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讲武德的大白

关于这一点，郭啸天其实早有腹稿，之前上终南山已经说过一回，也不怕再说一次：“我这功夫是之后练出来的，说来也得亏那段天德，一刀只砍掉了胳膊，却没砍死我，我逃脱之后，便昏迷过去，却被高人所救，还将自己的左臂给了我。”

当下把风云中于岳和步惊云的故事魔改一番，带入到自己，又道：“他说这手臂叫做麒麟臂，刀枪不入，十分厉害，分别前，还送了我武功秘籍，这几年我日夜修炼，才小有火候，已经不怕大多数剧毒，方才柯大侠的毒菱没能建功，也是多亏了这门武功，否则我早被诸位击败了。”

这话本来是给了七怪面子，不是你们不行，是我运气好，正好百毒不侵。

但听在柯镇恶耳中却觉分外刺耳，以为他是在炫耀讽刺。

本来被击败后，他心里就有一股子火气。

因此进院子之后一直没说话，此时突然冷哼一声：“输了就是输了，本来也是我们不分青红皂白，活该吃些教训，可笑，我们还跟丘道长打了赌，以二位的功夫，我们七个的三脚猫功夫又算得了什么，这一局，是我们江南七怪输了，这便告辞，去终南山找丘道长磕头认输。”

谁都能听得出来这是气话。

郭啸天其实挺能理解的。

为了一个承诺，找了六年，来回跑了不下万里，换任何人心里都有怨气，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看，人家小孩子的爹还活着，武功还比自己好。

那还用得着自己去教人家孩子武功么，人家自己又不是不会教，武功还比自己厉害那么多。

就算自己坚持赌约，人家也同意了，最后比试也赢了，到时候别人说起来，到底是因为自己的功夫赢的，还是人用亲爹功夫赢的？

这事情换谁谁心里也不好受。

柯镇恶虽然嫉恶如仇，重信守诺，但不代表他就是个心胸豁达的人，事实上，他的心眼可不大，冲动易怒爱面子，若是有人得罪了，当场便要找回场子，就算碍于情面，答应不计较，但也绝不会给好脸色。

这就叫做真性情，不做作。

郭啸天从前看书的时候还是很喜欢这个角色的。

也不想看他负气而走，忙起身道歉：“柯大侠息怒，是我不对，七位的武功为人，我是十分佩服的。丘道长与你们打赌的用心，想必你们也都知道，那不过是他以为我已经死了，剩下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才定下这个赌约，乃是认定七位侠肝义胆，才寻个由头请七位照料。从诸位答应赌约的那一刻起，诸位就已经赢得了侠义精神。诸位的恩情郭某铭记于心，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诸位在丘道长那里丢了面子。”

说到这里，郭啸天冲屋子里喊了一声“靖儿出来！”

等郭靖出来，他便将之推到七人身前，道：“若七位不嫌这孩子资质驽钝，还请收他做弟子，严加管教，若他有错，任打任罚，我绝不多一句嘴。！”

对付驴脾气，就得顺毛捋。

郭啸天发自真心想要郭靖拜入七怪门下，一是敬佩他们的人品，二是也想把这个小电灯泡托付出去，好跟李萍过几天二人世界，到时候再生两个亲儿子，亲闺女，岂不是美滋滋。

至于武功，其实他并不担心，若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不可逆，那郭靖就继续他的老路，也未尝不可，若天命可以更改，他也希望郭靖武功别那么高，足够自保，能安安稳稳过小日子就行。

毕竟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最后战死襄阳，也没什么意思。

柯镇恶眼盲心不瞎，能听出郭啸天的真心实意，气也消了大半。

他冲郭靖招了招手：“孩子过来！”

郭靖看了看郭啸天。

“快过去磕头！”

“哦！”

郭靖极为听话，走过去便跪，却被柯镇恶阻止。

柯镇恶在他四肢关节上捏了捏，力道有些大，郭靖很疼，却忍着不说。

柯镇恶很是满意，冲郭啸天道：“这孩子养的好，筋骨强健，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你确定要让我们教，你自己的功夫胜我们百倍，真不怕我们误人子弟么？”

