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白天让你们查的,郑思在离职之后,有没有和陈国辉的家人有过接触?”
赵虔诚却摇头:“我们问了陈家人,他们说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郑思。”
高栩不解:“那郑思这么些年用的钱,是从谁的账户上转过去的?”
“是一个私人账户。”
“私人账户……可以去问问陈国辉的律师。”
“明白。”
赵虔诚忽然又想起来:
“还有一个时间点很巧,陈国辉在20年前,身体各项器官衰竭差一点就死了,那个时候他都84岁了,可病好之后,他的身体恢复的竟然像年轻人一样。据说还能打篮球。我听说换心脏的手术可以让人返老还童,会不会是他做了换心手术,而当时没有人愿意捐赠心脏,所以他们用了一些非法手段取心?”
“陈国辉……”
高栩呢喃着,脑子里的信息开始整合。
20年前郑思的父亲死了,20年前陈国辉活了,20年间碎尸案也频频发作。
这些事看似不合理,却又总觉得有些隐隐的关联。
夏稚的话突然盈盈饶在耳边。
“哪天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送过去,没准他能让我起死回生,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呢?”
起死回生?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那不就是陈国辉吗?
他活了104岁,20年前,84高龄的他在全身器官都衰竭的情况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活了过来,还一直活了20年。
而夏稚说,郑思曾经因为陈国辉的死而痛哭,还管他叫过爸爸?
所一!郑思的爸爸又怎么可能是陈国辉呢?
“这样,我们从两个方向着手,第一,务必查出来给郑思的钱的人到底是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陈国辉,但我们要拿到实证;第二,明日一早,出动全部人手,请求上级协助,对全省开办超过20年的公立、私立医院以及从业超过20年的医生、尤其是外科……颌面外科、神经外科……”
高栩说着说着,忽然一顿,神经外科?
“等等!打开百度词条……”
高栩没来由的,脊背一凉。
“啊??”
赵虔诚和张景云面面相觑。
高栩的声音甚至有些发抖:“查一下,市附属医院,武海洋。”
张景云快速找到了武海洋的简介:
武海洋,A市附属医院副院长,神经外科主任,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
医学成就:曾多次受国外专家邀请参与……
张景云瞪大了眼镜:“头颅移植手术?!”
虽然头颅移植手术有95%以上的几率成功,但在我国,头颅移植手术一直备受道德与伦理上的争议!
到2017年后,国家更是明令禁止头颅移植手术在临床的应用!
“这……队长……”
张景云面色苍白,也无法继续将百度搜索的结果念下去了。
赵虔诚则是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换头……我靠!所以陈国辉很有可能是和郑思的父亲换了头?”
高栩木讷的点头:“这样一来,郑思喊陈国辉爸爸的事情就说的通了。”
“不对,那陈家和李家!”
三人对视一眼。
张景云立马将陈家和李家的资料全部调了出来。
“果然,两家几乎是世交,生意上的合作就已经长达30年了……”
赵虔诚还是感觉脊背发凉:“队长……虽然说以前也碰见过不少棘手的案子,恶心的,变态的,但……没有一个案子能像这个案子一样,匪夷所思。”
如果是这样,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郑思的父亲根本不是在工厂遇害的,而是被做了头颅移植手术,也就是20年前,陈国辉的头,被移植到了他的身体上,所以有了郑思父亲那具正值壮年的身体,打篮球自然不在话下!
而当时得到的那笔赔偿款,很有可能就是陈家为了安抚郑家人的说辞,又或者,换头手术是医疗的黑色区域,从事换头手术的这些人在征集一些走投无路的志愿者,可以给他们金钱或者其他的东西诱导人同意牺牲自己的性命。
不,或许也没有牺牲,因为这个人的身体或者是头,将和另一个人共存。
而郑思后来的那些钱,几乎可以肯定都是来源于陈国辉,郑思的父亲虽然已经改头换面,变成了陈国辉,但他的基因还是会对郑思有记忆,心脏还是会因为郑思而加速跳动,因为不论他变成谁,郑思还是他的女儿。
陈家经历过换头术,陈国辉也成功的活了20年,所以在得知李伊伊全身瘫痪没有几天可活了之后,李家也很有可能采取同样的方式……
所以……根本不是郑思的身体和李伊伊的头找不见了,而是原本他们以为的死人,还活着!
郑思的身体上面,现在装的是李伊伊的头!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但这个猜想让高栩不禁恶寒,饶是见过最难堪的尸体,也不会让他像现在一样一身的鸡皮疙瘩都在战栗。
是的,匪夷所思。
我们不能否定医学技术范围的飞速发展,也不得不承认,很多技术已经超出了人类本身可以接受的认知范围,又可以称其为违背伦理,丧失道德。
“今天晚上就先这样,给郑思打钱的人一旦确定身份,立即联系我。”
“是。”
高栩只有在很累的时候才会使用自动驾驶功能,他现在真的很累。
下意识的,他的导航就到了夏稚家里。
夏稚看到失而复返的高栩有些惊讶,但总归不会把他拒之门外。
一进门,高栩就从身后抱住她。
“有你真好。”
夏雉对高栩这突然亲密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你……”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武海洋做过换头手术的事儿?”
高栩的头抵在她的肩上,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疲惫。
“什么换头手术?”
听到她发问,高栩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胸腔的震动透过后背传递到夏雉的心里。
“也对,我从来没有跟你透露过案件详情,你也并不知道头和身体并不属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