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子之问(求追读)

忧之为何

袁绍不知,恰如其叔父所言,不知为何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变得越发的谨慎,少了年少时敢拔剑的问天的气魄。

“本初,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袁隗叹气,有些事情并非说明白了就懂,而是需要靠一个人自己去领悟,人生需要走的路还很长,这条路上,并非是一帆风顺吗,他是如此,他也希望被人寄予厚望的袁绍也是如此。

砥砺前行,才能彻底的醒悟。

“绍...告退。”

袁绍耷拉着脑袋,情绪有些低落,他也知道叔父袁隗这是为他好,诚然,如叔父所言,有些东西需要自己经历过大彻大悟后,才能明白。

袁绍颓丧走出书房门时,却被袁隗给叫住:“本初,子师为人正直,且才思敏捷,少与其搭话,对你自己不利。”

“喏。”

站在门口的袁绍身子微微一颤,稍稍松口气,在月色下,大步的走了出去。

.....

“兄长.....”

永安宫中,太后何氏拉着何进说着家长里短的,说着说着,何氏眼睛微红,长兄如父,父母走的早,全靠何进靠着屠宰猪羊的营生慢慢拉扯他们兄妹几人长大成人,何氏知道何进的不容易,所以在自己入宫后,在如履薄冰中,成为一国之母后,她想方设法的补偿何进,让何进权势滔天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情绪是会相互感染的,何进的眼眶也变得通红,何氏自幼在他身边被他拉扯长大,何进对何氏近乎是宠溺,同时他也知道妹妹何氏今夜找他,隐约中,他也猜测到了。

“妹妹放心,为兄乃是陛下的舅父,不会阻碍到陛下,同样也不会容许别人阻碍陛下。”

“委屈兄长了。”

何进的话,似乎直接刺激到了太后何氏,一时间泪眼婆娑,哗啦啦的流了下来,何进越是如此,太后何氏就越是感到愧疚。

“你我兄妹几人,全靠妹妹才有如今的荣华富贵,辩儿已长大了,为兄看在眼里,十常侍已尽数死在辩儿手上,朝中公卿多有忠臣能臣,虽难免有奸逆之辈,为兄都在看着,妹妹放心。”

紧接着兄妹二人深夜聊着以往的事,回想起这些年来,究竟才明白有多么的不容易。

......

次日,在启明星升空,替换明月,继续照亮人间时,天际边上缓缓升起的太阳,照亮了来往的行人,同时,独属于夏季的酷暑开始带给了多灾多难的人间。

今日早朝上,卢植上书请朝廷出兵平兖州黄巾余孽,然朝中公卿似乎都充耳不闻,坐在龙椅上的刘辩看着这些国之栋梁,不...应该来说是国之蛀虫,眼神中的冷意更甚。

退朝后,回到宣德殿内,刘辩开始批阅公文,最多的奏折乃是在书凉州韩遂边章之乱。

“陛下,尚书卢植求见。”

今日一早,郭胜便随同典军校尉曹操一同离去,不过,在郭胜离开时,郭胜特地找了一个机灵的小黄门来伺候天子。

“宣。”

“陛下。”进入宣德殿中,卢植便朝着正在批阅奏折的刘辩躬身行礼,见刘辩还在批阅奏折,卢植默不作声,心中却是甚是欣慰,想先帝在位时,何曾一下朝就去批阅奏折,见天子如此,卢植开始逐渐相信崔烈的话。

陛下不同!

这句话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在卢植的脑海中回荡着,让其久久未曾入睡,故而今日早朝一结束,卢植便连忙来到宣德殿外求见天子。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刘辩放下手中的朱笔,目光随之落在卢植身上:“尚书前来宣德殿见朕,因何事?”

“陛下。”卢植再次躬身作揖,整理了一下思绪:“今各地中,黄巾余孽作乱,如兖州黑山褚燕等余孽,聚众啸林,占山为王为祸一方,更有凉州边章、韩遂等在凉州肆意妄为,视朝廷法度于无物。”

刘辩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卢植,而卢植则是停顿在那里,等待着刘辩的反应。

“凉州之乱,自先帝在位时便有,有太尉张温平叛,后李相如、马腾等人又相继作乱,先帝罢免张温,后有皇甫嵩与陈仓斩杀凉州叛军首领王国,然凉州之乱如今是否已平定乎?”

“自张角携百万众作乱天下,皇甫嵩、朱儁等人于广宗困死张角、斩杀张梁张宝二人,而今黄巾余孽犹存。”

“尚书令统管朝中政务,尚书令可告诉朕为何会如此。”

年仅十五的刘辩清秀的面容上,仿若稚儿一般,迷茫的看着卢植,一时间,卢植哑然。

“尚书令学富五车,朝中公卿少有能和尚书令媲美者,尚书令尚且不知,因何缘故来问朕乎?”

“陛下,老臣惶恐。”

卢植上额头直流,他未曾想到有朝一日,他这个学富五车的大儒会被一稚儿给问的哑口无言。

“朕翻阅书籍,父皇在世时,所有言语其中原因,然朕彼时年幼,不知父皇所言有何用意,尚书令可为朕解答一二乎?”也不管卢植是否应允,刘辩起身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双手负在背后,来到卢植身边,仔细打量着这位功勋卓著的忠臣,这位学富五车的尚书令卢植,良久后,刘辩站在卢植身边:“尚书令,父皇曾言朝中公卿不如宫中阉人来的忠心,个个心中只有自己的家族,有一日,父皇抱着朕,一直在喃喃自语说‘家国家国,朝中公卿用国养家,致使天下民不聊生,皆言朕昏聩,然他们于朕何异!大汉若亡,非亡于朕,亡于士族之手,亡于朝中公卿之手。’”

“尚书令,父皇所言,朕不知真假,尚书令能否告诉朕乎?”

“尚书令乃忠臣,朕心知,然各地皆有反贼作乱,真的是因为父皇吗?”

“真的是因为朕乎?”

刘辩上前仰着头双目冷清,却藏着不解,而尚书令卢植则心头大骇不知如何作答连连后退数步,直到刘辩止步,刘辩略微茫然的看向卢植。

“尚书令何以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