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七长老林蜜当即否定了林荫祖这个想法。
“我乃宗门长老,杀一个废物弟子,只如杀鸡,轻而易举。”
“但,此事一旦被发现,我、包括我们林家,也就都完了。”
“宗门的怒火,放眼整个青阳城,无人能承受得起。”
“用我和家族的前途命运去赌这小废物的命,远远不值当。”
林荫祖不解道,“以姑姑的实力,应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宰了聂尘这小废物才对。”
七长老林蜜摇了摇头,“别小看苏慕雨这个贱人。”
“你们只知道她一不掌权,二不争抢,总是被聂尘这小废物的事搅得焦头烂额。”
“但你们不知道,早在你们来花灵宗之前,苏慕雨就已经是名动整个花灵宗的天才。”
“六岁觉醒灵体,七岁入武,八岁破九脉。”
“十二岁就已经踏入被称为不思议的灵武境。”
“十八岁,成为花灵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长老,惊煞四方。”
“作为曾经的小师妹,她是宗主最疼爱的弟子,故而即便是大长老,平日里也让她三分。”
“还有一点。”七长老林蜜脸色凝重道,“花灵宗内,卧虎藏龙,强者如云,绝不是你们想杀人就杀人的地方。”
“所以,要想这小废物死,只能靠你们这些弟子,而且还是以意外的方式让他死去。”
房外,暗夜渗人,却让人得以安静,给这花灵宗添上几分深邃的清幽。
房内,灯火通明,却谈论着恶毒得让人心寒胆颤的诡计,杀机四伏。
一直至差不多深夜,七长老林蜜才离去。
林荫祖三人,纷纷露出狞笑。
也不知道他们一夜间都商量出了什么毒计。
只知,他们心满意足地美美睡下了。
今晚的夜风,有些过于凉薄了,让人即便在美梦中也忍不住卷实了被子。
风吹云动,恰是一朵乌云,遮住了月亮最后一丝的黯淡光芒。
哦,这天,是要准备下雨了吧。
果然,没过多久,一条电蛇便划破了夜幕长空。
雷光,一闪而过,稍瞬即逝。
同时闪过的,还有一道黑影。
黑影,仿佛一只完全融入了黑暗中的鬼魅,轻易间穿梭浓郁夜色。
黑影的速度,很快。
就像一只子时才出没的夜鼠,悄无声息,走遍百家,而无人能觉。
暗夜独行,主宰黑暗,这,就是十二属相之…子夜鼠。
淅沥沥…
夜雨,不期而至。
湿润的夜风,扫荡在花灵宗的每一个角落。
惊雷倏忽,残光闪烁,让每一个熟睡者都仿佛经历了一场由美梦步入噩梦的转变。
轰隆…
雷声震耳。
熟睡中的林荫祖猛然惊醒,浑身大汗,满眼惊魂。
漆黑的房间内,似有恶鬼,飘荡而至。
电光闪烁,他艰难地看清了近在咫尺的来人,“小废物,你…”
然而,不等他有过多的准备,剧痛已然从面门出现。
这次不是板砖,而是精心挑选的一块带有棱角的坚硬石头。
一次次猛砸,专挑脆弱部位和今天早上的伤势口。
林荫祖惨叫连连,只可惜,叫声完全淹没在轰鸣雷声和淅沥雨声之中。
不过片刻,林荫祖已然没力惨叫,只剩微弱的哀嚎喘息声。
这一次,他是真的头破血流,也体验了一把险些被打死的待遇了。
接下来,鬼魅悄然离去。
隔壁房的林夏流和林乌池,也享受了同等的待遇。
做罢一切,鬼魅方彻底离去。
……
住所内,聂尘归来。
沾满鲜血的双手,伸出屋檐之外,任凭冰凉的雨水洗刷干净。
雷声震耳,可他的内心却平静得毫无波澜。
他不是个残忍嗜杀之辈。
但,面对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人,他也绝不会手软。
