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三条灵根?大师兄没悟出剑意

咽下苦涩的药汁,药草刮得姝珏嗓子眼生疼,她五官都快皱成一团了。

寒意从丹田流向四肢百骸,她打了个哆嗦,死死抓住床单,只觉得房里的大床都变成了寒石,凉意浸入肺腑。

冷,好冷。

一瞬间姝珏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光,四肢发软,发丝上和面庞上都凝出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姝珏哆哆嗦嗦扯开棉被裹在自己身上,只是从体内散发出的冰寒,棉被根本不能缓解几分。

碧元草不是什么高阶药草,但论起寒性和药力的霸道,放眼整个修真界的灵植,除了那些个天阶药草,它若只论第二,便无灵植可论第一。

察觉到不对劲的火灵根终于有了动静,姝珏丹田处逐渐感觉到了一丝温度,只是那温度瞬息便到达了一个十分恐怖的程度。

足以将人灼伤的温度和体内的寒气纠缠冲撞,姝珏猛地呕出好几口血,寒霜之下,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泛起不正常的绯红,渗出细小的血丝。

筑基以下的修者无法内视,此时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两种灵根在互殴,冷暖交替,一会儿像是置身千年寒潭,一会儿又像是在炽热的岩洞中。

天品灵根爆发出的破坏力不容小觑,姝珏的丹田瞬间就成了筛子,修炼多年累积下来的修为只在顷刻间便消散,跌到了练气初阶。

此时在她看不到的院子里,院中的灵植和屋顶都覆上了一层薄霜,普通的草木经不住寒意的摧残,直接被冰冻起来;可冰下的那些植物分明是受过高温炙烤,全都蔫了。

也幸好她的院子同别的弟子不在一处,不然这异象必定会被人看到。

短短半个时辰,姝珏觉得像是过了大半辈子。

等到体内的情况恢复正常,她颤颤巍巍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顾不得床上又脏又乱,直接盘膝而坐。

被灵根破坏的丹田此时有轻微的刺痛感,但姝珏能感觉得到,她的水灵根在慢慢修复丹田。

除此之外,吸收灵气的时候也没了以前修炼时的灼烧感,看样子她算是暂时成功了。

以灵植去压制某一灵根并不是长久之策,便是药力恐怖如碧元草,怕是也只有半年的作用。

姝珏长叹一口气,就着体内还未完全消散的药力慢慢用灵力蕴养水灵根。

翌日一大早,易秋白带着刚赶回来的林念娇来看姝珏。

只一眼,林念娇便怪叫起来:“小师妹,你修为怎么还倒退了?”她拉过姝珏的手腕替她细细检查:“嘶!你的灵根……怎么会这样?”

小师妹明明是双灵根,她怎么似乎感觉到小师妹丹田里有长出第三根灵根的趋势?

林念娇脸色惊疑不定。

大抵是她这几日太担心小师妹了吧,灵根这种东西踏入修炼之途便不会再有改变,又不是什么大白菜,还能想长就长不成?

“我的灵根怎么了?四师姐。”姝珏感受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她也不会怀疑林念娇的话。

清鸿宗算是一个剑修宗门,但林念娇却是个丹修,还是个十分有天赋的丹修。

在拜入宗门时她被几个丹宗长老抢着收徒,最后却来了清鸿宗。

“没事,小师妹,你这火灵根好像被水灵根压制了,你做了什么?”

“我吞服了碧元草。”

“噢噢,原来是这样……你说你吞服了什么?”林念娇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都叫劈叉了,伸手就要将姝珏的嘴掰开。“你当那玩意儿是我平日里给你炼的糖豆吗?”

姝珏躲开她的魔爪,拍了拍自己的丹田处:“四师姐,碧元草已经在这里了。”

易秋白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动作心情复杂:“那碧元草你不是特意为大师兄寻的吗?”

“嗯?”姝珏扭头看他:“我什么时候说是帮大师兄找的了?我只是想起来前些日子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压制灵根之法,想试一试罢了。”

“……”想到前些日子去看望大师兄时他说的“小师妹已经去寻碧元草了”,易秋白沉默。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大家都以为,小师妹是为了大师兄才去寻的碧元草?

作为清鸿宗的大师兄,最后碧元草自然是找到了,丹堂的长老练好了丹药马上就给他送去看着他服下。

听说褚云臣的伤好了,姝珏只是淡淡点头。

她这些日子忙得很,晨起练剑听课,下午泡在藏书阁,晚上嗑了辟谷丹就修炼。

作为宗门的小师妹,姝珏素来有“吉祥物”一称。

大家都知道她灵根特殊,修炼遭罪,因此平日里懒惰便懒惰了,便是不修炼每日吃吃喝喝旁人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她是宗主一手抚养大的。

可最近……

“小师妹,大师兄今日在第六峰练剑。”

“哦。”

“你不去看看吗?”

“我看他做甚?”姝珏看向说话的弟子,双眼里写着“奇怪”二字:“他连剑意都没悟出,看他练剑能让我有什么感悟?”

弟子愣住,本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她的话相当有道理。

“他连剑意都没悟出,能让我有什么感悟?”

话是上午说的,宗门里的弟子们是中午知道的。

到第二日,除了褚云臣本人,全清鸿宗的弟子都知道姝珏说的那番话了。

褚云臣练剑练得好好的突然发现旁边的弟子都走得差不多了,心里想着今日便到此为止,收了剑正准备回去,却发现那些个弟子都往第五峰跑了。

这会儿第五峰正是仇长老在授课。

仇长老其人,清鸿宗出了名的严厉,但凡在他课上走神或是答不上问题可是要受罚的。

因为宗门支持弟子自己选课上,仇长老的课堂每次都人不多。

一上午的时间,仇长老看着自己门可罗雀的课堂坐满座位,来迟的学生自觉地蹲在后面旁听。

仇长老:“?”他稳了稳心神继续授课。

对于大部分剑修而言,仇长老的课晦涩难懂,他只讲修炼之中的理论知识,今日讲的便是剑意。

姝珏坐在下面,撑着下巴听得认真,坐在她旁边的弟子依旧是昨日那个,时不时偷偷看她两眼。

剑意这种东西并不是每个剑修都能悟出的。

有的人踏入修炼一途便能悟出剑意,有的人寿元尽了也摸不到剑意的门槛。

上一世姝珏做阿飘的那几年,有着“清鸿宗第一弟子”的褚云臣并没有悟出剑意。

等到褚云臣知道姝珏说的“坏话”已经是三日后了。

他拔剑,耳边是那句“他没悟出剑意”。

他挑剑,耳边是那句“他没悟出剑意。”

他挽剑花,耳边依旧是那句“他没悟出剑意。”

褚云臣:“……”他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