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熙年惊得愣在原地,柳怀沙把方才说的重复了一遍:
“时间紧迫。废话少说。尽管开价。”
开价?
李熙年仿佛在一瞬间找回了主心骨,一对好像夜明珠似的眼球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最终提出了如下条件:
“二十套满级附魔武装。要全新的。”
闻言,柳怀沙面无表情地评价说:
“胃口不小。”
特蕾莎则是一副大不了明抢的架势:
“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李熙年不慌不忙地解释了缘由:
“实不相瞒,她是寡人的亲戚,血缘关系不浅呐。”
紧接着,他那布满了好像年轮似的皱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但凡是男人便不会不理解的猥琐笑容:
“亲王殿下。你应该知道寡人在年轻的时候是凭借以奴隶贩卖为主的贸易发家致富的。你仔细瞧瞧,她称得上是万里挑一的货色啊。她的修为你先前也不是没见识过,而且我敢说,绝对是全新的。因此,换你二十套全新的满级附魔武装一点儿也不过分呀。”
谈笑间,李熙年毫不犹豫地把羽榣卖了。而且,他卖得心安理得,甚至没有一丝愧疚。
呵呵,小样儿,跟我玩,你还嫩了点!
特意选在亲王殿下来造访的时候称呼我为“王上”,想借此拉我下水?
可惜了。老夫思虑周全,做了十足的准备,你要是没有昏倒在地,肯定会因为我给你准备的小礼物而惊喜万分的:
“鸩”的人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不来护驾?
呵呵,你那杀手组织的成员早就尽数被老夫的手下控制起来了。
…
“谁给你的胆子哄抬物价?斯科特·李。我知道你通过某些歪门邪道的方法成功取得了传奇法师的境界。然而,你要是觉得能够凭借来自‘火之冠冕’的魔法与我抗衡,大可以来试验一番。”
特蕾莎如是说着,眼神越发不善。
李熙年面不改色:
“伯爵阁下。你说得对,寡人的确没有办法与你和亲王殿下抗衡。然而,寡人早已在此地设下重重埋伏,你不妨掂量一下,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你能护着亲王殿下从地底下杀出去么?”
特蕾莎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撕破脸皮的架势反问:
“你在威胁我?强买强卖?”
见状,李熙年皮笑肉不笑:
“怎么会?买卖不成,情谊还在。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谈的嘛。”
与此同时,柳怀沙发话了,一锤定音:
“本座可以答应你,二十套满级附魔武装。只是不保证一定是全新的。除此以外,本座还有一些交易想与你做。”
特蕾莎怀着满腔的难以置信,正欲上前劝说,只见李熙年眉开眼笑地应了下来: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亲王殿下。虽然说,寡人明白你一向一言九鼎,但是做生意的时候,空口无凭总归是不好的,你不妨与寡人签订一个魔法契约。”
闻言,柳怀沙冷笑:
“魔法契约?李。你对本座是连一丁点信任也没有啊。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事实上‘守林人’的确难以在短时间内凑出二十套满级附魔武装。然而,你知道执掌火山王座的精灵王与本座是什么关系么?”
特蕾莎没好气地乘胜追击:
“你忘记了?当年你好像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拜托殿下敕封你的儿子做男爵的时候,你承诺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殿下可没有让你签订魔法契约啊。”
…
在经受了一番狂轰滥炸以后,李熙年选择做出让步。
“亲王殿下。既是如此,寡人预祝本次合作能够顺利地进行到底。”
他如是说着,示意柳怀沙和特蕾莎可以随意处置倒在地上的羽榣。
紧接着,他移步到房间外边,途中自言自语,喋喋不休:
“寡人该去包扎伤口了。话说回来,寡人想与你做几个与魔法相关的交易,要的是附带治愈效果的魔法,不知日后可有机会?也对啊,不该急于一时。日后再说,免得打搅了亲王殿下的雅兴。”
…
在李熙年离开以后,特蕾莎直勾勾地盯着柳怀沙,注视期间,几度欲言又止。
方才发生的一系列变故,让她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让“小剑人”成为“信徒”侍奉殿下?怎么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此时此刻,在她的精神世界中,许多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要说其中最为典型的,大概是:
嫉妒,生气,以及一种略带酸楚的忧伤。
等到她从中走出来的时候,柳怀沙的法阵基本上完成了。
只见半空中悬浮着一个诡异的七芒星,大概是灵魂力量在吟唱的引导下形成的魔法符文。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脱口而出,状如七芒星的魔法符文绽放出剧烈的深红色光华,在接下来新一轮的吟唱结束以后,就以极快地速度砸向羽榣所在的位置。
在与她相触的时刻,魔法符文犹如凭空受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挤压,瞬间就从完整的状态被分解为数不清的,或大或小的块状残片。
紧接着,魔法符文以支离破碎的形式融入了她的躯壳,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七芒星印记。
不多时,她那清冷素白的脸颊上莫名地泛起了几分潮红。细看之,她的双眼紧闭,半点朱唇微抿,一股媚态油然而生。
她的头发在大体上是不染纤尘的白色,后半段则略带着些许断断续续的绯红,犹如天边云霞,分外应景,漂亮极了。
狐狸精!
特蕾莎独自在一旁生着闷气,她不停跺脚发出的声音简直让人误以为来到了肉铺。
“你发得什么疯?”
柳怀沙对正在极力试图引起注意的特蕾莎无动于衷。
与此同时,半空中突兀地出现了好几根若隐若现的淡红色锁链,把他和羽榣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契约已定。”
“真实视野”在他的引导下被一寸接着一寸地收回,周遭的一切事物在领域消褪的瞬间就得以恢复正常的色彩,好像方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