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骏提着王玄谟脑袋走出中军帐时,在外的所有士兵、校尉都惊呆了。尤其是在外负责中军安保的中军护卫。
自春秋战国时期开始,就有一条贯彻到现在的严格军令:
“主将战死,护卫皆斩”!
现在刘骏提着王玄谟的脑袋,一副凶手样子走了出来。按军法以及往日吃王玄谟王家的饭来说,这些护卫应该第一时间将刘骏拿下的,可中军帐外的护卫都知道,刘骏是亲王!别说锁拿刘骏了,就是对刘骏不敬都是大逆不道之罪。
一时间,营帐外昔日王玄谟的亲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王玄谟亲兵手足无措期间,刘骏面色冷肃的走出了王玄谟部中军。直到刘骏的那些禁卫骑卒迎上来时,刘骏这才暗暗松一口气。
“文泰!”
“属下在!”
“速去本部军营,召薛安都率本部骑兵来此!”
“是!”
说完,刘骏就将王玄谟的人头丢在一旁禁卫手上,找了个马扎闭目养神起来。
砍杀王玄谟,割下王玄谟人头之时,刘骏没什么感觉。现在环境相对安全了,闻着鼻尖那股刺鼻的血腥气,刘骏的胃部开始有些不适。不过刘骏也知道现在不是露怯的时候,所以强忍着不适,等待着薛安都骑军的到来。
薛安都也不负刘骏厚望,很快就带着骑兵冲破些许阻拦,抵达王玄谟部中军营外。
“王上!末将来迟,还请王上恕罪!”
远远见到刘骏浑身是血的样子,薛安都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等来到近前,薛安都翻身下马,见刘骏没有大碍后,这才稍稍安了下心。
刘骏可是薛安都以及薛安都亲属能否在大宋安稳生存下去的根本保障啊!
“唉,汝有何罪?有罪者实乃此次出师无功,临敌怯战,意图不轨的王玄谟!今本王已亲手斩之,还请劳烦休达公传首各营,并召各营将校皆来中军议事!”
“是!”
接过亲卫递过来的人头,薛安都看都不看,拎着王玄谟的发髻就继续打马而去。
这一次没过多久,各营裨将校尉在薛安都本部骑兵的“护送”下,尽数来到刘骏所在的空地前。
刘骏见昔日徐州大营内认识的人都差不多来齐之后,也不绕圈子,直言说道;
“王玄谟临敌怯战,今已伏诛。狼主大军将至,大战将起,尔等皆为昔日王氏部将,本王不敢留。”
刘骏此话一出,人群中一阵骚乱,都以为刘骏要在军营中搞大清洗。还不等有人闹出乱子,薛安都一手一个,将试图带头闹事的军将,卡着脖子按在了地上。
随着四周骑兵钢刀出鞘的声音响起,在场的王氏旧将们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等场面再度安静下来后,刘骏继续漠然说道:
“放心,诸将往日为我刘氏江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王不会杀你们。本王会安排一艘船,先行送你们,以及中军帐内的那些将军们一同回碻磝。在此之前,还请诸位在中军帐中好生歇息一日。”
拓跋焘大军随时可能出现在眼前,刘骏没那个时间慢慢梳理王玄谟部大军的中层架构了。
这些人也许不是王玄谟的死忠份子。但多数都是记录在刘骏小本本上的贪污犯。刘骏才不信贪污犯能舍生忘死!所以这一次,哪怕可能因为缺乏中层管理导致大军一败涂地,刘骏也要将这些人一股脑的清出管理岗位。
一听到刘骏不是要杀人,在场的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对于刘骏不信任,有些校尉、裨将高声大呼表着忠心。但刘骏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并没有理会,只是摆摆手,命薛安都驱赶着这些中层将校尽数进中军帐内看押。
“武陵王殿下,我乃吴兴沈氏出身,绝非王氏部将!”
