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柔觉得一颗心都揪在了一起,作为一个女人,对于钟小绾的遭遇,她有着比别人更多的同情,她知道自己作为一名警察,尤其是刑警,应该有更为坚定的心智,否则很容易因为个人主观感受而影响断案,但那种无奈和无力感总是让人久久不能释怀。
法医继续说道:“通过DNA比对可以确定,可以确定强奸钟小绾的人就是刘冬。”
刘猛:“什么?”
蒋柔立即觉得思路开始变得清晰了:“我昨天就觉得,刘冬对钟小绾的关心似乎太过了些,为什么钟小绾一个新人到单位受欺负了就被调去了他的组,为什么钟小绾业绩平平他还帮着跑业务,为什么钟小绾出事后,只有他来找过钟小绾。我们的人昨天打电话过去博诺医疗的时候,他们的同事就有人提到过,钟小绾和刘冬的关系似乎不太正常,而还有一个很冲突的地方,就是刘冬和他的同事都说钟小绾并没有男朋友,可林珩却说自己就是钟小绾的男朋友。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钟小绾在和林珩交往的时候,又钓着刘冬,那么刘冬一定是因为给了她什么好处,她才会和一个大自己那么多岁,甚至是都能当自己爹的人搞在一起,但我们都见过钟小绾,她看上去胆子很小,也完全不像是这种会乱搞的女孩儿,所以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大,那就是刘冬看上了钟小绾,迷奸了她!”
高栩站起身来,他的腿脚因为趴在桌子上睡了太久还有些麻酥酥的,但那张嘴还是好使的:“行了!法医都说了比对结果了,你还在这儿长篇大论推理个毛线。”
蒋柔尴尬一笑:“队长……”
刘猛:“队长,抓人吧,我们的人在现场采集到的指纹样本,也只有他和张阿姨的,而且他为什么要把门砸开闯进去,而不是直接报警呢?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企图带着第三者返回案发现场,以撇清自己的作案嫌疑。”
高栩有些不屑:“如此复杂的作案手法,他要真想完全撇清自己的作案嫌疑,可以不把自己的精液留在钟小绾体内,这样做完全就是在暴露自己。”
法医清了清嗓子:“要是见色起意,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应该也可能控制不住的,而且时间会变短。”
高栩反问:“都有时间准备下迷药,他没时间准备套?”
刘猛来劲儿了:“我们队长单身30年,又不乱搞,也不会对谁见色起意,可能不太了解这种冲动。”
高栩上去就给了刘猛一脚。
蒋柔捂着嘴笑:“刘猛,你挨的每一顿打,都不冤枉。”
刘猛痛的嘶嘶哈哈,又补充了一点:“还有一点,我们的人调查发现,刘冬的父亲得了肾衰,而就在前两天,成功进行了换肾手术。”
高栩沉默了,为什么所有的证据指向性都这么明显?
蒋柔:“队长,抓人吗?”
高栩:“人是要抓的,但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先把人逮回来再说吧。”
所有的线索都在指向刘冬。
可越是这样充足的证据,让高栩越觉得不安。
刘冬的同事说,他和钟小绾有特殊关系。
正如蒋柔所说,刘冬喜欢钟小绾,如果钟小绾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的在他部门工作?让同事们都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这一点,可以勉强理解为钟小绾懦弱。
如果说刘冬想和钟小绾发生关系,而钟小绾不愿意,他事先准备了迷药这才得手,那既然他喜欢钟小绾,得手之后一定会千万百计的哄她,又怎么会狠下心杀了她?
而且依照钟小绾懦弱的性格,她也不一定会报警,甚至有可能真的会成为刘冬的地下情人,毕竟林珩犯罪进去了,而此时正是她最脆弱最需要关心的时候,只要刘冬真对她好,就完全有机会钻这个空子,而且钟小绾应该也没觉得刘冬危险,不然也不会一直在刘冬手底下做事了。
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高栩认为,刘冬的杀人动机不成立。
但看上去,他的杀人动机就是如此明显。
为父亲取肾脏杀人?真是个大孝子。
可取谁的不好?取他喜欢了好几年的钟小绾的?一四十岁老男人好容易弄到手的二十岁小姑娘?他舍得?
如果是钟小绾在他强奸的时候反抗了,他一狠心将人杀了,并取走了肾脏,这都说的通。
可钟小绾被迷药迷晕了,被强奸被杀时,都是一脸安详。
而且,钟小绾的尸体被发现时,睡衣完整,内裤也是穿着的,她的周遭并没什么什么血迹。
那么刘冬得变态到什么程度,会事先准备好液体迷药,在迷奸了钟小绾后,再有条不紊的将她解剖,取出肾脏后继续有条不紊的将喷溅出的血迹清理收拾干净,最后再有条不紊的给她穿上睡衣和内裤,给尸体摆好姿势,做出一副安然睡去的样子。
高栩头疼。
此时突然有人敲门。
“高队。”
赵虔诚走了进来:“钟小绾的投射器解开了。”
赵虔诚把钟小绾的投射器打开,调出了三段聊天记录。
第一段是几天前,和林珩的。
林珩:小绾,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钟小绾:我在上班呢,怎么啦。
林珩: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钟小绾:那我过两天排两天休,我们去老地方。
林珩:好。
赵虔诚分析着:“这应该是林珩制造爆炸案之后和钟小绾发的消息。他们约定好的日子也确实是见面了,不过是在警局,就是那一天我们通过钟小绾抓住了林珩,所以钟小绾一直以来和林珩都是搞地下恋情,聊天记录可以得知,他们还有一个约会的老地方。”
“老地方……”高栩拿着笔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心绪也跟着一下一下的翻搅起来:钟小绾和林珩认识了有四年了,四年里因为一个失踪的林苑,两个人抱团取暖,互相安慰,到头来,却一个进去了,一个去世了。
老案子没解决,又增添新案子。
还真是应了夏雉的那句话,林珩的这个案子,令他们真的很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