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们的配合绝不默契

得益于对路况的不熟悉，来到音乐厅时，在他们之前的表演者已经登台了。

神宫寺扫了眼观众席，即便是节假日，这种小的音乐厅，而且又是没什么名气的人上台表演，观众数量不出所料，只有寥寥几十人。

“是高中生吧？”浅仓透看着台上的乐队。

“应该是。”

椎名诗织浑然没有要上台的自觉，找到个位置就要坐下，被神宫寺用眼神提醒着才不满的站了起来。

像这种小型的表演，她这个大小姐能够赏光登台都是种荣幸了，结果制作人还要那么郑重。

他们坐到了一起，神宫寺坐在过道处，里面的几人无论情不情愿，至少没发生战争。

“因为我们现在不可能占用所有时间，为了让人气更高点，馆长还找来不少乐队。”神宫寺为她们介绍着情况。

“音乐厅里搞摇滚？你们可真有趣。”椎名诗织见着台上的人抱着吉他，情不自禁的赞美道。

嗯，毫无疑问是嘲讽。

音乐厅的用意是用来展现高雅音乐的，可现在的摇滚，还有等会的组合，貌似都跟现代流行风更加贴近，难怪来的观众年龄都小了许多。

台上那支高中生乐队的实力不容小觑，演奏的曲目也是当下最流行的动漫主题曲，当主唱做出要砸吉他的动作时，场上的氛围达到了巅峰。

“因为太过流行，所以没看懂。”椎名诗织这样评价，看着制作人呐喊助威的样子捏着下巴，“你听懂了？”

“当下最流行的《鬼灭之刃》主题曲，超级火的好吧。”

“制作人，冒昧的问下你，今年已经二十五的情况下，是什么驱动着你在坚持看动漫的，因为寂寞吗？”

“……”

“真可怜，难怪没有女朋友，趁早放弃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赶快找个女人谈恋爱吧。”

“麻烦你向所有二次元道歉啊，而且有女朋友的人就不能看动漫啊。”神宫寺说。

椎名诗织看着他：“你有女友吗？”

神宫寺不说话了，尽管这种用个例来判断整体的方法没有丝毫可信度，可他确实没有女朋友。

椎名诗织露出胜利的微笑，靠着椅子闭上眼睛，等着有人把自己唤醒。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每个组合分配到的时间足够三首曲子。

高中生乐队又来了一首翻唱，还有首不太成熟的原创，而神宫寺的想法，就是希望自己的组合能把三首曲子完整的表演下来。

想到这其中的差距，神宫寺的悲伤就抑制不住。

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他真的能在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内，把她们训练到足够的水平吗？

台上的曲子不停的改变，制作人短暂的灰心被司仪的报幕打消，听着轮到他们时，拍着椎名诗织的肩膀，把已经几乎要睡着的她给唤醒。

‘应该不至于有起床气吧？’神宫寺看着椎名诗织冰冷的眼神，不太确定这件事情。

可能是因为身处这样的环境中，并没有真正睡着的大小姐起床气不算大，确定轮到她们后，打着哈欠上了台。

而接下来的场面，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舞台上的几人跳起舞蹈时，仿佛每个人的身体都有属于自己的想法，单独看起来都很有规章，可放到一起，就让人不忍心多看几眼，甚至不如幼儿园中的小朋友有节奏。

神宫寺身边发出小声的嘲笑。

位于后面的两位伴舞，在交换位置时撞到一起，让这种笑声不再遮掩。

要不是馆长在轮到她们时做了特意的准备，把台上的氛围打造的非常完美，就连神宫寺都不会忍心继续看下去。

直到主唱的声音响起。

当那清丽决绝的音调响起时，空荡荡的音乐厅被洗涤了，炎炎夏日的街道上，天空降了清澈的雨，听众们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股凉爽。

