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铁甲

待千户大人到城门口时，众人赶紧行礼问好，千户大人简单的回了个礼，带着众人回到百户大厅；杜文宗千户坐在主位，威严的打量着堂下诸位；王初仁也在不经意的打量着，杜千户身材高大，前庭饱满，双目炯炯有神，颇有大将风采；杜千户锐利的目光看向陈姚福百户时，陈姚福顿时低下头，而看向自己时虽然也是锐利，但是王初仁总感觉目光中还带着一丝善意，这让王初仁摸不着头脑。

杜千户脸色深沉道：想必这位少年英雄就是黄甫川百户王百户吧，你开垦了多少荒地了；王初仁赶忙回道：下官正是王初仁，原来是因为我开垦荒地才对我有一点善意。

杜千户也没有多说，直接带领大家走到了校场；看到校场上的军队一半歪歪斜斜的站着，一半整整齐齐的站着，泾渭分明，立马有了高下；于是指着站得笔直军队大声道，你们是哪个堡的人马？众人立马齐声道：黄甫川堡的人马；杜千户又对另一半人说道：想必你们就是清水营人马了。

于是恶狠狠地对陈百户道：这就是你的兵？难怪土匪会到你的治下作恶。陈姚福唯唯诺诺不敢说话。于是又对王初仁道：王百户练兵有一套啊，真是后生可畏啊！王初仁道：大人，这都是下官的本分。

杜文宗大笑道：来，给你引见几名帐下的同僚。于是一一为王初仁介绍，身材魁梧，看上去比较老实的是他的护卫队长张贤；身材干瘦，但是双目炯炯有神的是杜文宗帐下百户官许钱。相互认识打过招呼后，杜文宗吩咐众士兵道营房休息，还特意跟陈百户说不能怠慢了，必须让士兵吃好喝好。

众人回到百户大厅；杜文宗拿来地图说道：咋们来商量一下剿匪之事，便指着地图说道，土匪寨子里清水营约30里路，我们赶过去差不多五个时辰，前面20多里路地势较为平缓，后面全是沿河的路，直到快要到土匪寨子才有一片开阔地，开阔地后面就是土匪修的一堵土墙；这伙土匪会找地方，寨子与开阔地之间有个狭窄的通道两边都是山，要进去必须通过这堵墙。所以，我猜测，土匪看到会在这堵墙布下重兵，只要攻破这堵墙，就可以打扫战场了。只是强攻伤亡会大一点。说完又看向王初仁道：王百户，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众人看向王初仁，王初仁赶紧道：卑职继任百户以来还没有上过战场，哪来的主意啊！千户大人叫我怎么打，我就怎么打，千户大人大军一到，土匪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而已。王初仁马屁拍的乓乓响！杜文宗听得很舒服。

陈姚福赶紧谄媚道：王大人说的对啊！千户大人神兵一到，马大炮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千户大人你说怎么打吧。

杜文宗意气风发道：好，既然大家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吃过午饭就开拔，到了土墙前开阔地就扎营过夜，顺便把土匪堵在寨子里面，要让这帮畜生一个都跑不掉，第二天卯时进攻。两位百户有什么困难不，现在可以说出来。

陈百户唯唯诺诺的说道：大人，您让出兵六十，清水营自万历萨尔浒之役后加上老弱也不到六十啊！杜文宗不满的哼了一声也没有说话，他其实知道现在军户大多都逃亡了，缺员严重，他的千户所也只有500多壮丁，已经算整个延绥镇的佼佼者了。

王百户，你有什么困难不？大人，下官军中没有铁甲全是布甲，没有斥候没有马匹，大人能否拨30件铁甲和五匹良马；王初仁试探道。众人听说王初仁想要30件铁甲，都觉得王初仁胃口太大，这也说得出口，正以为杜文宗会训斥王初仁时；杜文宗道：王百户，你要的物资太多了，我只能给你铁甲15件、马匹三匹。王初仁听后大喜，本想就是随口说说，不抱希望的，没有想到真的给了。激动的说道：下官替一线士兵谢过大人了。

陈姚福听后后悔不已，早知道自己就不说兵额的事情了，也应该窑物资。杜文宗又道：王百户不用谢，我只是把物资给有用之人，陈百户，你说是不是。

王初仁跟着杜文宗的军需官吴帆前往领铁甲、马匹；王初仁边走边对吴帆说道吴大人，能不能多领几套铁甲，我可以出钱买，又从怀里摸了二两银子给吴帆。吴帆接过银子称了称道：莫要对外人说，一件铁甲三十两，记住你只领了15件铁甲。

王初仁赶紧让王建河拿来银子，最后王初仁一个领了三十二套铁甲，其中十七套都是王初仁出钱买的，一共花了五百一十两银子，王初仁特别心痛，但是为了士兵的生命必须出钱啊，别人都是要钱不要命，咋是要命不要钱！

王建河领到铁甲后，对王初仁说道：不要心疼那点银子了，这次咱们赚了，领到的铁甲都是精品，件件都是三四十斤重呢!外面去买一件至少的四十两银子。

王初仁觉得不可思议，大明朝的军官不是一个比一个贪婪吗，这次怎么会给自己这么大的好处？王初仁准备把铁甲给前排的刀盾兵和第一排长枪兵，他们是最需要防护的。至于后排的长枪兵和火枪兵，穿刀盾兵脱下来带铁网的鸳鸯战袄，至少比以前穿全布料的鸳鸯战袄强。

刀盾兵和第一排长枪兵拿到铁甲穿上后，当场激动得跪下感谢王初仁。战场上，铁甲就是士兵的第二条生命。所以众人才这样激动。

吃过午饭，大军在校场喝过壮行酒后就出发；陈姚福四十多人在前，杜文宗一百二十多人，王初仁六十多人在后；杜文宗的人马除了四十多个骑兵，其余人皆为布甲，好一点的是皮甲，陈姚福更不用说了，七八个家丁铁甲都不全。

行军过程中，陈姚福的军队除了七八个家丁，其余人穿得破破烂烂的，队伍也走得歪歪斜斜的，走了一会儿就有人掉队了。就连杜文宗的军队也不例外，上面发下来的钱都被拿去养家丁了，其余军队能有军人样子才怪，只比陈姚福的军队好一点，不一会儿就传来家丁催促鞭打士兵的声音，士兵们叫苦不已。只有王初仁的军队军容严整，气不喘、脸不红没有一个人掉队，队伍里还时不时传来笑声。

杜文宗看到这种情况后，老脸一红道：还是王百户领兵有方啊！哪天我要来看看你是怎么练兵的。王初仁谦虚道：下官随时恭候大人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