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孤星破晓青烟来,一夜了却此身仇

一月六,小寒。

狂风,惊雷,金龙现皇陵,大凶惊变。

宜祭祀,开光;忌安葬。

轰隆!天降光团,那狂暴的气浪将在场的六人再度冲飞出去,散落在断裂的枯木与四裂碎石中,一时之间皆失去了气力,动弹不得,浑身上下无处不酸麻。

“怎会如此之巧?难道真是气运加身,冥冥之中自有庇护不成!不可能,世上哪还有什么霸王后人。”甲士队长咬牙,大功落到眼前,若是任其溜走是万万不可的事情,但眼下却是难以动弹,只能是干瞪着眼,等待恢复。

但要说其真是霸王后人,那几位甲士是万万不信的,若是为真,都不可能活得过大汉初立的那段岁月,还留的到现在?真当武道高手与神通序列者是吃干饭的不成,而今不过是一种推波助澜的手段,针对皇室夺权罢了,真假根本不重要。

而在远处,乱石之间,被光团当头砸中的项稷却是双目闭起,状若昏沉般倒在了那里。

意识世界中,他那元神却是被光团纠缠着,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般大放光明,要改造这片天地,而此前觉醒的易命图却在不断鲸吞这股力量,须臾之间,那金色大日般的光辉就暗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紫色星河图卷大亮了起来。

“人不弃己,天方有一线生机,真等来了这样的东西。”项稷的魂灵感叹,虽然还不明白缘由是什么,但他知晓一个质朴的事实。

转机,来了。

似是感受到他魂灵的靠近,那紫色星河图逐渐放大,宛如一片天幕般将他笼罩起来,其上浮现的命格与星辰也愈发清晰,各有韵味,令项稷一时出神,仿佛受到了巨大信息冲击一般,脑海内竟止不住的出现各种动作与话语,斑驳不清,飞速闪动。

命星十四,飞星十八,命格六化,斗数自成!

“命星,命宫,命格?”

项稷心中不断翻涌着诸多信息,对命格之分有了全新的认识,上中下三乘、六品六色:

六品为黑,一生悲凉,蹉跎困苦,祸不单行。

五品为青,太平人家,能享安乐,亦有苦事。

四品为红,荣华富贵,江湖名人,乘势而起。

三品为黄,手握权势,一方泰斗,名留史册。

二品为紫,天子命格,生来圣人,时代主角。

一品为白,无灾无劫,宿慧无上,九九至尊。

黑白两极,是谓万物尽藏与空空如也,黑者有来不拒,灾劫姻缘尽收而变化不定;白者空空,不染因缘灾劫,不入生死轮回,来是无,去亦是无,似在非在,存亦不存。

在此刺激下,易命图洒落甘露般的光点滋润肉身元神,项稷那紧闭着双眼的身躯竟然鲤鱼打挺坐起,宛如修行运功一般双腿盘膝,头顶心、双手心、双足心五心朝天,双目微阖,浑身筋肉慢慢变得松弛,眉毛也舒展开来,身上隐隐散发出来一种自然的味道。

就连他的魂灵竟也感到神清气爽,像是浑身充满了气力,再看四肢足裸关节处,破损布衣下诸多剑痕伤口都已经结了疤,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见鬼,这小子发的哪门子癫,在这时候装神弄鬼,打坐起来了?”几位甲士瞪大眼,哪里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若非被方才的变故创伤难以动弹,这时候定要上去摸索一番,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有那队长冷哼一声,甩了一捧泥土过去“癫你个头,这分明是得了那金光的助力,有了变数,抓紧时间疗伤,恢复行动力,一定要在他醒来前将他斩了!”

意识世界内,金色光团被易命图包裹,源源不断的汲取着力量,一种与心神相连的奇妙之感浮现在项稷心中。

他的身后,赫然出现了一颗漆黑的‘星辰’,居于人身祖窍,悬于元神之中,就像是肉身筑起了一座宫殿,元神盖起了瓦砾一般,供奉着这颗星辰。

“这颗孤星,就是我的命星,而这颜色,便是我的命格?”

