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簪当下

那一身金黄金黄的甲胄主打的就是一个豪横。

只是长孙孟不解的是为何这位大人偏偏关注那宁紫两家的人。

宁家还好说,有一漂亮的美妇人,可以说养眼至极。

可紫家那人纯光棍一个。

好吧,倒也不能这么说,只是那紫鸿卓明明有女儿却不见其母亲。

当时来卓阳县也是偷偷摸摸的,要不是宁鸿志那家伙来他这说好话,他高低得试上一试。

长孙孟摸了摸自己丰满的肚子,丝毫没有想过与紫鸿卓那一身腱子肉的差别。

只是当宁鸿志以及紫鸿卓两高大的身影来到桌前时,他还是不由得的抖了抖身上的肥肉。

“县令大人,这次筵席几时能结束?”

面对又一次来询问他筵席时间的宁鸿志,长孙孟想都没想便继续用起了先前的推辞。

“宁兄啊,莫急莫急,这次筵席才正至兴头,何必急急忙忙的呢。”

“看看这山珍,看看这海味,看看这异域的舞蹈,元宵佳节,享受享受又何妨。”

长孙孟一只手抓起桌面上还在淌血的羔肉,另一只手抓起一旁活剮下来的鲟鱼片。

两者同时塞入嘴里后,这才又张开双臂像是拥抱整个筵席般大笑起来。

台下那些不知所谓也跟着一起来的人物则一同大笑着沉浸在其中。

这一次的筵席确实大,大到了即便他们也能尽情享受的地步。

大到了能让他们把其余疑惑都压下去的地步。

只是宁鸿志与紫鸿卓两人却不这么认为。

宁鸿志奇怪往日里总有点小气的长孙孟为什么会这么大方。

而紫鸿卓则奇怪一旁的帘子里是何方人物,为什么会那么.....渗人?

最终无果的两人只好重新回到位置上。

桂巧兰担忧的抓住宁鸿志的肩膀:“鸿志,县令大人有说这次筵席多久结束嘛。”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有些慌慌的,你说树儿他.....”

宁鸿志轻轻捂住了桂巧兰的嘴巴:“巧兰,别担心,树儿他天资聪慧,再加上有常叔在,不会有事的,指不定现在他们都已经回家睡觉了。”

“嗯.....”

望着眉眼间忧愁不减的桂巧兰,宁鸿志继续说道:“再等等吧,等会我和紫兄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悄悄出去一人。”

一旁的紫鸿卓听闻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再等会,我与宁兄想想办法,有常叔在应该不至于出问题才对。”

虽然紫鸿卓这样说,更是无条件相信那跟了自己许多年的常默。

但.....说实话他其实也有点放不下心。

甚至于这种担心让他不知为何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事情。

就在两人等到几乎子时实在等不下去时。

一股强烈的光线忽然穿透了筵席所有人的眼睛。

这股光线笼罩住了整个卓阳县,白茫茫中所有人都明悟了一件事。

那绝对是来自颠阴倒阳般的恐怖!

.......

极为轻微的咔嚓声。

只有仔细查看才能发现那是来自供桌后城隍尊像上的碎石粒。

不过此时的城隍早已不复了往昔的荣光,就连色彩都褪去了大半。

以至于那肃穆的雕像不知为何多了几分诡谲之意,再加上周围那凌乱的摆设。

使得周遭的环境丝毫不像本该庇佑一方百姓的城隍庙。

只是.....透过倾洒进城隍庙中的月光。

能模糊瞧见那位于庙宇中间的红色蒲团上,不知为何蜷缩着一道如同小鹿般大小的身影。

那原本既能保暖也十分喜庆的红色锦衣此时却只能如同浸染的鲜血般,徒增几分凄凉。

“对不起....漪儿不该贪恋.....宁树哥哥.....对不起。”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城隍庙的紫文漪只是一个劲的擦着眼睛里止不住的泪水。

因为冷而缩成一团的她又因为眼泪一直流到怀中而更冷。

可随着温度的降低,她又会忍不住想起因为自己乱走动而与导致宁树走散。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出不去这个阴森森的庙宇。

陪伴她的只有渗透进衣服里的泪水与回荡在耳边的道歉,以及那紧紧握在手心的发簪。

“对不起.....漪儿明明说好要给.....宁树哥......一个惊喜的。”

即便发簪本身极为冰冷,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以及她不管不顾的握紧。

原本冰冷的发簪渐渐染上了属于紫文漪的温度......以及那鲜红的....拇指尖刺破开的液体。

.......

皓月当空,血簪当下。

明明只是拇指尖不起眼的小孔,甚至不过多久便自行结痂才对。

可紫文漪却是一直不曾放弃紧握发簪。

她知道这发簪是她从未见过面的娘亲给她留下的,但.....她更在意的是这发簪是给宁树哥哥的元宵惊喜。

因为这根发簪细看下有点像宁树哥哥讲的西游记里的‘金箍棒’。

纵然只是神似,但她却很喜欢这一点。

她相信宁树哥哥也一定会喜欢这一点,因为他们都很喜欢西游记里稀奇古怪的冒险。

虽然宁树哥哥对进行这般冒险表示不敢,但她却很喜欢。

她.....真的很喜欢。

“我真的.....很喜欢....宁树哥哥。”

脑袋里活跃的思维已经跌落到冰点的紫文漪只能寥寥说出数字。

.......

冥冥中似有似无的叹息声响起。

“我们真的不上前嘛?”

“天数当头的是他们,天规当头的可是我们。”

“......死不了吧。”

“放心好了,经此一劫,对大家都好。”

“......说起来,你还记得这城隍是多久消失的吗?”

“天规,天规,天规啊!我们只要听令就好了。”

“.......也是。”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十年习武战死沙场,百年修道困死台前,千年化.....呵呵,天规森严。”

“那为什么我听说......”

“嘘!”

“我是说太平山那道士。”

“不用在意,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独木桥嘛.....”

“你别以为这不好,多少人想走还没道呢。”

“嗯.....”

就在声音再无话语,准备沉寂下去等待最后时机到来时。

卓阳县内突然泛起难以言语的光芒,这奇特的光芒甚至于让城隍庙隐于暗处的声音源头都暴露了出来。

“怎么可能!他怎么敢的?”

“天....天规不可违,他忘了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