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行鬼和七件人

肃杀之气在这青石街道散开，懒散夕阳在山尾下沉。

稍暗光线渐渐被黑暗吞噬。

在街道对面有一横卧老乞丐，蚊蝇在周身恶臭盘旋低飞。

披头散发满脸污垢，半年前就在街尾乞讨。

除了油光满面老爷，因为青楼新来几个角妓大合心意。

突发善心施舍几枚铜钱在破陶碗里。

或对街孙大娘心生怜悯，将孙子吃剩半块饼放入破陶碗中。

他才会抬半睡半醒眼嘿嘿一笑，随即又继续蒙头大睡呼噜震天。

但今日却半依墙角，右手拿那个破陶碗。

喝光那碗昨天施舍残酒，把碗向肉铺抛来。

就轻轻一抛，但陶碗在高速转动之下。

从裂口处一分为二，又二分为四，四分之十六……刹那间已经有百十来块。

碎片其中夹杂浑厚内源，一个个暴出铮鸣之声。

像飞矢般快速袭来，墨林儒还在鼾睡正香。

墨望秦在小梨花木椅，嗑上好绿茉花莉烹炒瓜子。

一颗颗吐瓜子皮，能成为西秦王身边没有一等一高手护卫，怎么可能？

自己一天跑山垂钓浪街，高手护卫自然在暗处。

百八十人环顾四周磨刀霍霍，那是蠢才做法！

自己只要悠闲看一出好戏，顺便等鲜嫩清蒸白鲤出笼就好。

眼见哑姑盖好蒸笼热气被聚拢住。

右手顺势提起那把杀猪刀，是的，是杀猪刀！

容貌倾城素紫衣仙女，握一把杀猪刀在身前划一面扇形光幕。

破陶碗碎片在冲击中被截住。

高速旋转不停，在光幕连续击出火花，刀随即落在案上。

陶碗碎片瞬间炸成一个个粉雾，随风飘落在青石板缝隙。

墨望秦一惊！

他意料之内必暗中有高手护卫，

或者提剑夹杂浑厚气势，暴掠而出。

依或隐世绝顶刺客，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从天而降，

但意料之外却是哑姑！那乞丐佝偻站起身体，

衣衫褴褛衣帽遮住面容，苍老声音响起。

“老夫料到，这老贼有后手，但没想到是这个女娃娃，

可惜啊去陪这老贼赴黄泉路”

哑姑嘴角微斜，露出不屑之笑，墨望秦心中暗想

“看来这人与爷爷是相识，敢称老贼，这梁子够深的，

敢深入西秦腹地刺杀，八成抱有来无回命”

那老汉长笑道。

“若你觉得老夫只有这些手段，那小命不保也是必然

，顺便杀了老贼带着小贼，一起上路也不失寂寞”

说着幽毒眼神望向墨望秦，墨望秦心中必然不慌，

身为西秦王世子不知道自家底蕴如何？

这些年江湖上杀手一拨又一拨来，一波又一波死于田野腐入烂泥，

或者死在府邸走廊后院，变成野狗一天腹食。

这些人或者为重金托命亡命之徒，或者背负被灭门血海深仇，

墨林儒率四十万铁骑横扫凉焘两州，灭十四小国门阀，

攻四十八城关，亡于刀下亡魂岂止百万？埋于垒土白骨何止千具？

墨望秦回骂道：

“你个老乞丐，留着一条狗命，不找个无人之地，

苟延残喘乞食过活，非要把这把老骨头丢来西秦喂狗？”