正当一骑卒驱赶着一面如冠玉的小将进入中军大帐时,一身酒气的小将似乎是刚从恍惚中回归神,快速分析清楚情况后,小将沈攸之开始高声疾呼。
沈攸之知道,若这次真被赶进中军帐里,就算战后侥幸留得一命,日后也与军旅无缘了。
沈攸之少年丧父,家境贫寒,家中还有老母指望沈攸之能如叔父沈庆之那般于军旅之中出人头地。沈攸之不甘于自己军旅之途断在此处,由此不顾边上骑卒的殴打,持续大声向刘骏呼喊着。
“吴兴沈氏?让他过来。”
“是!”
守卫在刘骏身旁的骑兵队主,将沈攸之带了过来。
等沈攸之走在近前,刘骏上下打量了沈攸之一番,发现沈攸之确实与沈庆之有几分相似之处。
“辅国司马【沈庆之北伐时期官职】是你什么人?”
“回禀王上,是末将叔父。”
“此番我扣押一众王玄谟旧部,军心必有动荡,看在弘先公的面子上,你且前往安抚士卒,所需酒肉饷银无有不准,若明日军心依旧不稳,那便莫怪本王无情了。”
“谢王上,有王上军令,今日夜前属下便可让军心稳固。”
“不必和我说这些,我只看结果。”
“是!属下必不负王上所望!”
说完,沈攸之一脸兴奋的接过刘骏军令,前去安抚各营士卒。
薛安都将王玄谟旧部尽数安排进中军帐后,刘骏部营寨中,参军刘泰之被刘骏抽调过来,暂时统辖王玄谟部军务,田曹参军臧肇之,接管王玄谟部后勤粮草,并当即清点,建立新账目。参军垣谦之靠着与垣护之的那一点点亲戚关系,暂时统管王玄谟部水军。
有刘骏军令在,即使是黄河上的水军,在被抽走了王玄谟的心腹后,也不敢先行逃离滑台。北伐大军,谁家没有一二亲眷在后方的。
再加上沈攸之的安抚,这位靠着沈庆之的名声,虽然王玄谟本人不太喜欢,但沈攸之不论对上还是对下的人缘都还是很不错的。军心很快在熟人安抚,钱粮酒肉的安慰下,渐渐稳固了下来。
在掌握住水军的垣谦之派出两艘大船将中军帐内的王玄谟旧部尽数送往碻磝后,至此大军才算彻底落入刘骏的掌握之中。
彻底掌握住王玄谟大军,刘骏面上也毫无喜色。只要军士还认刘义隆皇帝的权威,刘骏身为皇帝之子,掌握大军本就是名正言顺之事。现在摆在刘骏面前的严峻问题是,在拓跋焘大军的威胁下,要如何才能带着四万大军全身而退。
没错,刘骏没想着要在滑台硬顶拓跋焘,更没想过即刻攻破滑台。刘骏现在想的只有如何能带着大军安全的撤退。
十月【农历】已是入冬,寒意本就渐深,再过一段时间,黄河都要被寒流封冻起来。到时没了黄河水师的看护,滑台的四万大军就真的要成为索虏的瓮中之鳖了!
在掌握王玄谟部大军后的第一时间,刘骏就命人去信至垣护之处,要求尽快将所有水军调过来,掩护大军撤退。
然而垣护之的水师刘骏还未等到,率先等到的却是拓跋焘的南征铁骑!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人上十万,彻地连天。随着拓跋焘所率的大军陆续抵达,北魏大军万马奔腾间,不论是刘骏本部营寨,还是原王玄谟部营寨,都引起了一阵骚乱。知道要被包围,和看清楚被包围,是两个概念,也是不同程度的绝望!
