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李未,见过上官,敢问这位上官找小民有何差遣?”李未来到院门口,赶紧给这位陌生的官员行了礼。
来人回了礼道:“本官添为御史台侍御史,姓李,名崇义。不请自来,多有打搅啊。”
来人正是刚从郭正家离开的侍御史李崇义。
李崇义为何要来李未家?
其实说来也简单。
在郭正家,李崇义曾向郭正询问他女儿的媒事当初是谁负责的,郭正自然也是如实说了的。
李崇义被皇帝李世民钦点督办郭玲的媒事,一心想着把这件事情督办好,一来也想立此功,二来也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三来更是想通过此件事情,让朝中的那些私底下说他是因为皇家宗室的身份,而坐上了这个侍御史之职的官员闭嘴。
“不敢不敢。”李未一听对方自我介绍,对李崇义感觉非常良好。
心中也在想着李崇义的身份。
李崇义好像是河间君王李孝恭的嫡长子,这么年轻就坐上了侍御史这等六品高官,身份真的是个好东西啊。
同时,也在自叹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为什么不是皇亲贵胄,为什么是个平民,哪怕就是个官员之家也好啊。
至少,自己起点也不至于那么低,甚至还要为了生计而到处奔走。
李崇义往着李未家的小院里探了探脑袋,“不请本官进去坐一坐吗。”
“抱歉李御史,小民家从未来过像李御史你这等高官,心中多少有些慌乱,还请李御史见谅。裹儿,赶紧去煮茶。”李未伸了伸手。
李崇义踏步入了李未家。
一入李未家,李崇义就四下打量,又看了看往着灶房去煮茶的李裹,“你家就你兄妹二人吗?你父母呢?”
“就我兄妹二人。”李未回应道。
至于父母,李未并未说。
人都故去了,没什么可说的。
况且李未也知道,一旦自己提及父母,自家小妹必定伤感,甚至一整天里都会心情低落,情绪不高。
再者,李未从未与这一世的父母生活过,虽有记忆,但李未实在不好评论父母。
李崇义没再多问。
突然,李崇义鼻子抽动,腿也不由自主的往着堂屋门口走去。
李未跟上。
李崇义未请而入,直接进了堂屋,看向桌上的饭菜,最后眼睛落在李未的酒碗上。
呼呼~~哈~~
“好酒,绝对的好酒。本官从未闻过如此酒香味浓郁的酒,哪怕就是宫中御酒都没有这般浓郁,李未,此酒何来?”李崇义吸溜了半天的鼻子,回头指着桌上的酒碗。
李未被李崇义的话给问懵了。
看他这副模样,应该好酒。
河间君王府什么酒没有,怎么会看上我的酒呢。
看来是我想的太理所当然了。
李未赶紧拿来一副碗筷,擦了又擦,“回李御史,这酒乃是小民自己酿的,上不得台面。要是李御史不嫌弃,就请坐下来喝上半碗如何。”
李崇义还真不客气,直接坐下。
“快,给本官倒上一碗。我可真有些等不及了,这酒香味实在是让我肚中的酒虫饥渴难耐了。”
李未从地上提起酒坛,给李崇义倒了半碗。
李崇义见李未只给他倒半碗,有些不快道:“李未,你是不是怕本官付不起酒钱吗!”
“李御史,我的酒有些烈,我平常最多也只是喝个半碗,再多就有些受不住了,容易醉。所以,我也是为李御史你考虑的。”李未解释了一句。
李崇义不喜欢听李未的解释,指着自己的碗,“倒满。我李崇义喝了十余年的酒了,这天底下还没有什么酒能把我李崇义给醉倒的。倒满倒满。”
李未见李崇义不听自己劝,无奈的只能给他倒满。
李未深知自己酿的酒。
度数非常之高。
虽蒸溜之法不是很完美,但出的白酒度数,头酒至少七十度,中酒也有五十度以上,至于尾酒少说也有三十度。
不过,李未并不知道怎么隔开头酒、中酒和尾酒,所以三道酒混成一块。
其度数也不是尾酒所能比的,至少有五十度。
李崇义看着被倒满的酒碗,很是快意的端了起来,欲往嘴里直接倒。
李未赶紧拦下。
“李御史,这酒不能这么喝。”
可李崇义好似根本不听李未的劝阻,端着碗直接往着嘴里倒去。
五十度以上的酒往嘴里倒,是个狠人啊。
酒一入喉。
瞬间,李崇义大咳了起来。
咳~~咳~~咳~~
被烈酒给呛了喉咙的那种感觉,喝过酒的人都应该能明白,痛苦无比。
好一会儿,咳了不少时间的李崇义眉头都顶上了天,嘴巴嘶吧嘶巴的,嗓子嘶哑的嘎嘎嘎的。
“呼哈~~这酒...着实...不能这么喝。哎~~”缓过劲来的李崇义盯着碗中的酒,有种有苦说不出的味道来。
李裹提着煮好的茶壶过来,见李崇义的脸像吃了苦瓜一样,捂嘴偷笑。
当初,何包面第一次喝李未的酒的时候,比李崇义现在的状态还要来的厉害,甚至差一点倒地打滚了。
李未接过茶壶,给李崇义倒了碗茶,“李御史,喝口茶水缓一缓,或者吃口菜压一压。”
李崇义看了看茶水,一脸嫌弃。
随即拿起筷子,往着一盘肉伸了过去。
“咦,这味道,绝了。李未,这是你自己下厨做的还是你小妹做的?”一块肉下了肚,李崇义尝到了此生从未吃到过的味道。
李未笑了笑,“小民好嘴,所以闲来无事钻研了一下厨艺,未成想到小民烹制的菜肴倒受到了李御史你如此的夸赞,小民受之有愧啊。”
“酒自己酿,菜自己做,李未,你以前不是媒氏吗,难道你曾经做过厨子?”李崇义的筷子继续伸向桌上的菜肴。
李未尴尬的笑了笑。
李崇义说自己曾经是个厨子,李未知道他这是随口说的。
如果换个场合,那可就是有意贬低自己了。
一口菜,一口酒。
渐渐的,半碗酒入了他李崇义的肚中,脸也开始变得通红了起来,筷子都开始有些找不准盘子了。
站在李未身后的李裹,脸上一直挂着笑,脑袋凑近李未的耳朵,“嘻嘻,哥,他要醉了。一会儿我要看他耍酒疯,像何叔那样。”
李未回头瞪了瞪李裹。
“别瞎说,他可是从六品的侍御史,咱们不能让他出事,要不然咱们可得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