老乞丐默不作声，突起暴起出招，从两小臂划出两把短刃，

身体像飞燕般窜来，两道匕首缠绕燃烧火焰内源，

像毒蛇般吐致命信子，牵连着周身都燃起。

熊熊烈火，空气中能量都燥动起来。

哑姑额头两边青丝，受高温影响都微微弯曲起来，

她提刀蓄力右脚蹬地反冲，跃致空中从高处借坠地之力劈下，

一条内源凝结而成巨虎，虎牙必露嘶吼出山而下，

输出巨大攻势，只取乞丐老头后背。

看来哑姑刀法走是霸道之意，但招式却是爷爷所书《连势决》里面破字决，

天下武界同识“剑行王道，刀行霸道”，但刀剑同源，

看其刚猛之势已习的精髓，在与敌决斗中万万不可漏其背，

因为漏背漏洞空挡极大，防守回击空档期长，

所以哑姑这招有极大优势，但心中却隐隐不安，

因为她看到那个老头在无声的笑！志在必得笑！

然而下一秒，她就知道担心所在，黑暗中一块漆黑棺材板，

如王城城墙上，进攻亡兽巨驽离弦击出，

在与空气摩擦中，形成呜～～～呜～～～爆鸣声，飞将而来！

后面尾端是一老妇人掌推而至，虽然年事已高，

但妆容精致，满头银发一丝不乱，

而目标不是老王爷墨林儒，而是少年西秦世子殿下。

墨望秦大惊失色，右手一惊袖袍扫落上好萝莉青萝，

摔在地上激起灰尘弥漫，茶汤洒落四溢，

而哑姑根本无力回防！已经与乞丐老头缠斗。

眼看墨望秦就要暴尸当街，忽然面前青光一闪，

漆黑棺材板飞行方向，被一纤掌截住，

两方不同内源相互对抗，忽然顺势相撞，实木棺材板承受不住炸成满天木屑！

像初春柳絮般纷纷扬扬，墨望秦这才睁开下意识紧闭双眼，

顺势望去更是惊骇！出手之人竟是柳弱！

墨望秦是其父嫡出，当年墨战随墨林儒征讨川西之地时，

被敌军箭士以毒努偷袭，其毒巨烈，

在五脏六腑中缓慢破坏凝结其中内源，并且伴随腐烂内脏，

极其痛苦！其母得知心急如焚，竟带少数轻骑，奔赴前线探望夫君。

其母唐海棠家世渊博，家族传承皆是兵法医术大家，

其父唐落山所注《药华典录》《繁病杂论》皆是当世医者必读经典，初到军营就为其疗伤。

但敌军乘主帅受伤夜晚袭营，顿时烟火四起营中大乱，

副将仓皇迎敌，唐海棠修为为窥镜中段，

沉着临危受命着主帅战甲，手握一银枪，率众将突围西川重卒三层重围，

枪尖所到之处掀起一团血雾，敌军躯体贯穿而出，众将士大为惊骇！

但此时已有三月身孕，一晚的血战拼杀，

严重震荡气血影响胎气，耗尽自生修炼内源，

苦撑生下墨望秦后，已然油尽灯枯不久就离世。

墨战在卸甲山为其修建王妃陵，在哪个动荡军资匮乏时代，

更是耗尽万金数万劳工半年建成，繁华秀丽程度直逼皇陵，

陵墓其内尽收天下名贵药材，甚至不乏上古之物。

但墨望秦觉得父亲纯属虚情假意，

以搏天下声名，因为在六岁之时墨战纳妾，

是江南富甲姜氏，那时王府中张灯结彩宾客临门。

但墨望秦感到只有冷漠萧条。

王府之内怡然没有自己位置，当晚便离家和老奴老柴头，

向西行，前往卸甲山老王爷墨府。

两年后王城传来消息，西秦王喜得一子。

取名墨何求，何求，何求，久违心意。

伴随消息而来的，还有姨母姜氏安排贴身丫鬟，就是柳弱。

明面上说是世子体弱照顾起居，但墨望秦知道世子之位可以是他。

也可以东边王府哪位小公子，贴身丫鬟照顾其起居也是监视其野心。

他是年幼但不傻，墨望秦当即命老管家送回王城。

柳弱听闻楚楚可怜伏地大哭。

‘‘殿下如果不收留柳弱，夫人会让柳弱贱卖到春楼。

我父母从小离世，殿下还不如赐死柳弱’

墨望秦毕竟年小，心思缜密但夹杂怜悯，便让其留下。

他小小年纪怎能知姜氏所想他父亲岂能不知，所派何人心中必有安排。

墨望秦心中后怕，幸亏当时心软留下这个弱女子。

不然小命不保，柳弱与其掌法相对后，满天木屑正在飘落时候。

那老乞丐忽然运功向上空轰出一掌，

爆裂火焰内源于满天木屑相遇，变成一片火海向小小肉铺袭来，

攻势之猛完全没有死角，短短瞬息之间，交手三招之间，已经是险象环生！

就在看快要落败之际，忽然见五栋压山碎河光幕巨墙。

从空中重重砸下，封住了这片火海攻势，随即五座身影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