刘骏本部还好说,刘骏让薛安都回去主持军务了。靠着刘骏以及薛安都往日的威信,起码营内士卒整体还算安稳。
而原王玄谟部,由于王玄谟对军纪一向疏于管理,军中还有着一些年纪明显是凑数的兵卒,那些十三四岁的兵卒,在骑兵的威吓下,有些人居然敢炸营!刘骏当即命令刘泰之率兵,砍死了那些被吓的神经错乱的少年郎。这才将大营给稳住。
等到两方大营彻底稳住后,两处大营也各自被骑兵团团围住。
营寨寨墙上,刘骏瞧着远处无数骑兵来回奔走的画面,心中一阵艳羡。骑兵啊,南朝永远的痛。
刘骏本部只有薛安都率领的一千五百骑兵。王玄谟除了被刘骏打秋风,拉走的那五百人马外,留在此处大营的骑兵也不过是堪堪过千。而现在刘骏举目一望,营外光是映入眼帘的索虏骑兵就不下万骑!
“王上,寨墙危险,还是先下去吧!”
刘骏身旁,刚靠着稳固军心,暂时赢得刘骏信任的沈攸之低声劝谏着刘骏。
寨外游荡的那些胡族游骑中,某些箭术过人的变态拉开重弓后,甚至能在二百步外【300米左右距离】射杀敌人。沈攸之好不容易攀到一座刘骏这样靠谱的靠山。可不想因为自己倒霉的运气影响到靠山被胡骑一箭放倒。
没错,别看沈攸之是沈庆之的侄子,其实沈庆之对沈攸之并无多少照拂,甚至正是因为沈攸之是沈庆之的侄子,沈攸之在军职升迁方面还会面临更严格的检查。导致沈攸之之前只是一名队主,连校尉都不是。
当初沈攸之能进言火攻,还是王玄谟看在沈庆之的面子上,调到身旁欲提点一二,结果沈攸之太不识趣,拂了王玄谟的面子,以至于到现在还是个队主。
之前刘骏清理王玄谟旧部,按理说队主这个级别的军官是不计入,可是当时沈攸之正和一名王玄谟心腹副将推杯换盏的交际,以至于被当做王玄谟的人,被一起拉了清单。可以说是老倒霉蛋了。
现在,因为完成了刘骏安抚军心的任务,沈攸之一跃成为刘骏裨将,可以说是连跳好几级。
得刘骏擢级提拔,沈攸之自然不愿刘骏遭受风险。
“嗤?危险?狼主大兵已至,还有哪里不危险!”
说完,刘骏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却没有坚持继续留在寨墙上。
刘骏自己也知道,自己活着,大军还有一线生机,自己若是死了或是重伤。这四万刘义隆励精图治攒出来的大军就要烟消云散了。
下了寨墙,刘骏带着护卫前往中军,在那里有之前为王玄谟搭建的望楼,此时重新又增高、加固了一番。刘骏来到此处,能看得更远,形势也看得愈发清晰。
“不愧是狼主本部大军,动作就是快!”
刘骏部在黄河边上的营寨与王玄谟部大营,两处营垒北魏大军都没有动,而是大队人马直接扑向了黄河水寨。明眼人都知道,此时四万大军所能倚靠的就只有黄河水师。
瞧着远处黄河水寨方位,火势渐起。刘骏心中感叹北魏大军动作麻利的同时,心中并无多少担忧。
之前刘骏让垣谦之提督水军时就已经让水军转移粮草,放弃防御设施不足的黄河水寨了。此时陆上两处大型营寨,即使发现了后路被烧。在薛安都、刘骏、刘泰之等人的管控下,也没有出现什么骚乱。这倒是让收到情报的拓跋焘有些惊奇。
“未曾料想这王彦德竟还有些本事。我大军已至,还能收拢的住兵卒。”
骑在马上的拓跋焘,看着两处营寨严阵以待的样子,不禁暗暗点头。
“这才多少有几分北伐之师的样子。”
“陛下,臣请率军为陛下破营!”
之前被刘骏突袭给打的灰头土脸的拓跋仁当先请战,誓要一雪前耻!
