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陵,县衙地牢。
叶开昨晚睡得很沉,毫无夸张的说,这是他穿越过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夜了,以往他总是时刻防备着别人的暗害,这也许就是江湖。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铁窗斜射进来,照在他还算英俊的脸上时,叶开才徐徐睁开双眼。
眼睛经过几秒钟的适应后,叶开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场景,这是一间狭窄而潮湿的牢房,里面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和血腥味儿。
整个牢房里就关押着叶开一人,他真是不敢相信自己昨夜居然在这样的环境中睡得这么香,就在叶开感慨时。
牢门“吱嘎”一声发出酸牙的声响,接着老旧的牢门被人从外打开,一位满脸皱纹的老衙役颤颤巍巍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老衙役一双皱巴巴的手把托盘里的饭菜放在叶开面前潮湿而肮脏的地板上。
红烧肉、小笋炒肉、清蒸鱼块、还有一碗青菜豆腐汤。
刚好三菜一汤!
叶开这几日确实没有吃好,看见眼前还算合口味的饭菜,叶开也没多想,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开始吃起来。
老衙狱看着狼吞虎咽的叶开,意味深长道:“后生仔,慢些吃,没人跟你抢,这些全是你的,哎!之前老者我还担心你咽不下这三菜一汤,看来老者我是多想了,呵呵,这年头能做个饱死鬼也不错了!”
老衙狱絮絮叨叨正准备退出监牢。
听了老衙狱的话,叶开胀得鼓鼓的嘴突然停住了。
“老丈请留步,您老适才说什么?”叶开凝视着老衙狱问道。
“后生仔,没看见吗?三菜一汤!还不明白吗?”老衙狱不解道:“三菜一汤可是送行饭啊,也叫断头饭,连续三天给你上三菜一汤,这是要送你见阎王,做个饱死鬼啊!”
“什么?饱死鬼!?原来这特马给我送的是断头饭啊!”叶开想到这就感觉晦气,“呸呸呸”他把嘴里包着的饭菜统统吐在地上。
“这特玛还真把我当替死鬼了?昨夜抓我回来,这还没有过审呢,这就给我送断头饭来了,这明显的栽赃陷害啊!这县衙它正经吗?审都不审就要处死我了。”
老衙狱不禁摇头道:“后生仔,等会儿他们就会过来叫你画押认罪了,到时你可别反抗,因为反抗也没用,顺着他们,反倒是少了那一百杀威棒,做个饱死鬼也好过被打得皮开肉绽腚开花强,否则阎王都嫌弃你。”
老衙狱离开后,叶开旋即陷入深深的沉思。
叶开不想坐以待毙,他迅疾运转内力,想挣脱身上的铁链束缚,然后逃出去,可经过一番折腾后,他才发现,想要挣脱监牢里的铁链这其实并不容易,叶开只好暂且作罢。
叶开有些失望,暗暗叹道:“妈的,别人穿越后,不是带着系统就是带着老爷爷小姐姐什么的,劳资都穿越过来这么久了,金手指还是没有出现,没有金手指也行,好歹你也应该让我穿越到叶开风光牛逼的时期啊!”
沉默片刻后,叶开突然想起昨夜在那间客栈中,他从那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一叠厚厚的东西,这不该是银票吧?有了这叠厚厚的银票,说不定劳资就不用死了。
还好这玩意没有被衙狱们收去。
叶开迅疾从怀里掏出那叠东西。
等他打开来看时,这哪里是什么银票啊!这只是一叠文书。
叶开看得比较明白,这是一封上任文书。
原来昨夜那位文弱书生叫许默,是隔壁云阳县新上任的仵作,上任途中遭到打劫,许默以及他的同行人员尽数被杀。
叶开回忆着昨夜这位仵作的身形样貌,还真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啊。
顿时,叶开有了主意。
他旋即拍打着牢门高声嚷道:“来人啊!来人啊!我要见你们家大人!”
……
高陵县衙内堂.
一位身材婀娜,皮肤白皙的女子坐在客位上,唐知县坐在主位毕恭毕敬举起茶杯道:“白护法来得好快啊!昨夜我们才抓获凶手,白姑娘今儿就到了!不愧为天下第二大帮金钱帮的护法啊!”
