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6人对于3人去了那么久，自然会心生疑问。三人胡乱找了个借口，就说是等着尹霜霜醒酒。
9人又闹腾了一阵后，天色渐晚，便各自散了。
张开自然不想走，但被许阳和杨环拉走了。毕竟尹霜霜已经明说了自己有男朋友，张开要是借着酒意再纠缠就过分了。
尹霜霜看着李月和齐凡，“你们两个现在带好各自身份证，去办正事吧。要是没带的话，我有，我去给你们开一间。”
李月神色严肃，“嗯，齐凡，我们走吧。”
“走你个头，我老师还在等我呢。”
“谁？”
“王教授。他在等我回去呢，说是无论多晚都让我去趟他办公室。”
尹霜霜吐槽，“一个糟老头子，大晚上叫你过去干嘛，懂不懂得避嫌。”
齐凡怼道，“好像你尹姑娘的字典里就没‘避嫌’这个词。”
尹霜霜哼了声，她自然明白齐凡是在吐槽她过于介入他和李月二人之间。
李月有些为难道，“霜霜，你觉得半小时够吗。王教授召唤，肯定不好推脱的。”
尹霜霜怒道，“姐们，这得问齐凡。而且，我只是见过猪跑但没吃过猪肉。你不要搞得我好像是老手一样。”
“哦。”李月小声应道，“那齐凡，今天先回去呗，我们改天。”
齐凡无语，“我觉得你俩才是‘卧龙凤雏’。”
齐凡把卧龙凤雏送回了宿舍，当即撒腿逃也似的狂奔。
看着齐凡的背影，李月幽幽道，“我俩是不是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尹霜霜伸手往包里做了个摸烟的动作，随即意识到这是在学校。她淡淡道，“彼此彼此，他给我俩的震撼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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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凡一路小跑奔往王教授办公室。
时近九点，整座行政楼黑灯瞎火，也就王教授这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齐凡轻轻敲了下。
“进来。”
王教授起身一把将他拉了过去。
齐凡都来不及和他打招呼，就被他按在了原先自己的办公椅上。
“那个项目代码哪来的，来龙去脉赶紧告诉我。”
王教授就是这么直接，直奔主题，不带任何啰嗦。
齐凡在面前的电脑上打开了一个网页，“那个项目是github上的新晋爆款。”
王教授推了下眼镜，“github上的？我竟然不知道。”
“三天前才上线的。”
“那难怪。”王教授在旁弯着腰盯着齐凡打开的项目主页。
“老师，您坐。”齐凡起身把椅子让给王教授。王教授一屁股坐下后，抓起鼠标仔细翻看起项目介绍。
“不得了。”王教授犹似自言自语一般，“三天时间，近两万个start。我都不记得上一回出现这样的项目是什么时候。”
王教授滚动着项目介绍，“真不得了。竟然有这么多牛人捧场。”
王教授仔细翻阅着项目代码，齐凡则在旁边干站着，没好意思自己到沙发上坐下。
过了半小时后，王教授总算回过神。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项目的？”
“我经常逛github，这项目上线开始就一直挂在首页。所以项目发布第一天我就发现了。”
王教授沉吟了片刻，“这回东海大学的那队学生，胆子也实在太大了，不过也真是巧。比赛三天前，世界机器视觉领域竟然就取得了突破。那队人估计也是利用了这一点，仗着知道的人不多，就想打个时间差。”
齐凡静静听着王教授的分析。
“AI大赛不会对参赛的项目代码做留档备份，看来那队人就是吃定了这一点。就算日后被发现，也可以说是参考学习而已。没有详细代码比对，就没有证据指摘他们抄袭。”
齐凡附和，“是的。IT行业借鉴思想就如写小说参考写作手法，算不得抄袭。就算您现场发现了他们也使用了卷积神经网络，可是日后即便知道了github上开源的XCNN项目，在没有详细确凿的代码比对之下，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
“哎，”王教授叹气，“那几个学生怎么会是这种学风。尤其是那个郭正，你都已经给他们留面子了，还是那么满是敌意。看来我改天得和东海大学的几个老朋友提一提，怎么教出这种学生。”
“老师，我觉得。不是东海大学有问题，是有问题的人恰好在东海大学。这项目发布时间正好在比赛三天前，我估计郭正他们的导师根本来不及审阅代码。更可能的是，郭正他们就没把最终稿代码提交给老师。弄不好是骑驴看马，临场决定铤而走险的。”
王教授和齐凡在沙发上坐下。
“这是苏省第一届AI大赛，诱惑确实大呀。刚刚从会议中心回来的路上，张副校长已经和我说了。”
“张副校长？”齐凡疑惑，“就是白天赛场上那位？”说来惭愧，齐凡对于本校有几位校长，每位又是何许人也，还真不清楚。
“没错。张副校长是分管教学工作的。他和说了，对于优秀学生，就该不拘一格。看样子你保研的事，是八九不离十了。”
齐凡当即面带喜色，“真的吗？”其实吧，他心里其实并没有面上的激动。毕竟曾经沧海难为水嘛。
王教授笑骂道，“你小子不错，忍得住诱惑。”
“啊？”齐凡对于这个夸赞有些莫名其妙。
“你没有把XCNN卷积神经网络的思想套用过去，这说明你学术品行是极为难得的。”
“你我都知道。在IT领域，套用别人的思想不算抄袭。而以你的能力，既然是第一天就发现了这项目，我相信你有足够的时间，按照XCNN的思想重构一稿。即便达不到XCNN的性能，可对其它的参赛作品来说，那也是完全碾压的。可是你小子愣是没这么干，这倒让我刮目相看。”
齐凡尴尬道，“我在老师心中的形象有这么不堪吗。”
“我可没说你不堪，我只是觉得你比为师圆滑。你和张久思的来往，以为我不知道？”
齐凡一惊，“您怎么会知道。不对呀，我没怎么和他来往呀。”
“哎，”王教授示意齐凡不要紧张，“我又没有责怪你。对于你的交际来往，我还是持中立态度的。张久思向你示好，是为了来讨好我，他怎会不在我面前邀功。”
齐凡心想：好一个浮夸又没有格局的“吃过没”CTO，就和“吃过没”这个平台的尿性一样。难怪王教授会看不惯此人。
王教授接着道，“你能忍住诱惑，恪守做学问的原则。这一点着实难能可贵，我在张副校长面前也说过了，现在像你这样的守原则的学生不多了。”
齐凡此刻着实尴尬，他当然没有这么高尚。不用大杀器完全是懒得用呀，和一帮菜鸡比试还要用牛刀，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嘛。
当然，明面上肯定不能这么说。
“这个。。。主要是用XCNN的思想，完全就是打了时间差，就像拿着把手枪进入了全是手持刀剑的角斗场，过于不讲武德。”
王教授被他逗笑了，“你这个比喻打的恰当。比赛场上这么干，确实是不讲武德。还有，为什么他们的错误率是9%，而你的那稿是5%。”
齐凡嘲讽一笑，“多半是他们改了部分参数，故意降低了些模型性能，生怕一下子拔得太高，把握不住。这个也说明，他们其实心里门清。”
王教授赞许地点着头，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间不早了，你大概和我讲讲，你对卷积神经网络应用在机器视觉领域的理解。”
齐凡还以为对方会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