“不急,且送一份书信过去,若是能劝降彼辈,倒也能省几分力气。尔等可有愿为使者?”
“陛下,末将愿往!”
拓跋焘寻声望去,正是前些年计杀盖吴、平叛有功的陆俟三子:陆丽;
“好!便由你去!”
随后陆丽从侍卫手上接过劝降文书与符节,步行前往刘骏所在的军营。
见到索虏有人持符节而来,寨墙上的将士将情况汇报到中军,在刘骏的命令下,陆丽坐上吊斗,进入营寨,来到刘骏面前。
在新起的中军帐中,陆丽见坐于正中的主将是一名年轻之人时,面露不屑之色:
“王将军欲效魏武否?”
“嗤!未曾想贵使也曾读过《世说》。”【曹操床前捉刀人故事出自《世说新语》相当于当时的故事会,正史并没有相关记载。】
“牵强附会之语,观之徒增一笑耳。”
“好了,两军交战,不叙闲言,狼主让贵使所携何物,且拿出来吧,稍后汝所求之王将军,还要劳烦贵使带回去,算是本王予狼主的回礼。”
听到刘骏自称本王,陆丽心下一惊,拱手问道:
“敢问大王王号!”
“武陵王,刘骏!”
“大魏南部尚书陆丽,见过武陵王殿下。”
听闻是刘骏当面,陆丽收起面上不屑之色,恭敬的躬身行礼。
“贵使多礼,本王甲胄在身,倒是不便还礼。”
“殿下言重,今奉我主之命,携国书一卷,劝降营中主将,若武陵王殿下愿降,于我大魏亦不失亲王之位。”
“好了,劝降之事贵使不必多言,大宋无有投降之亲王。”
虽说有晋怀帝、晋愍帝两大卧龙凤雏在前,刘骏区区一名亲王投降胡虏,在历史上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刘骏在现代就是一名皇汉份子,日常在贴吧里喷大清喷的飞起,此时让刘骏投降胡虏,刘骏还真做不到。而且此时刘骏也并非毫无反抗之力。
见刘骏不降之心不似作伪,陆丽将国书递交给一旁护卫后,准备告辞离去。
拓跋焘派陆丽来军营本意就不是劝降的,只是让陆丽以使节的名义来打探宋营虚实罢了。若王玄谟真的投降自然更好,不投降,营寨外围起攻势,也需要一段时间修造攻营器械。此时刘骏在此,陆丽也知道并无几分劝降成功的可能,也就不愿再多费口舌了。
正待陆丽想走之时,刘骏示意一旁的护卫,将一份文书与一合木匣。放到陆丽手上。
陆丽看了一眼手中木匣,再想到刘骏刚才所说的话,已经猜到几分木匣中是何物了。
“此为回礼,还请贵使务必转交于狼主当面。”
“必不负王上所托,就此别过!”
说完,陆丽捧着木匣与文书,转身离去。
陆丽走后,刘骏与帐中诸将再度商讨起营中防御事宜。帐中所有人都知道,留给宋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待陆丽携木匣与文书回转,收到消息的拓跋焘有些诧异。
“这么说来,营中主将已是那刘义隆之子刘骏?”
“是,陛下。”
说话间,拓跋焘部下将刘骏写的文书与木匣检查完毕,文书送到拓跋焘手上,木匣提在拓跋焘目之所及位置。
拓跋焘翻开文书一看,只见文中写道:
“畏狼主之威者,今已授首,营中尽是敢死之士,欲与狼主会猎于此。撮尔小礼,万请勿怪。”
瞧了一眼王玄谟那被石灰腌制过的脑袋,拓跋焘持鞭大笑:
“真虎子也!朕当生致之。“
灭国无数的拓跋焘,见惯了各国皇室为了苟活的丑态,今刘骏被数十万大军团团包围,还敢挑衅自己。拓跋焘真想将刘骏擒至身前,再问问刘骏可还有胆气如此!
