它靠着现有的小短腿和跑几步就如同散架的肉垫身躯,她记忆里嗅嗅的阿古很能跑,一直都是她在后面追,难不成身体互换了,连这点技能也跟着换过去了,那她们俩的声音怎么没变,它猫的身体说出的话,像是一个在世俗里喝的烂醉的大叔音
她想赶紧换回去,终于,在呼呼气喘声里,她看到了熟悉的这家店,她现在要想办法进去,她看看胸口前的呆鸟头,鼻涕泡在呼吸间像吹口香糖时大时小,她对这只石头做的小鸟,已经用尽了浑身解数
它望着店门的样子,脑袋圆圆的,风吹的毛茸茸的,它还是穿过车辆迷宫,在疾驰的车间,它只能看到车轮底下被摩擦的地面,和车身巨型嗡嗡作响的庞然大物,在跑动中呆鸟项链在一晃一撞,
它站在店门口,透明的玻璃门里,她熟悉的几人在忙碌,零星的几个顾客在忙着各自的午餐,一双旅游鞋停在店门口,和它一样,在门口驻足,是一个男人,他自带的编制袋如掩护般和它一起进了店里,它闻到了店里空调的清新,看到了那女孩在某一处的角落,正在把箱子里的饭盒一个码一个,它靠近女孩,躲在木制柜子的一角,它看着沉睡的呆鸟,眼神里多了几分迷茫
它扭过头,看了眼女孩,觉得自己为什么不带阿古来呢,阿古现在和小欢在做什么呢,会先去程尘的店吗,会面对面坐在一家装潢简约的咖啡馆,优雅的浅抿上一口,阿古一定会被苦的表情扭曲,在我这张脸上做出难看表情,小欢会转过头来,她们俩有说有笑,又优雅,也有可能一起吃火锅,热的撸袖子
好像是黑色的塑料袋子从天而落,把天都包裹起来,依然能从依稀朦胧透明的黑色里看出现在还是白天,走到哪里都有摩擦袋子沙沙作响声,默雨猫想:“我还没有叫醒呆鸟,难道是她”她看向以为是女孩的方向,她往那个方向走去,在走的时候还要小心记忆中的柜子角的位置,一不小心碰到的话会很疼
很意外,一路都是平坦的,她还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到另一个世界里了,因为这里空旷平坦的不像是他们的店,脚底板仍触在大理石板上,回应给她凉意,逐渐的她看到发光的点,像是挂在头顶上的星星,她激动的走过去,她看到凸起的可以一步一步走上去够到星星的台阶,她走上去,虽还是猫的身体,台阶意外的好爬,一步一个台阶,即便她前后四只爪
她走到台阶尽头,很显然发光的是一扇阳光一样强烈,让人无法睁眼直视的门,不需要推开,只需要穿过这扇门,皮毛被阳光晒上一遍,阳光打在身上一点也不热,很柔和
这里和刚才的门,和每一次的丧气世界都不同,没有暗暗阴气,和反常的宁静,这是一个怎么也让人琢磨不透的画风,和她柔软的猫身截然不同,这里是方块堆积罗列的世界,和小游戏机里的马里奥一样,几个方块的墙块连在一起,在高空上飘浮错乱,能看到墙壁间纹丝不动的浮空红蘑菇,色彩艳丽,蘑菇头顶用放大几倍的视力才能看出,剧毒蘑菇,不小心误食,会边转圈边唱歌,是个很魔性的蘑菇
女孩文静的外表下,居然藏着这样一个游戏?这就是让他们身体互换的丧气,她脑袋里被逐渐放大的问号填满,问号也是像素的
她开始闯关,哒哒哒一连跳上三个悬空台阶,她回头看了眼底下,还真是有点不多的高,她往前走过颤颤巍巍的一条土砖列成的窄道,只需要一点点蹭着走,花了不多的时间站在一处平坦的看不出任何问题的土砖地面上,旁边有一朵像素有五个瓣的黄花和稍逊色些的小粉花,它们薄薄的像一张纸片,她被好奇困住,出于各种好奇的原因,原因不低于三条,她捏住像素花朵的茎,它的手感是出人意料的,她一拔,一个长的没有尽头的线,被她薅断了,她拍拍自己“没事,不就是一朵花吗”随着土崩瓦解,碎裂出一条又深又暗的黑洞,发出空井般诡异的水蒸发音,默雨猫消失在碎渣掉落触不到底的空洞里
一个拎手的黑袋子倒扣在那一处的一角,女孩觉得很奇怪,想问问看是附近哪个客人落下的,他是故意这么放在这的?袋子里还有东西在蠕动,她的手先触过去,
“这是我的袋子”:
她耳朵一酥,一个谦谦君子,声音可以做配音演员,最好接一些绅士,医生类音调的印象,第一时间被她接收到,她想男人长的也一定很帅,她是出于某种期待抬的头,对上的那一刻,她出于礼貌的回应男人,“先生,您的袋子请保管好,如果有贵重物品丢了就不好了,如果您不方便拿,我们那边有寄存的柜子”
“我是有重要的事要办的,马上就走了,至于袋子,我不会让他丢了”:
女孩困惑的看着他,她带着水光的眸子,透露出瞳孔后面,藏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女孩感觉自己内心里最深处的无法和任何人诉说的事,正像是一字一句写在脸上,被男人浏览,她感觉那眼神很冒犯,从她的眼神里钻入窥伺到她的灵魂,短短的几秒,复杂如多变的银河星云,他读到这些想法的同时,手里已经在荧光聚集处显化出一个囧囧有神,丝毫和那个刚还睡个半死的呆鸟如二鸟,苍鹰展翅,发出神鹰般震慑的叫声,它如吸入旋风般,在不知不觉里已经编制出只有两人的静谧场,女孩身上阴森森的透着寒的丧气,在不断被吞噬
他要的,是那只萤火虫,那只在爆炸里尾灯已经一闪一暗的小家伙受到主人的召唤,在涌出的丧气流里飞到男人这里,他落在男人手上,男人的指节分明,如陶瓷精心雕琢的一样,最后一缕丧气也将进入它的肚中,
“原来真的是你”:分明是阿古的声音,听到声音者先是一怔,他感受到了心虚者的心跳,如躲在暗处的偷盗者暴露在正午的暴晒里,他还是一个侥幸者,因为这是他唯一一次被正面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