今日林荫祖等人的怨恨目光,让他清楚,这些家伙绝非善类,也一定会继续暗害自己。
所以,他必须提前解决威胁。
在花灵宗内杀人,后果难料,他不敢,也不能。
杀人的性质太重,很可能会惊动长老层彻查。
在这个武者拥有诸多莫测手段的世界,在自己拥有足够多的了解前,或者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前,他也只能如履薄冰,小心谨慎。
将他们打残,让他们一段时间内无法害自己,足矣。
大不了,他们差不多好时,再去将他们打残。
至于柳媚儿那里,属于女弟子住所,在宗门靠里的范围。
聂尘并不确定自己的子鼠能力,能否在那里‘行凶’。
毕竟单纯的藏身黑暗,和出手攻击,是两回事,后者的动静会更大。
“就先到这吧。”聂尘将手收回屋檐之内,甩了甩手中的水滴后,回屋睡觉。
……
翌日清晨。
聂尘尚在美梦之中,被窝忽然被人一把掀起,雨后凉风直吹得两腿一缩。
聂尘刚要发作,却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脸庞。
“九长老?”聂尘眯着惺忪的眸子。
苏慕雨拉起聂尘,脸色严肃地问道,“小尘,你老实告诉我,昨夜一整晚,你都在干什么?”
聂尘打了个哈欠,回答道,“当然是在睡觉啊,还能做什么?”
苏慕雨沉声问道,“你确定?没骗我?”
聂尘点了点头,“确定。”
苏慕雨得到肯定的回答,松了口气,“那就好。”
“走,起床,随我去长老堂。”
聂尘一副不乐意的样子,但还是穿好衣服,跟着苏慕雨离去。
……
长老堂内。
九大长老,威严落座。
大长老,坐于左首席上,右首席位空悬。
其余长老,则在两旁席位坐下。
聂尘,这一次得以站在了苏慕雨身后。
每次来这长老堂,聂尘都感受到处于威严之中的九大长老,威压惊人,让他浑身不舒服。
强者的威压,哪怕不是故意为之,也会让普通人肃然起敬,生不起半分冒犯之心。
堂下,此时只站着柳媚儿。
只见柳媚儿满脸憔悴之色,双眼通红,泪痕挂满娇嫩的面庞。
看样子,似乎是哭了一整晚。
即便是现在,也是神情呆滞,仿佛失了魂似的。
聂尘满心疑惑,昨晚他又没揍她,她哭个什么劲儿?
苏慕雨低声对聂尘道,“柳媚儿是来领罚的,五长老和六长老已对她定下了罪名。”
“柳媚儿诬陷同门,罚面壁半年,半年之内,禁止到讲武堂学习。”
“这等同剥夺了她半年的修炼权利。”
“14岁,还是一个武者的修炼黄金时间,半年荒废,足以让她从出色成为平庸。”
“柳家素来对她赋予厚望,此事,恐怕还会引致家族对她的惩罚。”
聂尘低声道,“这也不至于哭得这么伤心吧。”
苏慕雨白了聂尘一眼,“还不是因为你那张嘴?”
“她一个弟子,还轮不到长老们为她出面解释。”
“所以,你污她清白之事,在宗门之内愈演愈烈,甚有过分的,已经在说她人尽可夫,水性杨花。”
“她一个14岁的清白姑娘家,如何受得了这种指指点点?”
聂尘恍然,“原来如此。”
但,他丝毫不会有半分内疚。
柳媚儿,这是罪有应得。
正当他思索之际,长老堂外,三副担架,被抬了上来。
正是已经被打至伤残的林荫祖三人。
三人一来到长老堂,目光就尽数落到苏慕雨身后的聂尘身上。
林荫祖包着全身绷带,颤抖着手指,指着聂尘,“就…就是他,这个恶贼,趁夜袭击,打伤我们。”
三人,语气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