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死魂派’的做法则是通过魔法控制亡者的灵魂以完成对躯壳的操纵。”
特蕾莎提出异议：
“控制灵魂？灵魂不是会随着躯壳的死亡而消散吗？”
“是的。‘死魂派’所掌握的黑魔法体系只允许他们在短时间内维持对躯壳的操纵。因此，他们在历史的长河之中逐渐销声匿迹了。”
听完以后，特蕾莎琢磨了一会儿，认为应该还有别的限制条件，譬如：
“死魂派”所掌握的黑魔法体系仅能作用于刚逝去没多久的生物，难怪会被淘汰。
“我们‘守林人’曾经主导着‘死魂派’。而‘总督’格维则是与我们相对的‘死尸派’。昔日，两个家族共同掌握着三个体系的黑魔法，分别是‘维持’，‘苏生’，‘收割’。”
“维持”，“苏生”，“收割”？
特蕾莎对被称为“收割”的黑魔法体系并不陌生。原因是它也被“遗民”阿瑟提克掌握着，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V级魔法《怨魂》。
对于“死灵法师”来说，它大概是用于主动出击以制造合适的“躯壳”。
柳怀沙善解人意地对“维持”和“苏生”做出了简单的解释：
“在大多数情况下，‘死灵法师’会使用‘维持’体系的黑魔法制造出受到亡灵生物喜爱的阴冷幻境。而‘苏生’则是制造亡灵生物的办法。”
紧接着，他话锋陡转：
“在‘死魂派’的做法被淘汰以后，虽然我们的祖先开始广泛地使用其他体系的魔法，但是针对灵魂的研究始终没有停止。最终，‘暗面’的存在被发现了。历经长达上千年的深入研究，与‘暗面’相关的理论逐渐完善，被称为‘心灵魔法’的黑魔法体系得以衍生。”
是吗…
特蕾莎挠了挠头。
现在她倒是能够理解为什么柳怀沙会说，当发现羽榣的灵魂没有暗面的时候简直快要疯掉。
然而，她心中依旧存在疑惑不解的地方：
“暗面”究竟是什么？
她很少接触与灵魂相关的知识，想着不如借此机会一口气问个明白，便向柳怀沙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的见解是，灵魂的‘暗面’隐藏在精神世界的深处，是一个具有独立性的‘自我’。而灵魂的‘正面’在通常情况下可以看作是主导生物行为的‘意识’。如果‘正面’与‘暗面’能够维持一个相对平衡的关系，那么灵魂的状态就是稳定的。反之，则会出现问题。”
原来如此。
灵魂具有“正面”和“暗面”，其中“正面”就是“意识”。
常说的“精神世界”是“意识”创造出来的神秘空间，而“暗面”则是深藏在“精神世界”之中的…
特蕾莎结合常识想了一会儿，差点没被绕晕过去。
“就心灵魔法而言，其中绝大部分攻击手段的原理皆是以魔法打破‘正面’与‘暗面’之间的平衡。譬如当时被我强行终止的V级魔法《风暴》。然而，羽榣的灵魂没有暗面，或许能够无视《风暴》的效果。”
无视《风暴》的效果？
闻言，特蕾莎先是一惊。
紧接着，她流露出几分诧异的神情：
“既然‘小剑人’能够无视你的心灵魔法，那么后来你是如何制服她的？”
“你是不是傻？我后来释放的《肃静》是针对‘正面’的魔法，与‘暗面’无关。”
特蕾莎恍然大悟，回归了最初的问题：
“既是如此，你上次在时雨楼放走了‘小剑人’，莫非是为了等到追回‘树枝’的事情告一段落再处置她？”
“没考虑好。”
柳怀沙回答。
特蕾莎顿时来了兴致：
“反正她现在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到时候我帮你把她抓回去研究怎么样？我真的好想抓烂她那祸国殃民的小脸呢…”
闻言，柳怀沙无奈地笑了。
他趁着她因为描绘邪恶计划而短暂分神的间隙，挣脱了束缚。
紧接着，他好像逃命似的独自离去。
…
与此同时，刚睡醒没多久的羽榣捧着一只花纹朴素的瓷碗，正在以均匀的速度吞咽着其中温热的流质食物。
若要换一种通俗的说法，就是在喝粥。
“沼泽地之主”也端坐在房间之中。
就在刚才，他得到了一封最新的情报。
是一条有关昨天夜里柳怀沙和特蕾莎打伤了几百名襄阳军士兵的消息。
为什么？
犯下大罪的埃德加·索罗二世非但没有潜逃，反而有恃无恐地前往太守府做客？
而襄阳太守的做法更加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竟然放任埃德加·索罗二世大摇大摆地离去了？
襄阳太守，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因此，他询问羽榣的意见。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头疼欲裂的症状略有好转，羽榣至少恢复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她放下瓷碗，斟酌了大约半分钟，忽然意识到一个细思极恐的事实：
这貌似是襄阳太守第二次有意放过埃德加·索罗二世了。
事情要从她与柳怀沙的第二次见面说起。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在对方的精神世界中留下了一道暗劲。
她在襄阳待了十来天，因为百无聊赖而想起了先前被她重伤的精灵法师。
她凭借暗劲锁定了对方的位置。
真是没想到，对方也在襄阳！
因此，她头脑一热，寻了过去。
她倒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着调戏一下曾经的手下败将，借此机会找点乐子。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竟然马失前蹄，被对方制服了。
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啊。
好在自称“柳怀沙”的精灵法师没一会儿就离去了。
没想到祸不单行，在静坐调息的时候竟然遭到神秘黑衣刺客的袭击，她被迫逃出时雨楼。
接二连三地受到委屈，导致她越想越生气。
在简单调息了半个时辰以后，她就再次凭借暗劲锁定了对方的位置，准备趁着月黑风高，杀一个回马枪。
台词怎么说来着？
裹甲衔枚，劫营，如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