项稷了然,甚至由此来看,他的运道在得到易命图前都不如普通人家,属于非常倒霉的一类,否则也不会在山沟沟里呆着好好的被人找上门扣个帽子杀了,六月飞雪都飘不够。

而此时,在吸纳了金色光团里的力量后,易命图吐露光华成河,直接灌注入了他背后的命星命格中,晶莹瑞彩直接冲散了那缭绕的黑雾,洗礼孤星。

轰!

伴着一声沉闷之音响起,那颗孤星像是吃撑了一般突兀壮大一圈,外围出现了一圈‘猩红’的弧光,煞气浓郁,原本的漆黑色泽也在快速退去,渐渐化作了一种朦胧的‘青’。

蜕变之中,淡淡青色烟气如薄雾一般升腾而起,环绕孤星左右,透发出一种‘朴实无华’的平和之感。

逆天改命,破黑为青,下乘青色命格!

孤星破晓,由凡入地,离俗尘望天罡!

“命格蜕变,命星由凡俗升地煞,气运壮大?”

项稷莫名感到一种舒爽轻松,就如同自炎炎夏日里跳入了冰泉中,曾经的束缚、桎梏、晦涩之感减弱大半,像是挣脱了枷锁一般。

冥冥之中,一些厄运、灾祸偏离了方向,不再将他波及,对应的福缘也在逐渐滋生,维持在一个少福多苦的局面。

而命星之变则分为三种品级,凡俗-地煞-天罡,由天罡晋级便可破星,化孤星为辅星、主星、中天之星乃至帝星。

每一次破星都将觉醒一种‘后天改命’,得到神通或特征;每一次命格蜕变都将改善根骨,提升悟性,增加气运。

“命格越强,越是上乘,气运便越浓厚,福缘绵绵不绝,不染灾祸,黑色命格下我被甲士追杀十死无生,那么青色命格后有了福缘,便是有了生机,有脱困的机会!”

他略一思量便明白了过来,下中上三乘便是对应着命格中的三种层次,即普通、出众、顶流,不仅影响气运,更影响智慧与修行。

生来就有的先天命格难以逆转,但后天机遇得来的气运却能逆天改命。

而此刻,在命星突破影响下,属于他的第一份后天改命也真正诞生。

“宁一思静,莫一思停。”

唰!自那地煞孤星之内,骤然射出一道光与他交融,青色星辰表面更是形成了一张面孔,变成了他的模样,一股青色的强光开始在项稷体内闪烁,蔓延向脚底,刹那间一道声音自意识中响起,双足下方的第一颗穴窍命星缓缓亮起,成功点亮!

后天改命·青色品级·动如雷震!

轰嚓!立时项稷便感受到身躯一震,仿佛经受了某种蜕变一般发出了噼啪炸响,宛如有细电腾跃,闪耀长明,体内打熬出来的内劲赫然多出了一抹亮色,变得暴烈强大起来,化成了雷属性,虽不能外放,但运转之间更有闷雷之响回荡。

“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这便是我的第一个后天命格?”

伴随着第一颗命星点亮,项稷感受到自己的猛烈蜕变,脚底之处竟有酥麻感浮现,似是穴窍被打通,更有阵阵虚幻雷鸣之音响起,只觉自身仿佛多出了一股灵动而猛烈的雷劲,惊电一般呼啸纵横,转瞬霸烈。

这也意味着,他日后修行的每一次突破,都将反馈到命格中,推动着破星与升格,一旦成功,便能觉醒新的气运、提升根骨资质。

而图卷能复苏,缘由还在那一团撞入他体内的金光中,是传说中的光武碎片,能够融合兵刃诞生神兵潜力的粗胚,吸收了那股力量,不仅使其安分了下来,不再动作,更提供了命图易命的力量,方才有眼下变化。

动如雷震,即自脚底浮现的那股特殊雷属内劲,荡漾开雷鸣之音的虚幻源头,被项稷称为‘震雷劲’,有着似雷电般的玄妙威力,内力加持可令他出手那一刹那的力量倍增,奔腾挪移亦是如此,称得上一门强硬手段。

