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黄家泡馍

到老黄家很偶然,纯属路遇。

到北郊工作后,不得已也就要熟悉北郊的小吃。

老黄家位于凤城九路与未央路丁字路口偏西一点,起初路过的时候,看到匾牌上金灿灿三个字,因为字有些篆,远看“黄”字极像“董”或“童”字,许多人都以为是老董或老童家。

后来和人谈起,才知是老黄家,似乎名气也特别大。来到西城,我所知晓的泡馍,要么同盛祥,要么老孙家,要么老米家,要么回民巷,名字虽然不同,但味道总感觉大同小异。而且一次到一个店里去,不但服务态度不好,而且像开水煮馍,不但没了香味,连纯粹的开水煮馍都不如,而且因为油少水多,仅有的一星点油,由于温度低都凝结了起来,白腥腥的,至今想起都令人没有任何食欲。几年过去了,我再也没到过那个名店。

对于泡馍,我印象比较深。我家在农村,父亲是县上一个国有企业的工人,经常会带我和哥哥到县城去。企业有一帮很好的工友,父亲忙的时候,他们就带我们上街吃泡馍。当时,县上有一家叫马名瑞的泡馍馆,名气很大。不记得吃多少次了,只记得要自己掰馍,汤很浓很香,肉不多几口就吃完了,每次吃的恨不得把碗底都吃了,至今都难以忘记,现在回想起来,大概那个年月没有肉吃,肚里没有多少油水,所以格外的香。如今马名瑞的店是否还开着,我已经不记得了,但那泡馍的香味像老酒一般,逾年逾陈,逾陈逾香!

老黄家的泡馍,我查过一些资料,也没有找到出处,能找到的就是许多评论,评价很好。对于我来说,感到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在干刨、口汤、水围城、单走四种中有所选择,而且汤味咸淡相宜。另外,老黄家只能手工掰馍,机械搅好的要提前预约。之所以这样做,我想主要还是为了能够煮到位、味道能渗透,这样才吃的香、味蕾有感觉。

我刚开始到老黄家,不知道做法还有多种选择,后来去的多了,各种口味都吃过了,就固定了一种“汤宽”,也就是“口汤”,就是做的时候,稍微多些汤,比干刨多些汤,比水围城少些汤,馍“然然的”,汤油油的,加上些粉丝,片片松软的肉,那个香,真让人谗言欲滴。

老黄家有很多店,我也去过不少,但唯有这一家有选择项,也唯有这家店,从第一次去到现在,从早上到晚上,汤还是一样的汤,味还是一样的味,亘古几乎没有变化,所以一直生意盈门、经久不衰。

我常想,世人都说生意不好做,也都想做一些百年企业,但大多三五年、数十载,便曲终人散、烟波浩渺了。究其原因,就是不能始终,前后不一,先后不一,或前恭后傲,或前正后歪,或前精后粗,或前紧后散,等等,总之,是不能一以贯之,所以才会中道崩殂、令人叹惋。正所谓“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老黄家倘能一以贯之,打破周期律,成就百年声誉,或可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