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年有些被惊到了。
“当真连一只鹿妖都没有？”
成空子又认真想了想，再次无比确定的点头道：“没有，即便是有也只可能出现在苍生老母的补天瓶中。”
“补天瓶？”
宋祈年顿时想到了自己的青铜瓶子，青铜瓶子里便有只鹿，还自称鹿角大仙。
难道青铜瓶子是成空子嘴里的补天瓶？
一旁的成空子不知道宋祈年内心想的东西，看到宋祈年的异色还以为是他不知道何为补天瓶，于是解释了起来。
“传说此瓶是苍天老母在母胎中祭炼而成，既可收纳活物补先天不足，又能顷刻间炼化五脏六腑，端的是神妙无穷。”
“可惜……”
“可惜什么？”宋祈年心头一跳。
成空子摇了摇头，叹气道：“可惜这补天瓶是苍天老母的东西，非常人不可窥。”
“你可知道当年有一世家子闯入了这八百里老母山与苍天老母大打出手。
与此同时，苍天老母手下的几大妖魔背叛苍天老母想要伙同此人将其拉下神坛。
借此抢夺补天瓶。”
“可惜……”
这次轮到宋祈年说话了，他知道那些人没有成功。
谁料听到宋祈年的话，成空子露出微笑，道：“不可惜，一点也不可惜。
其实那些大妖的目的有二个，除了补天瓶，还有一个外人不知道的目的。”
成空子幸灾乐祸的表情让宋祈年起了兴趣，连忙道：“还有什么目的？”
成空子眸子闪烁，紧紧盯着宋祈年，语气变得阴森，盯着宋祈年的脖颈，舔了舔舌头，道：“苍天老母的血肉！”
一时间，宋祈年头皮发麻。
一股凉气从脚底冒了出来，一直窜到了后心，强压着心头的惊悚。
却听的成空子继续道：“在这八百里老母山，有一个流传在大妖间的秘密。”
成空子眼眸闪烁一丝渴望，轻声道：“吃了苍天老母的血肉，可以长生！”
“所以！”
“虽然没有得到补天瓶，但那些大妖却成功夺取到了苍天老母的血肉。”
宋祈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问道：“吃了后大妖们长生了吗？”
成空子眸子一紧，直勾勾的盯着宋祈年，理所当然道：“那是自然！”
“还真长生了！”
宋祈年惊呼出声，震惊的看着成空子，这也太颠覆人的认知了。
若真是这样，他有理由怀疑，苍天老母真的还有命活着吗？
“啪！”
成空子猛地一拍桌子，没好气的看着宋祈年像是看着和白痴。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长生了，那天底下所有人不都来找苍生老母让其肉身布施了。”
成空子露出后怕之色。
“那些吃了苍天老母肉的大妖都得了一种名为长生的病，虽然能一直活下去但本质上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长生病？
听到这里，宋祈年脱口而出道：“病症可是体生黏液，其内生有蛆虫。”
“咦。”
成空子惊讶的看着宋祈年，“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真是……
宋祈年顿时有种将怀中青铜瓶子丢进粪坑的冲动。
这绝对是补天瓶，那他妈的我是谁？
苍天老母？
看着一脸惊疑的成空子，宋祈年没有惊慌，凝声道：“左殿那头蜘蛛就是这样。”
“你是说七姑娘！”
成空子一脸震惊，七姑娘怎么可能会得长生病，旋即他惊悚的瞪大了眼睛。
莫非当年的事还有七姑娘在背后。
“坏了！”
成空子惊叫一声就往外冲去，宋祈年看的一愣，立刻便看到成空子折返回来抓住了自己的手。
“你跟我走！”
看着明显慌了神的成空子，宋祈年虽然心有疑惑，但却没有迟疑赶忙跟上了脚步。
与其相信身上有问题的七姑娘，他更愿意相信这些身体没有异状的，毕竟青铜瓶子里的鹿角大仙还有坑死黄三爷的那诡异生物。
都不是好东西！
二人出了院门，便发现他们被掠到了原先大殿后方的一处宅院中。
五鬼搬运是小术，距离不会长。
成空子与宋祈年冲进了大殿，却只看到马前正在收拾着一片狼藉的大殿。
“谢知韫呢？”成空子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谢知韫的身影，不由得心底咯噔一声。
马前一怔。
旋即指了指左院的位置，道：“去解决那妖魔了。”
闻言，成空子神色骤然阴沉下来，扭头对宋祈年道：“若七姑娘也有长生病，那这里就不是谢知韫为七姑娘设的局。”
宋祈年眼睛一眯，接过话道：“实则是七姑娘将计就计给谢知韫反设了局。”
突然，成空子的神色又一变，惊道：“不，不可能是谢知韫，他还不够资格换做狐尾大仙还差不多，会是谁呢？”
“会是谁呢？”
成空子焦急的喃喃自语，忽然想起了之前在宋祈年拳头上看到的红芒。
那是命术。
他身子陡然僵硬了下来，心头生起一股冷气。
一个一脏的凡人不可能会命术，而在这八百里老母山只有一人会命术，一念及此，成空子盯着宋祈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极其荒谬的想法在他的心底生出。
苍生老母！
一旁的宋祈年被成空子看的瘆人，皱眉道：“你做什么？”
“没，没什么。”
成空子身子下意识一颤，说话也有了些紧张，不过眼下不是他乱想的时候。
她看着宋祈年，道：“谢知韫有危险，两个选择，要么跑要么去救他。”
突然，成空子心头的悸动消弭一空，他看着宋祈年心头渐渐发冷。
若谢知韫知道宋祈年的事情，那他可能还有后手，甚至狐尾大仙也有可能已经潜藏在了暗处。
这样一来，他便已然处在了风暴的最中心，成空子目光阴沉。
谢知韫这是想用自己将整个狐仙一族牵扯进来。
“我们走！”
一念及此，成空子心头发狠，谢知韫做得了初一他就能做十五。
“走？”
宋祈年惊讶的看向成空子，疑惑道：“你不管谢知韫了？”
成空子冷哼一声，道：“他死不了。”
“你若是信我现在就跟我走，若是不信我，随你怎么样，我反正是要走了。”
宋祈年赶忙道：“该怎么走？”
成空子诡异一笑，道：“且看道爷手段！”
说着他掏出了一张黄纸，双手灵活翻动，眨眼间就折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狐狸。
他轻吐出一口气。
那纸狐狸被吹飞到了地上，本是空瘪的身子像是打了气一样肿胀了起来。
顷刻间，一只身高三米、体态优雅、眉眼娇媚的狐狸精便出现在宋祈年身前。
“走吧。”
成空子撇了眼宋祈年，得意道：“这是我狐仙一族特有的术法。”
宋祈年转头看向马前。
“你和我走还是？”
马前摇摇头，道：“你先走，我还有事情要问谢先生。”
宋祈年点头，没有再多说。
一旁的成空子见状，轻抚着狐狸的硕大头颅，轻轻拍了拍狐狸头。
随着一声啼叫，优雅的狐狸猛地张开了大嘴，在宋祈年目瞪口呆中将他与成空子吞了进去。
随后，狐尾一甩向殿外跃去，只是三两下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狐狸腹中，宋祈年惊魂未定的看着一旁轻笑的成空子，道：“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