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侵蚀灵魂

从这诡谲非常的深渊气息来看，莉莉丝清楚，这名为哥伦特的死东西肯定与深渊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她感觉世界上能有这样恶心肮脏，不顾尊严与廉耻的死灵法师存在，简直就是巨大的耻辱。

“不是，我在魔女院中待了五百年，也没见到什么深渊啊，怎么现在还没到人类世界里几个月，深渊都开始遍地跑了！我姐姐她们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莉莉丝拿起那些破布，放在靠近眼前的位置仔细打量，嘴里还略显责备地嘟嘟囔囔着。

破布靛蓝的涂面有规律地散布着暗金色的缝制丝线，这些金线组合成造型扭曲歪斜的阵式，那难以名状的样子就连莉莉丝也不知道它是何种来头。

魔女揉搓着这些残缺布料，能明显感觉到它们并未普通的纺织品。

但是旁边希斯娅突然身子一颤，数根触手从她带有伤疤的手腕处长出，它们慢慢从莉莉丝手指中拿过那片破布。

正当魔女以为它们是被希斯娅操控才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这群幼小的漆黑触手就如同捕猎成功的野猫，立刻警惕地缩回了她的手腕之中。

“先等等，你这触手怎么回事啊，怎么把这破布吃了！”

“我不到啊！”希斯娅也是极为困惑地挠了挠头，她也没想到之前如此听话的触手，竟然现在会做出此般不知所谓的行为。

然而不出一会儿，这些隐藏着的触须竟然自觉地将刚才那些破布又给交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何，周围弥漫的深渊气息现在变得更加充沛起来。

莉莉丝嫌恶地接过那带着腥臭粘液的布条，却惊讶发现破布上的那些金线图案已经消逝，取而代之的则是翻涌着的墨色纹路。

这布面上的缁黑纹路，就好似存活着某种生物的湖面，正在充满生机地鼓动着，

“难不成这是……深渊魔法？”通过这种令人不安的感觉，她下意识地判断出这是个什么玩意。

小魔女其实并不明白此块破布有什么用，可她唯一知道的是，只要能和深渊扯上关系的东西，那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恶！又是深渊！该死啊，这群垃圾！”莉莉丝一看到深渊有关的物件，立刻变得急躁与恼怒，毕竟这污秽玩意可是曾经差点将希斯娅变为怪物置于死地的。

咒骂完深渊后，莉莉丝就老老实实地将那些残存着深渊气息的几片烂布塞入小挎包中，从墓坑里吭哧吭哧地爬了出来。

其间，希斯娅身体内的触手一直在尝试从莉莉丝小皮包中偷取碎片，而魔女则四指并拢，如同叩打贪吃的狗头般，给了它们个爆栗吃。

在她们处理完有关哥伦特的事情后，雅兰这边竟然与那个名为布伦斯的法师交谈甚欢，以至于那个宫廷法师主动飘过来找莉莉丝，请求他能与魔女签订契约，以加入她的麾下。

莉莉丝看到男人如此殷勤的样子，完全不符合刚才他兴致恹恹，满脸厌世的风格。

雅兰注意到自己老师眼中奇怪的情绪，于是压低声音凑近耳边道：

“我告诉他，您可是大名鼎鼎的死灵法师，一个人能攻下一个城池的存在！说完这个，他立刻就想加入您了！”

“啊？”莉莉丝眉头一凝，感觉她事情做的有些不厚道，“这不是骗人吗？”

只见雅兰面露崇拜之色，骄傲地吹捧道：

“当然不是骗人，师傅当初可是能轻松挡下大魔导师的攻击！听说梅拉丽尔女士拥有毁灭一个国家的能力，那师傅您摧毁个城池肯定不成问题！”

莉莉丝就是这种吃软不吃硬的魔女，一听徒弟如此夸自己，立刻就乐呵呵地点了点头，表示雅兰所言极是，甚至还称赞她真是目光如炬。

看到就因为这几句夸奖而点着小脚，兴奋地转圈的莉莉丝，雅兰窃喜的心中就默默吐槽道：

“师傅也太好应付了吧。”

根据莉莉丝那套奇怪的标准，她把这位宫廷魔法师给定义为比普通款强一点的稀有款。好在布伦斯他不了解这些东西，所以他还以为这个称号挺不错的呢。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莉莉丝于是带着徒弟们乘上骸骨巨龙，飞往家的方向。

在清冷的苍穹中，魔女这才意识到有些许不太对劲。

她听说“寰宇魔法”是一种不能用语言或者文字传授的魔法，也就是所谓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那雅兰是怎么让这个法师教自己的？

面对莉莉丝的疑惑，雅兰托着腮帮淡笑着回答道：

“他只告诉我‘注视群星，等它呼唤你的时候，便是习得魔法之时’。”

“这不是完全没教吗？！听起来像是个江湖骗子才会说的话。”莉莉丝完全不能接受这种教学方式，甚至她认为这是对那些深耕于教育事业者的亵渎。

“没办法，他教学能力当然没法和老师您比啦，您就让让他吧。”雅兰含笑地看向莉莉丝，期待着接下来魔女的反应。

不出雅兰所料，莉莉丝果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微微咧开嘴角，露出整洁的牙齿，嘿嘿傻笑道：

“哪有啊，但也确实呢……”

话音未落，雅兰一下子就搂着莉莉丝纤细的腰肢，将头埋在她银色头发间就是顿猛吸，时不时还摇晃着脑袋，看起来像是要一口吃了莉莉丝。

“啊啊啊，师傅您这也太可爱了，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我就是吃正常食物长大的啊，别别别！”

莉莉丝被这行为吓了一跳，她还以为雅兰是被深渊给侵蚀了。

这位二阶魔法师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肃正表情，咳嗽几声道：

“咳咳。抱歉，有些时候情不自禁，还望师傅您谅解。”

魔女感觉雅兰这精神状态不太对劲，于是莉莉丝屁股在龙背上挪了挪，将自己身体更加靠近希斯娅的方向。

“对了，你还没有操控过灵魂呢，来来来，你也来摸摸试试。”说着莉莉丝转移话题，挺胸向坐在旁边的希斯娅。

听到莉莉丝这种虎狼之词，雅兰立刻阴沉下脸，她将手按在小魔女的后背上，严肃提醒道：

“师傅，您这话可千万别和外人说，并且如果有人敢动你，你就立刻告诉我！”

“怎么可能，我还没傻到将灵魂给陌生人分享。”莉莉丝一边说，一边将身子快贴在了希斯娅的身上。

这种让人羞耻的动作实在令女孩有些难以接受，希斯娅脸色也变得绯红起来，她侧过头说道：

“那我失礼了……”

当女孩手触碰莉莉丝胸口处的瞬间，她即刻感受到浩瀚如海的灵魂在周围游荡。

只不过希斯娅并没有感受到那些灵魂正在向手中传递，恰恰相反，她发现自己体内的深渊气息，正在向莉莉丝储存的灵魂蔓延，准备侵染玷污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