神宫寺惊喜的看着樋口円香，这位性格冷淡的少女在舞台上握紧话筒时，表现的堪称完美。

就是在她努力拯救世界时，不协调的声音从效果极好的传声器中响了出来。

神宫寺知道，这绝对不是浅仓透。

因为她的歌词还没有记完。

也绝对不是雪乃深冬。

她还没有这样自信。

神宫寺捂着脸庞，听着樋口円香最后试图挽救的努力付之一炬，却没办法说出任何的责罚。

她们必须要认识到，自己还不如高中生社团水平的残酷真相。

难熬的十分钟，终于过去了。

……

拒绝掉馆长的好意后，表演完毕的几人蹲在音乐厅的后门楼梯上，最骄傲的椎名诗织都一言不发，神宫寺已经调节好心理拍拍屁股站起来时，其他人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其他人也就算了，椎名你就别装了。”神宫寺斜视着她。

“没有装。”椎名诗织叹着气：“在台上被那样嘲笑，你觉得我会开心吗？”

神宫寺朝着垂头丧气的其他人脸上看去，应该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沮丧。

表现最好的樋口円香也不例外，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准备靠着厚脸皮撑过来的浅仓透，也是副没什么活力的样子。

打击的目标达成了。

就是效果未免有点好。

现在看来，如果不拿出足够的强心针来，这次打击会让原本士气就不高的她们彻底放弃，选择用快乐的态度应付完最后三个月。

雪乃深冬垂着眼帘，感受到周围这死气沉沉的氛围：“制作人，我们还能继续吗？”

雪乃小姐果然很珍视这份工作……神宫寺感受到些许的慰藉。

“有我在，当然可以继续。”

“话别说那么早，小心以后打脸。”椎名诗织揉着太阳穴，摇摇头从失败的沮丧中缓过神来。

她可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椎名诗织，失落那么久已经足够了。

“肯定不会。”

“我相信制作人的话。”出乎意料是从樋口円香口中说出，“我等着你写的曲子，不要让我失望。”

“樋口同学……”在这种时候容易被感动的神宫寺感觉她冷淡的小脸都可爱起来。

“如果写的不能让我满意，你还是去跳东京湾吧。”樋口円香嘴角上扬，短暂时间后又恢复冷淡的样子。

“不行。”帮他说话的人更是出乎意料，椎名诗织看着樋口：“让制作人跳东京湾的权力只属于我。”

“……”

他为什么非要跳那个该死的东京湾？

樋口円香皱着眉头，选择对大小姐让了一步：“那么制作人从富士山上跳下来怎么样？”

“我不想死，谢谢。”

富士山跟东京湾的区别在于，前者死亡率更高点，感觉更惨了。

一场音乐会下来，神宫寺的生命遭受到重大的威胁，而且还都不是好的死法。

他要把这个四处都是毛病的组合变得强大。

写歌词的进度与质量也不能放松警惕。

如果有条件，甚至还需要锻炼下游泳跟荒野生存的技巧。

前两者没完成的情况下，第三项条件是能够保命的好办法。

只是神宫寺希望，他不要用到这种好办法。

离开音乐厅，时间还算早。

椎名诗织准备喊司机带自己回去处理事情，神宫寺拦住了她。

“多跟大家交流下嘛。”

今天事情彻底崩盘的地点就是在她的不配合上，只是其他人的表现也不怎么样。

“交流什么，要吵架吗？”

“吃个饭也好。”

“我对路边的食物没有兴趣，时间也非常宝贵。”椎名诗织打了个哈欠。

受打击最严重的浅仓透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制作人，现在就回去训练吧。”

“等等，咱们几个先去吃饭，樋口下午没事的话，就一起回事务所。”神宫寺很高兴看到摸鱼的人主动发出训练的邀请。

“嗯？”椎名诗织皱起眉头：“我被孤立了？”