金钱帮如今可是仅次于丐帮的天下第二大帮,前帮主上官金虹二十年前与李寻欢决斗,身亡后,帮主之位落在他与林仙儿的女儿上官小仙手中。
金钱帮经过上官小仙两年不到的经营,如今金钱帮在江湖中的地位如日中天。
金钱帮做事一项心狠手辣,奉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原则,一时令江湖侠客望而生畏,官府衙门能避则避。
白语嫣傲然道:“唐知县你少奉承,我们家帮主说了,我们金钱帮分舵的人连连在你管辖的地界被人残杀。
你要是再不能给我们金钱帮、给我们上官帮主一个交代,我们自然会派人自己来查,到时候这江湖中将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那就不好说了,别忘了,您这里可是在天子脚下啊。”
白语嫣朱唇轻启,浅浅品了一口铁观音,接着道:“还好,你们昨夜已经把这个不知死活,尽与我们金钱帮作对的东西抓到了,现在立刻带我去瞧瞧这狗东西究竟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竟然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我倒要看看他胆有多肥!”
唐知县狐狸一般的眼珠子转了转正想说些什么时,突然听见有衙役在外嚷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爷,昨夜又出人命了,金钱帮吕堂主在家被害了。”
听见金钱帮三个字,唐知县不禁瘫坐在地,豆大的汗珠儿断了线一般从脸颊流下。
白护法赫然起身,满脸惊愕:“什么?吕堂主?吕堂主昨夜才与我一同从总舵回来,怎么可能被害!”
白语嫣眼露不悦,看向唐知县:“唐知县,你不是说凶手昨夜已经被你们抓了吗?那又是谁杀了吕堂主?”
“这….凶手应该不止一个,对,他一定还有帮凶!”唐知县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接着道:“白姑娘,我这就去提审凶手,你稍等。”
唐知县刚准备离开,迎面突然跑来一名衙狱,衙狱在唐知县耳畔低语一番后,唐知县惊愕道:“什么?自己人,他说他能破案?”
唐知县回眸瞟了一眼白语嫣后,对着那名衙狱道:“速速带他来见我!”
少倾。
唐知县极为认真谨慎地看着叶开递到他手里的上任文书,再看看文书上户部盖着的红印章。唐知县又瞟了一眼叶开。
那时的上任文书可没有照片,叶开很容易蒙混过关。
“你就是许默,云阳县新上任的仵作?”
“小的正是!”叶开腹诽“先冒充一下这位仵作,找机会逃脱便可。”
唐知县顿了顿,接着道:“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我得看看你的本事。”
叶开眉头微蹙,道:“大人要我如何证明?”
“很简单,你不是仵作吗?那就给我去验尸、破案!此案以你为主,邢捕头为辅,本县给你权利,他们由你指挥,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要是破不了这个案子,你小子三天后照常斩首!”
叶开无奈,只好答应,
接着,唐知县很认真地给邢捕头交代了一番,大致内容就是要他看紧叶开,千万别让他趁机逃跑了。
他要是破不了案,这凶手还得是他,否者没法向朝廷交代,也没法给金钱帮交代,这金钱帮的白护法可就在衙门盯着他呢!
接着,白白胖胖的唐知县叫邢捕头点了叶开身上的三处大穴,令叶开内力被锁,武功无法施展,完全成为一位“废人!”
……
半晌后,当叶开和邢捕头以及一众官兵、捕快,当然少不了金钱帮护法白语嫣,众人到达案发现场后。
叶开命令先不要人进入吕家,远远待命,然后他俯下身去抓起一把泥土在手间揉了揉,而后他伙同邢捕头把吕家周围仔细勘察一翻。
邢捕头纳闷问道:“许老弟,我说咱们不先去案发现场探察,你在这前屋后院找什么呢?”
叶开专注观察地上的脚印,并没有搭理他。
接着叶开进入吕家院子,依然很仔细把院子里地上的脚印观察了一番,他才对邢捕头道:“此时清晨,地上尚有露水,地上的脚印比较清晰,便于观察,错过这个时机,等太阳升起,露水蒸发,脚印就变得不清晰了。
如若有大风,地上脚印说不定还会被风吹散,更不好辨认。”
“哦!原来如此!”邢捕头恍然大悟。
少倾,叶开又对邢捕头道:“邢捕头,麻烦你叫两位兄弟用花洒把吕家所有屋子的地面以及墙壁,微微洒上一层水雾,记住只许叫两名兄弟去办这件事。”
“这…这地上洒水我想明白了,可这墙壁上洒水,这又是为何?”邢捕头很认真问道。
叶开宛然一笑:“等下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