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出神,或许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咬了咬牙,还是抓起手机出了门,现在出发的话,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去市里的车,强忍着膝盖不停传来的疼痛,总算没有错过大巴。
一路上我都想着见到程北秋我该如何开场,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车窗外渐渐昏沉的天空,直到下车的时候才发现开始下雪了。而我更是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做错了决定。
等我站在他住的公寓楼前才发现,没有钥匙我连楼都进不去,以前都是跟程北秋一起回来,早就忘记还有这茬了。本来是精心策划的惊喜,估计程北秋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只有惊吓了吧。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雪也下的越来越大,楼前这小小的屋檐,并不能完全遮挡住雪花的侵袭。
两个小时后,我终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抬头看,果然是程北秋。他今天穿着黑色的棉服外套,撑着一把格子图案的伞,低着头还没有发现我。
我艰难的站起来,蹲久了的膝盖传来的疼痛差点要了我的命。就在我疼的呲牙咧嘴的时候,程北秋终于走到我面前了。他收起伞才看到是我,我记得清楚他的脸从吃惊到心疼到生气只用了三秒钟。
“这么大的雪你怎么不去酒店找我啊!”他一边开门禁一边生气。
委屈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我气的大哭起来,上起不接下气的冲他发火。这两个小时的寒冷和膝盖的疼痛,一并算在他的头上。
“你不问问我冷不冷,也不问问我膝盖疼不疼,你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凶,酒店那么远,我想着这里很近,我怎么知道还有门禁,你为什么不早点下班!”我哭的厉害,也伤心的厉害。
程北秋一下子慌了起来:“我不是要凶你,你看外面下那么大的雪,你站了这么久要着凉了怎么办啊?”
他边说着边按下15层的按钮。
我赌气不愿意看着他:“用不着你管。”
“我不管谁管你啊,你要是生病了,我不还得伺候你。”他把我转过来。
到了他的小出租屋后,他便忙前忙后的给我拿毛巾烧热水,看他这样,我也平静下来。
他坐在我身边。“斯琪,我刚刚不是凶你,我是看到你站在那,冷得要命,所以我才有些急了。”
我知道,我慢慢把头靠在他的肩膀。
他见我不说话,又继续说了下去:“我不想跟你吵架,不想你生气。”
“我不该瞒着你膝盖的事情的。”我鼻子一酸,终于把憋了一路的道歉说出口:“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他端着水蹲在我的面前,问我:“膝盖好些了吗?”
我摇摇头。
“一定要训练吗?”他又问。
我点点头。
他盯着我的眼睛,正色道:“我明天请假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我刚刚看你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我害怕…”
“怕什么?”
“我怕医生说不能再跳舞了。”
“不会的,别怕,有我陪你。”
第二天早上,程北秋早早的就去买早餐,我见他满头大汗的回来,有些不解。他告诉我电梯停电了,他是从楼梯爬上来的。
我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没有说话。
其实那天之前,我的膝盖在下楼的时候就很费劲了,十五楼,简直是要我的命。
这个事实,在半小时后彻底败露。只走了十级台阶不到,程北秋就看出端倪了。
他张了张嘴,我猜一定是想说我瞒着他这么久,但他只是蹲在我身前,说:“我背你下去。”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像是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我摔到一样。我想如果在那个时候他让我别再去训练,我也会一口答应吧。
万幸医生说我只是运动量太大,贴几天膏药就会好。而且一个周末都躺在程北秋的小出租屋里没有动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我准备回校的那天,疼痛还真的全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