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叠加了二十多次的《狂热》同样具有极端恐怖的负面效果。
柳怀沙的理智正飞也似的消退。
他急忙释放了IV级心灵魔法《净化》,同时解除了《狂热》带来的正面和负面效果。
他甚至觉得,要是再晚几秒钟,恐怕就连使用《净化》的“理智”也要失去了。
届时,没人能想象一个彻底失控的传奇法师会造成何等恐怖的破坏。
柳怀沙把她从案上拽起来,丢在松软的地毯上。
她像是睡着了。
她的睫毛很长,完全可以想像那双掩藏在后边的,称得上“望穿秋水”的狭长美目。
“我果然没有看错,她的灵魂没有暗面。”
柳怀沙自言自语着。
今时不同往日,他没有再陷入慌乱,而是开始考虑接下来的计划。
至于什么是灵魂的暗面。为什么她的灵魂没有暗面这一点如此重要?
要想给出回答,就不得不提到柳怀沙所掌握的心灵魔法了。
心灵魔法的理论基础是:
任何拥有自我意识的活物都具有完整的灵魂。而完整的灵魂,具有正面和暗面。
水沸了,柳怀沙倒掉剩余的茶汤,重新冲泡。
…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她终于醒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有什么东西飞过来,紧接着出现了脑子被击穿的感觉,随后就在剧烈的疼痛中失去了意识。
“我们又见面了。”
柳怀沙的声音冷得让人害怕。
“你…”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拔剑以对。
见状,柳怀沙侧目而视,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你找死!”
她怒不可遏,当即决定痛下杀手,却发觉头疼欲裂,甚至连手中的剑都拿不稳了。
最终,她无力地跌倒在松软的地毯上。
“你的名字?”
柳怀沙以挑衅的方式询问。
“我凭什么告诉你?”
她再次尝试挥剑,也不过是得到了和之前相同的结果。
见状,柳怀沙开始模仿她先前不可一世的语气:
“我若要杀你,一念之间。”
她自然还是不服,在经受了无数次非人的折磨以后,终于选择乖乖地回答问题:
“羽榣。”
羽榣。
柳怀沙貌似是对她的答案很满意。
他没有再提问了,甚至还在离去之前递给她一盏茶:
“很好,我不杀你。不过我相信,你已经不会再选择我做你的敌人了。”
…
“您要留下吃饭吗?”
书生抬头询问。
柳怀沙给出了否定的答复,同时声称,方才与楼上的客人相见恨晚,愿意替对方结账。
“明白了。那还是先记在账上,等到月底再结罢。”
书生漫不经心地答复。
他正埋头拨弄着算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见状,柳怀沙玩味地笑着:
“你就不怕我跑了?”
在正常情况下,如果想要赊欠,是必须签字画押地。
书生却始终没有要求柳怀沙如此做。
“没有人会选择在时雨楼逃单,我相信阁下也不会是例外。”
书生的话语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当然。”
说罢,柳怀沙拂袖而去。
…
然而,外边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了。数十个穿着深紫色袍子的宫廷法师排成几行,来势汹汹,看起来已经在此恭候多时。
一排宫廷法师挡住去路:
“请阁下与我们走一趟。”
紧接着,为首的就向左右使了一个颜色,当即有好几个宫廷法师扑上来,试图以暴力制服柳怀沙。
可他们不仅没能如愿以偿,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们只觉得有惊雷似的声音骤然出现在精神世界中:
别碰我!
紧接着,他们就僵在原地了。
前一刻尚在挥舞的手臂竟然停滞于半空之中,动弹不得。
腿脚像是有千钧之重,插在地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远远看去,像极了一群动作滑稽又栩栩如生的雕塑。
“放轻松点。我是不会跑的。”
柳怀沙沉声说着,从容地走出了时雨楼。
剩下的宫廷法师见到惨状,瞬间产生了几分动摇的情绪,谁也不愿做出头鸟。
良久,终于又有一位宫廷法师站了出来:
“请阁下与我们走一趟。”
柳怀沙没有理会,径直向前去了,剩下的宫廷法师面面相觑,愣是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他们纷纷退避,腾出了道路。
没想到柳怀沙又折返回来。
天色暗淡,他看不清这些宫廷法师的脸,在来回扫视了几遍后,才终于找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我的朋友啊,你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跑啊!埃德加!快跑啊!
卡尔直勾勾地盯着柳怀沙。
他极力试图发出声音,却迟迟没能说出一句话。
“老东西,你最好别多事。”
忽而有一位宫廷法师出现在身后,以极端凶恶的语气威胁他。
“我…我…”
他嗫嚅着,结果被一脚踹翻在地。
动手的宫廷法师一边唾骂,一边抡起拳头,欲再次施暴,却被柳怀沙制止了。
他们的视线悄然交汇,可仅仅是短暂的一瞬间,方才动手的宫廷法师就不敢再造次了。
豆大的汗珠从他那扁平的额头上滚落下来,打湿了鼻梁。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柳怀沙注视着倒在地上的卡尔。
他看上去相当痛苦,不停地抽搐着。
大约等待了半分钟,他依旧什么也没说。
“带路罢。”
…
与此同时,羽榣正与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对峙。
她被柳怀沙的心灵魔法折磨了许久,正处于极端虚弱的状态,于是选择留在时雨楼静坐养神。
没想到,有人不请自来。
“你又是什么人?”
她以试探的语气询问。
她诧异极了,今日怎么如此倒霉?
原本只是想再捉弄一下自称为“柳怀沙“的手下败将,反而被对方制服。
紧接着,头戴面具的黑衣人就出现了,真是祸不单行啊。
“一个早就该去死的人。”
黑衣人的声音很普通,没有任何记忆点,就像从襄阳城中随便找出来的一个人所发出的声音一样。
“那你去死啊。在这跟我费什么话?”
“兖州王!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
话语中充斥着撕心裂肺的恨意,貌似还具有极端强烈的破坏力,经过几番回荡,房间内的陈设就只剩下一片狼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