“陛下,刘骏小儿不识天数,末将愿为陛下擒之!”
知道营寨里的主将是刘骏,拓跋仁的眼睛都红了。上半年一战,因为刘骏的突袭,拓跋仁在北魏勋贵间沦为小丑。时不时就要被那些武勋拿出来调侃一番。若非拓跋焘说要生擒,拓跋仁是真想破营之后将刘骏大卸八块!好一雪前耻。
“朕予你部八万,几日可破敌营?”
“十日!十日不破敌营,末将愿提头来见!”
说完拓跋仁一拜到底,这一战若是不能一雪前耻,拓跋仁也无颜继续苟活。
“好!十日!十日不能破营,你也不必再来见朕。”
“谢陛下!”
接过拓跋焘禁卫递交过来的调兵虎符,拓跋仁躬身拜倒,随后手拿兵符,赤红着双目,前去调兵。
营寨是营寨,城墙是城墙,刘骏本部营寨建立时间短,不说外墙,就是内部的防御设施都不足,更别说与正经的城防比了。王玄谟部营寨,虽然扎营时间长,但王玄谟之前是攻城方,所设营寨都是便于攻击的。现在骤然转入防御,刘骏一番巡查下来,竟是到处漏风。
可以说,若无刘骏在营中激励士气,王玄谟部大营早就崩了!
拓跋仁虽是下了十日破营的军令状,但并没有在当天攻城。盖吴叛乱虽然镇压下去了,但拓跋焘等鲜卑贵族也知道,再继续拿杂胡汉人当炮灰使,迟早会掀起一波更大的叛乱。所以近些年打仗,杂胡、汉人炮灰虽然还会继续用,但不会用的如之前那般肆意了。
就比如现在,虽然依旧需要汉人与杂胡士卒填营堵箭,但不能一口饱饭都不喂就让他们去送死了。好歹大军千里迢迢的来,也让他们休整一番,同时辅兵加急赶制破营器械。
当天晚上,辅军营内,灯火通明。
第二天一早,刘骏已经穿戴整齐的等上望台,营外不出刘骏所料的那般,拓跋仁已经调度大军,在大量骑兵的掩护下排列阵型。今日当是殊死一战的时刻!
“嘭!”
一颗巨石自营外飞来,砸入营中掀起一片血浪。
若是早先大军攻入滑台城,有滑台城墙掩护,投石车威力还不会如此明显,可是王玄谟在滑台迁延两月有余,此时立的寨墙,高度根本拦不住飞跃而来的石砲!
拓跋仁一发石砲打了个招呼,后续的攻击接踵而至。冲车、云梯等攻城器械,在汉人、杂胡士卒的簇拥下缓缓推向宋军大营。
之前未曾用完的火矢,此时再度发挥了作用。接连火矢飞去,冲车、云梯等攻城器械大型攻城器械纷纷起火。营外,拓跋仁看着眼前的大火,双目微红,心中却是很冷静。
“刘骏小儿,某之器械无穷无尽,汝又有多少火矢堪用?况且,只你有火矢吗?”
说完,拓跋仁命令属下令旗一展,一部强弩队,挂着油瓢箭矢射向刘骏大营外墙木栅。大量油料洒在木栅上,引起了一阵大火。
好在刘泰之对此早有防备,早早就命令军卒在寨墙上垒土,火起之处,尽以浮土盖之,很快将营寨外墙的火势给盖了下去。
第二天的战斗,双方近乎都是远程武器交锋,还未进入到最血腥的肉搏。不过相较于北魏方近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伤亡,刘骏大营内被石砲砸死砸伤着,足有数百人!第二天,仅以伤亡论,刘骏是败方!
“王玄谟!仅是断头,真是便宜你了!”
若此时大军有滑台城墙掩护,哪用防的这般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