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暑假,程北秋毕业了,没有像他当初说的那样回到家乡,他在CC市里找了一份工作,他说那样就不会离我很远了。
他只在很偏僻的小区里租了一间卧室,一个月六百块,只有一张床,连桌子都没有,我第一次踏进那个出租屋时,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为了离我近一点,是不是他就可以回到家乡,过上他梦想的平凡的小日子了。也许不够富裕,但起码不用在这样小出租屋里受罪了。
而这些话,我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程北秋在一家星级酒店的西餐厅工作,仅仅一个暑假便升级成领班了,第一次穿上西装的他还专门拍了照片给我炫耀。
他渐渐变得忙碌起来。周五放学后,我会坐两个小时的大巴去找他。站在西餐厅门口一边看他工作一边等他。只为了他下班之后我们可以牵着手一起走遍大街小巷。
但不久后,为了准备社团的比赛,我也开始了早出晚归的训练,我们见面的机会便又减少了一半。
社团的街舞比赛在每年的十一月中旬,我们从九月份就得开始准备,每个队都为了能在比赛中赢得胜利使出浑身解数。我们每天六点就起来跑步,下课就去练舞,每天晚上回到宿舍,我都累的倒头就睡,好几次打着电话就睡着了,程北秋也默契的默默挂掉。
就这样训练了一个月,在十月底,因为突然骤增的训练强度,我的膝盖开始抗议。一开始只是隐隐作痛,后来便是经常性的发作,严重的时候,更是连下楼都很费劲,更别说跳舞了。
“斯琪,要不…这次比赛你就不要参加了。”队长看着我每天忍着痛训练,终于还是建议我好好休息。
“我先休息几天看看,如果下周我还是觉得痛,我再退出,可以吗?”
我不想退出,这是我大学生涯里最后一次比赛了,我不想错过不想留下遗憾。
队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那是我膝盖最痛的一周,回到宿舍我便难过的哭出来,担心自己不能参加比赛和膝盖钻心的痛双重打击,让我最终还是选择和程北秋坦白。消息发出去半分钟不到,他的电话就打过来。
“夏斯琪,你敢去训练我就…”程北秋的声音大的我赶紧把手机移开耳朵,后面几个字也没有听清,反正不会是支持我的话,我就知道。
“我不是已经在休息了嘛…”
“你膝盖疼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他听着我语气充满了委屈,声音也放软了下来。
“我以为很快就会好了,而且跟你说了也没用。”
“什么叫跟我说了也没用!”他又急起来。
“本来就是,你那么忙,我说了还不是…”
“夏斯琪!”他打断我。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电话里只剩下他重重的叹息声。
“你是不是觉得,你说了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他问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解释非常苍白。
就在这时,我听见电话里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说:“我得先去忙了。”
“好…”我如释重负般的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