须知修出内劲属性都已是武道五天关时的‘神异特征’了,他却在此刻提前涉及,是前所未有的变化,且伴随着命星点亮、命格壮大,这一天赋也将不断强化,直至化作真正的‘震雷’,让他举手投足之间掌握天地雷霆,动之奥妙。

变化结束,图卷上属于他的信息也再次变化起来:

命主:项稷·字山河。

命格:下乘青色命格·太平人家·苦乐相间。

命星:地煞孤星(万千尘埃之一,略有特色,以凡俗、地煞、天罡三分)。

根骨:百里挑一。

后天改命:动如雷震。

武道序列:入门武者,可晋级上位-奎木狼序列·十步武夫(未完成仪式)。

道果星图:无。

武学招式:基础刀法、基础拳脚。

寿元:一年。

战力:拥有一牛之力、雷震内劲的武者(可以一敌四位入门武者)。

“气力大增到一关武师级的一牛之力,就连寿元也增至了一年,看来那光团真是有跟脚的东西,可惜不是神通序列的物品。

如今我不过才踏上武道之路,基础武道收尾的五天关也不曾涉及,就算是得了序列传承,也不过只能修习最底层的预备役,仪式能否完成都还是未知数,只有五天关蜕变完毕,肉身体魄才能承载序列进化的真正力量。”

项稷心中暗动,依照记忆,他对此世武道层次还是有所了解的,除却‘明面上’的二十八星宿的神通序列外,始皇帝布武天下的基础武道,则划分为练劲入门与五大天关。

入门称武者,踏天关则称武师,受到龙气凋敝、天地衰颓的影响,神通序列的特征与名讳都少有人知晓,只有武道健体长存世间,成为了普世之法。

但按照当初几位甲士所言,天地正在回暖,各路高手频出,很可能神通序列也要重现世间了,可获利最大的却不是门派武馆之流,而是掌握着所有军队的大汉朝廷!

随便一个兵卒都是武道入门者,伍长、十长、百夫长之流更是五天关的武师高手,所组成的军队在这天地凋敝环境下都所向披靡,更何况环境恢复后?

一念至此,项稷也多出了些危机感,毕竟他现在就是被桃侯麾下的家仆兵卒在追杀。

俗世中,传言当初的始皇帝一统天下,终结乱世,整理神魔武学、仙妖经文,划分出了一套统一的大众体系,便是五大天关,即皮、肉、筋、骨、五脏。

如他们这般的入门者,被称作武者:全身上下的力量连成一气,刚柔并济,起如风,落如箭,身怀增强体魄与感官的内劲。

而正式踏入五天关的第一关练皮·‘皮甲膜衣’,则被称为武师,修持至这一层次:全身皮膜结实,抗击打力大增,一发力,人皮如牛皮一般坚韧,全身有一牛之力,“单指”就能开百斤弓连射,能赤手空拳胜五位全副武装的武者士兵围攻。

当修炼成功时,也会出现对应的锻体特征,便是‘皮甲膜衣’,即肌肤内外部长出角质层皮膜,可达三寸厚,犹如薄铁铠甲,坚韧无比,可挡刀剑飞针。

世上一直都有人推测,称武道五天关是一种不完整的‘序列雏形’!

五天关只是序列最底层,始皇帝雄心壮志,是要天下布武,将武道拓展成真正的神通序列!

只可惜其因为种种变故未能功成,天下也终究易主,成了如今的大汉,神通序列依旧高高在上,武道却难以比拟。

“修炼皮膜,便是要以内劲反复碾磨击打,我得今日造化已有几分头绪,气力达到武师级最低标准。

但眼下却不是什么练功的时候,震雷劲在手,伤势恢复,血气足有一关武师的一牛之力,可以以一敌四,以有心算无心,那五位已经重伤的甲士再非我对手,正是将他们除掉之时,否则时间拖延下去对我不利。”

项稷心念急转,已是要归去。

虽然易命图还在灌输着信息,是一些关于易术、斗数的理念,似乎包含着某种算卦之法,但已无心关注,只待事后再思量。

与此同时,被掀翻的七零八落的甲士们也已恢复部分伤势,围拢而来,早就抄起了手中长剑对准项稷肉身就刺了过来。

显然,这三剑一刀若是落实,他立刻就要被捅穿成破麻袋,四面漏风,丧命当场。

小子,领死!甲士们笑容残酷,眼中满是对杀戮的漠然与生命的蔑视,得到造化又如何?还不是要死在他们这些‘无名小卒’的手里!

