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我知道的，我全部告诉你。”
“我们家银库在正堂后面，我爹娘的银子和一些地契平日就放在他们房间的床底下。”
“我祖母房间里的阁楼上藏着她这些年来的梯己，应该有不少，剩下的，你问她的贴身大丫头晴雯，她应该知道。还有我自己的，就在我床边的抽屉里。”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二爷你问他们吧，如果不说，你就砍他们的手，他们肯定不敢不说的。”
赖尚荣为了保全自己，已经六亲不认，赖嬷嬷和她两个媳妇早已经面如死灰。
贾蔷一挥手道：“先放开他。”
几个亲兵立即将赖尚荣放开，他连忙跪下来不停磕头，感激涕零的道：“谢二爷，谢二爷。”
贾蔷淡淡的道：“你不用着急谢我，还有很多没有交代出来，你帮我问问他们，问不出来，我照样砍你。”
赖尚荣脸色大变，不敢耽搁，立即来到他娘身前，乞求道：“娘，快把你其他藏钱的地方告诉我。”
赖大媳妇仿佛不认识这个儿子一般，悲声痛哭。
“你们造的孽，为何要让我承受？银子藏哪里了，值钱的东西藏哪里了？你说呀……”赖尚荣声嘶力竭的抓住他母亲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
赖大媳妇已经彻底绝望，只能有气无力的道：“我房里有个地窖，就在柜子下面，挪开就可以看到了，都在里面。”
赖尚荣大喜，看向贾蔷邀功道：“二爷，您听到了？等会儿我亲自带你去。”
“很好，继续。”
赖尚荣随即看向赖嬷嬷，想了想，又看向人群中的晴雯，大声问道：“晴雯，快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晴雯淡淡的道：“爷的家事，问我作甚？我又如何得知？”
赖尚荣神色狰狞的厉喝：“贱婢，还敢说谎，老太太最是信任你，还说过阵子就要把你送到贾府，讨老太太欢心。”
“蔷二爷就是贾府的主子，还不如实招来？难道还想和赖家一起陪葬不成？”
晴雯却是不语。
赖尚荣气急，怒气冲冲的就要上前，贾蔷低喝一声：“慢着。”
赖尚荣连忙停步，转过头一脸谄媚。
贾蔷淡淡的道：“你问你自家人便可，其他人不用你多问。”
“是，是，是二爷。”赖尚荣忙不迭的应下，然后只能走向赖嬷嬷，开始向她逼问。
而贾蔷则看向那个水蛇腰、削肩膀的高挑身影，她面如敷粉，唇若施脂，一双杏眼，顾盼多情。
即便见过各种美人的他，也不得不承认，晴雯的美真的别具一格。
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
真真的冰清玉洁，令人赏心悦目。
看到贾蔷走过来，所有人都本能的退后，远离晴雯。
晴雯如葱十指交错在一起，努力的掩饰自己的紧张。
贾蔷站在她身前，淡淡的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晴雯呼吸有些粗重，但还是道：“赖家的事，我不知道。”
“我不是强盗，不是来抢东西的，那些本来就属于我们贾府的。你若包庇恶奴，可视为同罪，若交官法办，你知道后果。”
晴雯咽了咽口水，吐出一口气道：“回二爷，大道理我不懂，但赖嬷嬷对我不薄，我不求你对她网开一面，但也不会落井下石。”
“真是愚昧，她不过是想利用你讨好我们府上的老太太罢了，然后更好的上下其手。”
晴雯还是不语。
“你不怕死吗？”贾蔷声音微冷的道，说罢，直接抽出腰间白鹿刀。
晴雯只感觉眼前寒光一闪，然后肩膀不由自主的一沉，周围的莺莺燕燕吓得尖叫一声，但又立即把嘴闭上，生怕惹祸上身。
肩上的刀仿佛有千钧重，晴雯的呼吸难以控制的急促起来，冷汗也冒了出来，但她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贾蔷在心中轻笑一声，这丫头确实能担得一个“勇”字，比很多爷们都强多了。
“既然你不是赖家人，我也不想过多为难你。”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晴雯便感觉整个人都为之一轻，那寒气逼人的刀终于从肩膀上挪开。
她缓缓的睁开眼，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背的衣服都汗湿了。
赖尚荣看到贾蔷没能从晴雯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便只能加强了对赖嬷嬷的逼问，赖嬷嬷几近崩溃，看向贾蔷绝望的道：“老太太是个慈善的，你为何就如此心狠啊。”
贾蔷冷哼一声：“偌大的贾府，若都是老太太那样的活菩萨，那就只能养出更多你们这样的恶奴。”
“如今，若再不出现一个我这种活阎王，贾府迟早要被你们这些硕鼠全部掏空。”
赖尚荣想到什么，连忙接话道：“二爷说得极是，方才他们还在赖荣堂里谈论，说贾府迟早有一天会全败了。又说二爷不会治家，不到两个月就被我那二叔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挪走了六千两。”
“还说贾府有的，我们家也都要有，再过几年，也像琏二爷那样给我捐个官当当，迟早要将贾府给比下去，也过过当主子的瘾……”
赖嬷嬷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这个最疼爱的孙子，上气不接下气的：“你你你……”
赖尚荣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还大义凛然的道：“我读过书，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场那么多人听到，岂能瞒过二爷？”
“眼下唯有如实招来，乞求二爷从轻发落才有活路。若还是冥顽不灵，只有死路一条。”
贾蔷不得不佩服，这货真是人才啊。
赖嬷嬷已经彻底的生无可怜，只得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随即，在赖尚荣的亲自带领下，贾蔷的亲兵四处查抄赖大的家产。
除了大量的金银财宝，还有地契、铺面等等。
接着，他又来到隔壁的赖升家，由于赖升已经全部交代，这就更加容易了。
看着成群结队的马车在赖家进进出出，周围的街坊也是议论纷纷。
“我就说嘛，这赖家迟早要遭殃，一个世代做奴才的，竟然当起了主子。”
“恐怕不止如此，一个当奴才的，哪来那么多钱？在这神京城里，连很多做主子都比不上。听说啊，这都是从他们主子那里挪用来的。”
“哎呦，这也太狠了，这得多少银子啊。贾府再有钱，也经不起他们这样掏啊。”
“可不是吗？你说他们偷归偷，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如此招摇，哪个主子能忍？这不，遭报应了吧。”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