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自己老娘上楼。王杰一下就扑了过去。
“妈，我就要齐老师教我。其它的课程我不去了，我要当黑客。”
齐凡尴尬道，“王太太。为了激发孩子的学习兴趣，我给他讲了些IT届的趣事。可好像他的关注点有些奇特。”
王太太笑笑，“男孩子就是好动顽皮，让齐老师费心了。”
“这是阿杰4周的学费。每周末两天，每天上午两个课时。我们刚在楼下听到阿杰笑声没断过，他难得有喜欢的老师。我给您把薪资提到了300一小时。”
王太太说话间，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齐凡淡淡道了声谢谢，收下了信封。隔着信封他都能感受到那股厚重。
“妈，我下午不想去骑马。”
王太太揉着自己儿子的头，“乖。任何事情都要适度。”
齐凡婉拒了留下来用午餐的邀请，李月也没留下来。二人坐上了回程的地铁。
齐凡从信封里拿走一半，把剩下一半递给了李月。“给，第一笔上交的工资。”
李月开心的接过。她知道齐凡留下一半，是因为赔王哲的主机钱还差一些。
“我先帮你存着，我们将来结婚后用。”
随即她又想起什么，“你不是要配一台高配主机吗，干嘛还把钱给我。”
齐凡望着地铁黑洞洞的窗户，“现在不用了。”
“怎么又不用了？”
“你弟弟那台电脑我看过了。超级顶配，给个小屁孩用浪费了些。”
李月噗嗤一笑，“你主意都打到他那啦？”
“这是他的拜师礼。”
“拜师？”
齐凡郑重点头，“你们上来前，他非要朝我拜师。”
李月实在不解，“那小祖宗历来脾气大得很，你怎么收服他的。”
齐凡淡然道，“我向他展示了我300多个比特币的账户，他被我深深折服了。”
这下李月更加不解了，她看了下四周确认没人后才低声道，“你不是一直想保密自己github的事吗，怎么还告诉他比特币的事情。”
“哎。没法子。”齐凡叹息道，“那小兔崽子怕我养不活你，把他的金锁片都拿了出来，非我要当掉。声称还要砸自己的储蓄罐。我怕这富家少爷真搞出什么幺蛾子。情急之下就给他看了下。”
“不过你放心。我们有君子约定，他以一个男子汉的名义发誓，保证连你也不会告诉。而且我只给他看了比特币账户，没提github。”
李月听得直摇头，好气又好笑。“还算没白疼他。他刚刚会走路，就是我带着他玩的。”
齐凡突然来了句，“难怪他说要娶你。”
“啊？”李月惊讶道，“他连这个都和你说啦？”
“你家里逼你嫁人？”
齐凡这话让李月的欢笑戛然而止。
“反正我不同意就是了。”
“我能理解。”
“理解什么？”
“从统计学上来说，嫁人是女孩子第二次投胎。我理解你长辈的考虑。”
“对啊。嫁人确实是第二次投胎，所以我死也要跟着你。”李月说着就搂紧了齐凡的胳膊。
齐凡眼神温柔地看着对方，“你姨妈怎么说的。”
“什么，怎么说的。”李月看齐凡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好吧，果然瞒不过你。”
其实这都无需多想。齐凡和李月上楼时牵着手，王太太作为李月亲姨妈，自然会担心过问。而在齐凡和王杰在三楼胡闹时，李月和她姨妈在二楼那么长时间，要是一点都没聊到这事情，怎么可能。
“我姨妈是问了我。我说我对你是真心的。”
“她劝你了？”
“没有。她告诫我别怀孕，动静小点，别把我和你的关系带出校门。让我抓住大学的尾巴，好好尝尝白衣飘飘的滋味。”
齐凡笑出了声，“她老人家倒是开放。她是不是都没打算要劝你，全当我们不过是，毕业就会分手的一场恋爱。”
李月没有否认，“虽然我很努力地告诉她，我对你是真爱。可她就笑笑，她都不反驳我。好处是她答应给我保密。她还给了我一些。。。”
“给了你什么。”
“计生用品。”
齐凡擦掉眼角笑出的眼泪，“果然，果然这就是认知的界限。”
“什么呀。”李月不解。
“人们很难改变自己的偏见。”齐凡解释道，“就像你那个可爱的弟弟。他总觉得我养不活你，哪怕我一小时上百块的薪资，可在他的小脑袋里，这些钱就是不够的。”
“然后在我给他展示了我那价值10万美刀的比特币后，他非得以为是我通过黑客手段弄来的。不管我怎么强调保证，那是我自己凭本事挣来的。可是他那个小脑袋瓜就是不相信我能挣到10万美刀。”
“偏见是座大山。”齐凡苦笑，“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你那弟弟现在把我当成了超级黑客，已经拜我为师。”
“好吧。”李月给了齐凡一个抱抱，“世人有眼不识金镶玉，但是我理解你呀。他们有一天一定会被我的决定惊呆的。”
齐凡知道对方这是在安慰自己，揉着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
“对了。”李月忽然想起来，“阿杰的那台电脑不会真要给你吧。他是真舍得，可好几万呢，姨妈姨父那里不好说。”
“我当然知道。我在那电脑上装了个远程小程序，只要电脑开机，我就能远程调用那电脑的硬件资源。我主要是需要那台电脑上的顶配R7显卡。”
李月自然听不懂什么是R7显卡，“你不会真要教他当黑客吧。”
“怎么可能。我根本就不会。”
“啊？”李月诧异道，“你真不会？”
“黑客涉及计算机网络安全，还有操作系统底层安全。这在我最讨厌的那两门课范畴内，我平时都随意学的，完全是为了应付凑学分的。”
“所以你就这么忽悠阿杰？”
“算不上忽悠。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教他基础的IT知识，剩下的路看他自己。”
李月想了下，有些担心，“阿杰他很聪明，万一他真去当黑客呢。弄不好真的进去踩缝纫机了，我和你不是成了帮凶。”
“哎。他真要想走那条路，我不教他还有其他人教他。我教他好歹还能顺带规劝他一下。”
李月想想也对，“而且当黑客总比以后出去玩跑车强，至少不怕出人命。”
回校的路上，李月靠在齐凡肩膀上再次睡着。齐凡则清醒地盯着地铁黑洞洞的玻璃窗。
对面的玻璃窗上清晰地倒映着齐凡自己的样子。
我是谁？
一个技术屌丝？一个看似被人尊敬实则不被当回事的技术屌丝？
我该是谁？
我可以是谁。
【系统，回答我。】
冰冷的系统第一次响应了他的呼唤。
镜子。
脑海意识中出现了一面镜子。
齐凡站在镜子前，那里头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