噌!

可,就在这志得意满之际,身周竟然响起了闷雷般的长鸣,令得五位甲士凝神,只见长剑所向,那原本盘坐着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苏醒,他倏地睁开了眼睛!

吼!

刹那间爆吼震雷,项稷运起震雷劲透口而发,狂暴劲力化成惊风席卷而出,竟硬生生令得五位甲士耳朵一痛,有了短暂的失神,手中刀剑也不由自主停顿下来。

铮铮!翻身立起之间已然长刀入手,项稷旋身双手握柄侧脑发力,扬刀环劈,一个转身间就旋斩而过,硬生生荡开了停顿的四柄刀剑,正是基础刀法中的·缠头裹脑式。

“坏了,真让这小子得了造化,翻天了要!”四位甲士回过神来,手中一麻,虎口开裂渗血,竟都武器落地,一击之间被尽数扫落下来,差距顿显!

一牛之力?怎会如此!

他们手腕酸麻如同被一头牛顶了似的,忍不住对视一眼,都觉得心中轰鸣,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艰难的向下咽了一口唾沫,这怎么回事,怎得一转眼就优劣逆转?

这小鬼不是入门武者吗,怎得突兀有了这般血气?

一刀就震下了他们五口长剑,还是最基础大路的缠头裹脑刀法,这家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还未成武师就有了一牛之力!

“劲力吞吐之间如若雷霆,难道是传说中的项氏紫雷劲?可这怎会,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霸王后人,只有被赐刘姓的三脉王侯,传承应在他们手中才是,但就算不是,也必然为一种特殊武学,绝不能错过造化!

不论怎么说,五对一,援兵在外,优势在我!”

甲士队长再度拾起环首刀,有所猜测,目光也不禁热切起来,开始有了动摇与怀疑,若是能得到这部类似紫雷劲的秘法···

昔年霸王项羽的盖世战力可是流传至今,力拔山兮气盖世,就连汉高祖刘邦也对这位最强敌人留有敬意,不曾抹黑污化,故而世人皆知羽之神勇,自然也渴望类似的神功。

“到黄泉去问吧。”项稷也不废话,抄刀杀来,抡头就是一个力劈华山斩下,直杀手掌发麻、长剑脱手的一位甲士而去,铛的一声劈在了他肩甲之上。

甲胄与刀锋交击,竟生出战鼓擂动的声响,一股凛冽的风以两者为中心,朝着四方席卷开,卷起枯枝落叶,更有一道清晰的骨裂之音响起,受刀甲士甲胄虽只出现轻损,但其下肩头已然裂开、骨骼碎裂,如同被老牛蹬了一蹄子似的,忍不住发出痛吼,身躯顿时半跪在项稷面前。

糟!其余甲士瞬间反应过来,厮杀本能令得他们克服了手掌剧痛,直接拔剑挥拳压身逼来,直如四根箭矢离弦,激射项稷而来。

并不出言,项稷眼中寒芒闪动,震雷劲一运间手腕翻转,长刀横空切斩而过,割上了甲士没有防护的脖颈,正是刀法中的‘飞身盖顶’,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项稷抿嘴憋气,眉眼怒瞪,浑身劲力拧成一股传入大臂,用力一扫,直接手起刀落,劈落一颗大好头颅。

噗!血光乍现,寒芒相随,还未将其头颅整个斩下,项稷便抽刀而回,在震雷劲的加持下势如大江东流,逐一荡开了斩来的三剑一拳,己身也被迫的后退四步,顺势立在了那死去甲士的身后。

此刻,其头颅垂落至左肩处,还有一些皮肉与骨骼串联,歪斜着悬起脑袋,吊着不至于落下,可那还眨巴着的眼睛无神灰白,令人不寒而栗。

见战友如此惨状,四位甲士怒从心中起,并肩同步劈剑而来,这是一种形如阵法般的配合,三剑四人连成一线,步伐呼吸都贴合起来,猛地迫压过来。

“你们想杀我,我就杀你们,很公平,谁也不要怨谁。”项稷快速压下心底的怪异感受,都要被杀了谁还顾得上什么初次杀人的恐惧与感受?他眼下只有一个念头,杀敌,活下去!

