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的身影再次出现,御念不顾已然日渐沉重的身子,激动地奔了出来。她满怀希望又异常紧张地看着神隐,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宣判。
神隐拿出一面古铜色的镜子来,“你放回地狱里的厉鬼魂魄,怨恨得可不止你的父亲一人,还有你的母亲。”
“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御念从神隐手中接过那面镜子,只见里面逐渐浮现出一些画面来。
二十多年前,伽罗城的城主娶了一位来历不明的乡野丫头为妻子,就是云想衣。可是,在生下了一对儿女后,伽罗城的一件法宝奈何镜预言,这两个孩子只有一个能活到十八岁。于是,伽罗城主把女儿送到了云想衣居住过的乡下爷爷那里。一年后,云想衣突然离开伽罗城,到了般若城。由于她貌美有才华,很快被般若城城主看中,二人皆为夫妻。
以上这些,御念曾经听爷爷讲过,也几乎是大家都知道的往事了。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令御念惊诧不已。
失去了爱妻的伽罗城主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咒法,以血养蛊,可以让自己所爱之人回到身边。这血必须是所爱之人的血或者其至亲的血。眼前,只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血,那就是年幼的御执。每月初七日,伽罗城主都会从御执的身上取血,滋养蛊虫。御执的身体日渐颓靡,不仅是失血造成的身体受损,还受到那蛊虫的反噬。自他十五岁后,便深陷病痛折磨之中。他痛恨无情无义的父亲,也痛恨抛下他不管不顾的母亲。听说母亲与般若城主还有了一个孩子,他也连带那孩子一起痛恨。
蛊虫没能让所爱之人回到自己身边,因为他所爱之人早已不在人间。但御执对父母的恨意却也转嫁到了夕云归的身上。因为受到诅咒,夕云归身体总会出现意外状况,比如莫名其妙大病一场,因此他被断言活不过二十岁。
“我以为,父亲死了,他的怨气也就消了。没想到,他还是不肯去轮回。”
“你可知母亲为何离开伽罗城吗?”墨染道,“如果说御执怨恨父亲,是来自于他的折磨。那他如果知道母亲的离开是不得已的,是不是会放下仇恨?放下了对母亲的仇恨,也就不会再去怨恨那个抢走自己母亲的孩子了。”
“这镜子里没说,二十年前的事情,我又去哪里知道?”
“你还有五天时间,找出原因,或许能让御执放下怨念。他的冤魂缠在夕云归的魂魄上,我也取不下来。不过,我已经用灵力护住了他的魂魄,暂时不会受到伤害。”
“多谢神隐大人。”御念犹疑地望了一眼锁心笼,欲言又止。
“你怕放了若生我就不管你了是吗?”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神隐也不多说,倏然没了人影。
墨染道:“想知道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就要找上了年纪的人打听。这样吧,我负责把城主府的人都排查一遍。飞练,你去乡下爷爷那里打听一下。”说着,他又看了一眼东方既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御念明白墨染想说什么,只是他不方便说,于是道:“小白,般若城是必须要走一趟的,那边南来北往的人多,特别是神秀城的,难免会撞见熟人,你愿意陪我去一趟吗?”
东方既白道:“当然愿意!师父,我怕回神秀是怕回到神秀城庶子的身份,不是怕见神秀城的人。我是御城主的徒弟,谁还敢拿我试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