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看上去都很正常，但是赵虔诚在查武海洋的银行账户时，发现在近20年间，不定期就会有几笔上百万的资金流入他的账户，有时候是一个月，有时候是几个月，而他本人，除了市附属医院，并没有在其他任何地方有过执业。
国内能做头颅移植手术的专家，除了他还真没别人了。
警方怀疑，但是目前还没有证据。
当然，这么大的手术，仅仅凭他一个人，也是做不成的。
国内很少有人研究这个，所以高栩将目光放在了国外。
苏郯出了趟差，难得不是跟尸体打交道，而是带薪休假，去了一趟美国。
他在美国和自己当年读研时候的同窗好友来了个大聚首，通过好友，认识了很多医学领域的专家，在和这些专家交谈时，他装作无意的提起了头颅移植手术。
从这些专家的口中得知，美国有一个专门研究头颅移植技术的团队，团队的成员来自世界各国，都是业界非常有名的外科专家，提到头颅移植时，有人认为这是重大突破，也有人认为这样的方式过于残忍，因为基本上有需求做头颅移植手术的人，要么是濒死，要么是瘫痪，或者植物人，所以也就说说，头颅移植手术，就相当于，一命换一命，而现在还有专家在试着将人和灵长类动物的头颅和躯体进行嫁接，看有了人的思维之后，灵长类动物的躯体能否得到进一步的进化。
这样的研究听上去确实匪夷所思。
聊着聊着，在场的专家又提到了二战时期德国和日本的人体实验。
虽然战争无情，但这样的牺牲却造就了医学的进步，说来也是唏嘘。
苏郯将搜集到的这个专门研究头颅移植技术的团队的文书资料一一传给了高栩，高栩在上面并没有找到武海洋的名字，但有一个叫drew（德鲁）的名字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名字是在20年前的资料上开始出现的，而在20年前，同时消失的还有一个武海洋的名字。
高栩忽然茅塞顿开，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武海洋的国籍问题！
10分钟后，张景云呼哧带喘的跑过来报告：“队长！武海洋确实是美籍华人！正好是20年前办理的移民！”
高栩深吸了口气。
“准备抓捕讯问。”
“是！”
抓捕武海洋的过程很是艰辛。
上午8点，赵虔诚带着一队人赶在市附属医院住院部查房之前来到了市附属医院，因为目前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直接将武海洋定罪，只能先行审问，而武海洋表现的也十分淡然和配合，再加上这里又是医院，武海洋患者非常多，怕引起恐慌，所以也就没有直接在医院里给武海洋上手铐，只有张景云和何阳跟随抓捕，一人握着一条胳膊，看上去像是武海洋的两个挂件一样。
可这刚将人押出主任办公室，等候在外面的两名患者的家属就围了上来。
其中一个大娘两个人问的小心翼翼：“武主任，您要去哪儿啊？”
武海洋笑了笑：“奥，去一趟警局。”
“警局？”
大娘打量着张景云和何阳，然后一脸惶恐：“这两位，是警察？”
武海洋点头：“恩，没什么事的，别担心。”
听了武海洋的话，大娘终于松了一口气：“那、那您9点钟能回来吗？”
武海洋恍然想起来一般：“奥，您儿子的手术是上午九点钟的吧，抱歉啊，我只能临时安排其他的大夫主刀了。”
“那怎么行？”
大娘陡然将声音提高了八个度。
“您走了，谁还能给我儿子做手术啊？”
这一嗓子，瞬间将整个病区的病人和家属都喊了出来。
武海洋试着安抚她的情绪：“大娘，您要相信我们医院大夫的技术，您儿子的手术，其他人也可以做的。”
大娘情绪激动，十分着急：“不行！我们跑这么老远来找你看病，花了那么多钱，就等着你做手术了，你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了啊！”
武海洋也很无奈，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张景云和何阳：“大娘，不是我不管，是您看这……作为人民群众，我们得配合警方办案是不是？”
大娘明显根本就不听这一套说辞，她直接一把扯开了张景云两个人的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武海洋一把就拽到了自己身边。
“警察同志！我不是不配合办案，而是人命关天啊！我儿子的手术只能武教授做，别人我不放心啊！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不管什么事儿，能不能先让武教授把我儿子的手术做了！”
说着说着，大娘就开始哭。
“我求求你们了！”
张景云和何阳面面相觑，紧接着，大娘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一向话多人又皮的何阳被大娘折磨的熄了火，张景云只好打电话给等在医院门口的赵虔诚。
得到赵虔诚的首肯，武海洋还是先给大娘的儿子做了手术。
然而……好容易等武海洋下了手术，两人还是没能带走他。
有了大娘的先例，其他的患者家属也不同意了。
一来二去，患者家属都闹了起来。
警方最后迫于民众压力只能答应临时审讯过程中如果有突发情况，还要马上放武海洋回去做手术。
断断续续半个月左右，都没能对武海洋做一次有效审问。
高栩都要气炸了，好在苏郯从美国回来的时候还带给了他一份惊喜。
“这是武海洋在国外时候的病历展示资料，拿去数据库做比对，就知道大概都有哪些人，又或者是哪一部分群体做过头颅移植手术，还有哪些人和我们之前的案子有关了，另外，调查显示，做过手术的人大部分都选择了移民，还有很多在国内都办了销户。”
数据对比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说实话，选择做头颅移植手术的人肯定不会和做阑尾炎的人一样多，所以20年间，也不会有多少案例，而武海洋的病历库里，基本留存了全部的资料。
“你是怎么找到这些资料的？”
苏郯笑嘻嘻的看着由愁眉苦脸变得喜出望外的高栩，得意道：“找了个黑客，入侵了武海洋在国外医学会发表文章的注册账号的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