咚!震雷劲爆发,如闷雷伏地走龙蛇,他猿跃鹰冲,手提长刀,并不正面硬撼,而是自四面八方不断变换脚步,自不同方向举刀劈向其中一剑,与之对撼,找寻破绽。

铛!铛!铛!

接连几声巨响,四人虽合力,但有震雷内劲加持下的项稷早已今非昔比,以蛮横之力硬生生凿出一道口子,逮着最左边被夺走佩刀的甲士连劈三刀,狂暴劲力直接劈飞其头盔与臂甲,令他手掌都血肉模糊。

节奏被打乱,四人气息顿时紊乱,项稷趁胜追击,长刀猛地刺出,扎入了那伤手甲士的喉头,贯穿而过,在对方的嗬嗬喘气声中又是一脚蹬在他胸前。

砰的一声,那甲士当即胸口一闷,如遭雷击,呼吸在瞬间凝滞,而后蹬蹬蹬连退数步,一下坐倒在地上,浑身散了架一般,再凝聚不出半点气力,脑袋一歪就随了同伴后路。

噗!趁着此时,另外三口长剑也同时刺来,虽被项稷避开一道,另外两剑却是真真切切自他背上开口留痕,剐飞一大片血肉,黄色油脂都在四溅,疼的他眉眼一抽,咬牙跳开。

“甲胄果然好使,可惜穿起来太麻烦。”他脚下生风,抓住尸体跃向后方一丈远。

甲胄穿戴显然没有那个时间,敌人也不会坐视,他只能摘下铁胄盔擎在手中,当做简易的小盾牌使用。

三人心中微微一沉,这家伙本就有着古怪雷劲可伤他们,加上一牛之力,如今补全了防御短板,还如何能对抗?

也不拖沓,项稷直冲杀来,再不施巧招,全程运着震雷内劲大开大合硬拼,力撼三人,在一连串激斗中击杀了另外两位甲士。

但铁胄盔已然破烂,项稷身上也多了不少伤口,只剩下队长在挥动环首刀顽抗。

“很快,其他甲士就会赶过来,你逃不掉的!”队长自知无力回天,也只能撂下狠话发泄心中苦怨,脸上刀疤醒目,制式环刀不要命似的狂挥乱舞,顿时火星四射,刃影纵横,光华烁烁,绚烂夺目。

“与我杀你何干?你还是要死。”项稷冷漠回应,双刀对击之间山风呼啸,光华茫茫,杀气弥漫。

噗!最终,震雷劲吞吐,刀有崩天之势,将利刃劈翻跌落,直接斩下了甲士队长的手腕,在他惨叫声中项稷一拳轰中他面门。

震雷劲透拳裂眼碎鼻而过,拳锋直接将眼耳鼻口打成一团烂泥,浆液被挤压的自双耳猛地飞溅出去,惨叫声戛然而止,只有一人血溅石崖。

至此,五位追击的甲士,尽数被斩,无一生还,只剩下项稷拎着长刀立在原地,静静体会着生死逆转的复杂心绪。

空洞、清冷、紧张、雀跃等情绪环绕,让他仿佛还置身在没有结束的厮杀中,久久不能平静。

呼~

山风渐起,抚平了那波澜心湖,吹开额前发丝,让那双被鲜血染红的双眸看向广阔天地。

不知何时,已然清晨。

一线红光出现在地平线,太阳挣脱束缚爬了上来,雾气在山林中缭绕。

红日喷薄,草叶与花朵上一颗颗露珠在滚动,晶莹透亮,在朝霞中五光十色,煞是美丽。

“天亮了。”

项稷低语,两袖猩红随风微摆,几分萧瑟,几分迷茫。

他望向山下隐隐绰绰的村庄,已有朦朦白烟飘起,已有背着锄头的汉子结伴走出,日出而作,可不远处,亦有一伙伙兵卒联袂而行,搜捕山林。

田园祥和之中亦有杀机四伏,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