郭啸天知道他已经准备收徒，哪里会反悔，忙笑着抱拳：“能入得了柯大侠的，嗯，能得柯大侠青睐，是他的福气，就怕他脑子太笨，学不会诸位高招，还要请诸位担待。”

柯镇恶听他分明是要说“能入得了柯大侠的眼”却忽然改成青睐，分明是顾及我瞎眼的事情，如此小心，显然是真的看重自己，连最后一点怒气也消了，笑道：“郭兄弟说哪里的话，就怕我们本领低微，教不好他。”

“哪里的话，柯大侠那一手听声辩位的本事，厉害得很，朱二哥手上功夫以及认穴打穴的功夫也硬是了得，韩三哥的鞭子刚柔并济，地趟拳出人意料，南四哥的拳法招数严谨，开山劈石也不在话下，张五哥……”

说到这里，郭啸天的嘴角忽然扯了扯，显然想起了另一个铁画银钩的张五哥，不由又看了看他的大肚腩，忍住笑，接着道，“五哥的横练功夫着实了得，硬吃了我三招大伏魔拳，竟仍生龙活虎，根基深厚得很，全兄弟的秤杆子于枪法中又融入了流星锤和变化多端的勾法，别出心裁，叫人佩服，至于韩女侠，可惜我没见到出手，但越女剑的名头，我也是有所耳闻的，想当年三千越甲尽吞吴的风采，当真叫人赞一句好气魄！”

众人听他细数各人武功，娓娓道来，句句切中要害，显然不是简单恭维，对他的见识也十分佩服。

只有韩小莹，看着胸怀坦荡、侃侃而谈的郭啸天，脸颊微微发红，羞赧道：“别说了，什么越女剑，被一只羊给撞飞了，丢死个人！”

郭啸天玩笑道：“那是它不讲武德，搞偷袭，怨不得韩女侠！”

朱聪等人闻言顿时哈哈大笑，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韩宝驹疑惑道：“怎么了，你们笑什么？”

柯镇恶道：“老三你这是怎么了，平时就数你话多，今日进门到现在，连老四都说话了，偏你一言不发。”

全金发早发现了，当即道：“那是人坐在这儿，魂早跑到那边马厩了！”

韩宝驹闻言有些不好意思。

七怪之中，韩宝驹最爱宝马，郭啸天院子里那匹新买的黄骠马，肩高五尺五，差不多是后世一米七出头，算是十分了不得宝马，在南宋，也只有皇帝才配骑。

他看得心里直痒痒。

但他爱马如命，自己的马都不会让别人骑，自然也以为别人也是如此，是以心里一直纠结，要不要借来骑一下，又怕失礼，心里犹豫着，连大家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

郭啸天闻言笑道：“这是我前两天跟牧民换来的，还没驯服，听说韩三哥极擅骑术，不如帮我训练一番，如何？”

韩宝驹一听，哪还有什么犹豫的，说一声“好嘞”，人已经到了马前，解开缰绳，翻身上去，便驱马往院外的辽阔草原狂奔而去。

“见笑了！”柯镇恶替弟弟赔了礼。

“三哥这是真性情。”郭啸天哪里会在意，反而道，“我倒是想，靖儿要是能将三哥这一身骑术学到手，那才真是赚了！对了，七位既然愿意收徒，这拜师宴还是要有的，今日怕是来不及，各位今日便在此小住，明日让靖儿正式磕头如何？”

柯镇恶想了想，道，“正式拜师便等到三日后吧，至于住宿，便不在这住了，先前听到两位切磋的动静，急急赶来，马还留在外面，况且我们还有一些私事要办，还是三日后，三日后午时之前，我们一定来此。”

“那也可，不过今天定要吃了午饭再走！”说到这里，郭啸天突然想起正事，“对了，倒是忘了，几位既然见到了梅超风，咱们不如一起追过去，为武林除害如何？”

“不必！”柯镇恶道，“黑风双煞杀我兄长，这是我的私仇，郭兄弟已经杀了铜尸，这铁尸还是留给我亲自手刃了吧！”

郭啸天忽然反应过来：“柯大侠莫非是要利用这三天时间，亲自去杀梅超风？”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