在所有人异样的眼神中，这位孤立大家后又冒充被孤立者的大小姐放下手机，饶有兴趣的看着制作人的表情。

天空飞过乌鸦，它们的鸣叫就是神宫寺此时的心情。

音乐厅外，神宫寺深呼吸一口气，重新露出微笑：“只要椎名你高兴的话，随时都能够加入进来的。”

就是不知道谁在刚才说的，不会吃路边的食物。

“那就出发。”椎名诗织敲了个响指，把自己说过的话抛之脑后。

早晨下着的小雨停了，神宫寺的心底却更加寒冷，他这里不应该是为了出道而努力的组合，更像汇聚了几位奇怪美少女的倒霉疗养院。

能够感受到他心中烦闷的樋口円香经过他时，同情的拍着制作人的肩膀，在神宫寺感动后，毫不迟疑的露出真实面目：“我等着神宫君的裸奔。”

“你就那么想看？”

“当然，我还要用相机录下来呢。”樋口円香笑的很开心。

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脏，被这句话彻底击溃心理防线，要不是最后浅仓透安慰着牵起他，成熟的年轻人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裸奔？我没有听错吧。”安慰他的浅仓透有着这样的疑问。

“……绝对是听错了，出发！”

嘴上说着不会吃路边食物的椎名诗织，在选择餐厅时非常有经验，而且坐到位置上点单时的熟练程度，完全不像是没有来过外面的样子。

“这是没来过的样子？”神宫寺自言自语。

“聪明人上手什么都快，恰好我就是那样的聪明人。”

神宫寺觉得这种借口简直无敌，以后自己也能拿来使用。

菜单被递到他身边，跟他坐在同一排的樋口跟浅仓都没有点单的念头，这份工作最后落到他的身上。

同样的，坐在对面的雪乃深冬小心翼翼的抗衡着椎名的气场，甚至就连点单的权力都在几句话后被大小姐拿走。

不过她不用考虑付钱的问题，也算是件好事。

“没有忌口的吧。”神宫寺翻着菜单：“我点单可是很仔细的。”

“没有。”

她们这样说，神宫寺的速度就快了起来，在一张张有着漂亮图案的食物上画上叉号，虽然是东京的店，居然还有北海道的特色美食。

[成吉思汗]

有着这样威武的名字，其实是用羊肉为主材料做成的烤肉，因为在座有位北海道人，神宫寺也不吝啬的把它给填上。

“既然都到了这里，下午的训练就没有理由逃避了吧。”把菜单交给服务员后，神宫寺靠着沙发。

椎名诗织咬着嘴唇，不是很想浪费一下午的时间，可神宫寺就这样盯着她，提醒着昨晚发生过的对话。

“大小姐不来也没关系的。”被挤在窗户边的樋口円香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讲道：“只要以后的表演，你能不像今天这样出风头就行。”

椎名诗织眯起眼，感觉这女人果然是自己的天敌。

“你的意思是，我站上去当个花瓶效果更好？”

“谁知道呢，大小姐。”樋口円香无精打采的回应着。

打起来，打起来，我最喜欢看美少女打架了。

神宫寺心中这样想着，就是在氛围愈发炽热时，还是站出来拦停了她们。

“吃饭时间，你们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服务员陆续端着盘子送上来美食，神宫寺借题发挥要镇压住场上的动乱。

“不能。”椎名诗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跟樋口円香对视。

她还是头次遇到敢这样跟她对着干的人，必须要狠狠的战胜对方。

另外两位掺和不进去的成员已经吃着午饭时，这场对峙看起来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神宫寺已经在后悔把她们拉到一起吃饭的举动了。

这对的不和程度，几乎要超过动物界的天敌关系，从第一次见面，好像就已经互相看着不顺眼了吧，自己真的能让她们有配合吗？

“樋口，吃饭吧。”浅仓透拉着樋口円香的衣角。

“大小姐，下午还要练习呢。”神宫寺去劝另一个。

他觉得自己结束带这个团以后，完全有能力胜任男保姆的职位。

“制作人，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听到大小姐的称呼。”椎名诗织挑起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