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弗克隆战区（10）地面（1）

瓦洛里斯在一阵撕裂般的头痛中被惊醒。

他混沌的视野扫向四周，却只能看到由无数重影，黑点和扭曲事物所组成的未知。他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很痛，鼻子里依然残留着硝烟和腐烂的味道，耳旁除了各种嘀嗒作响的声音，就是某种可怕回忆的残响。

他努力的回忆起自己之前经历过的一切，但回答他的只有剧烈的头痛。

有什么人在他身边说着什么，但他完全听不清楚。他非常难受，也非常恐惧。痛苦仿佛某种粘糊的液体将他裹住，他动弹不得。

又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加入进来，接着是更多的声音，金属碰撞，以及某种让他感到恐惧的声音。一股凉意从大概是胳膊的位置传来，很快扩散至全身。瓦洛里斯的感知被这种感觉所剥夺，他再一次陷入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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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化武器投放之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二个小时。

在这三十二个小时里，维苏里安大桥的守军在混沌大军的冲击之下数次濒临崩溃，但最后依靠图利斯的指挥与手下军官的威胁与鼓励之下，这些已经疲惫不堪的士兵依旧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大桥的前沿防线已经被完全摧毁，叛徒们一度杀入大桥内侧，但被临时武装起来的民兵和防卫部队一起顶了回去。混沌星际战士的冲锋也在黎曼鲁斯战斗坦克的炮火之下被撕成碎片。最终图利斯下令收缩防线，他们放弃了大桥的外侧，因为根本不可能抢的回来。大桥的桥体正式变成了绞肉机一般的战场。而这也是皮博利想要看到的。

毕竟，现在的伤亡数字已经满足勒拿的要求了。

起初只是无意义的轻微颤抖和天空颜色的改变，一些人在由于疲劳过度而导致的昏迷中发出凄惨的呻吟，一些人出现呕吐和恍惚的状况，但很快形势就突然急转直下。

这是今天的第四次攻击，一小群由三名混沌星际战士率领的叛徒试图以大桥下方的河流作为掩护突袭指挥所，但他们被发现了。在一阵炮火轰鸣和炸起的水花后，叛徒的尸体被水流卷走。

图利斯捏着自己的眉心，他现在感到心神不宁。自己手头可调动的有生力量十不存一，士气也在一点一点，不可挽回的走向崩溃。而与巢都的联络始终没有新的消息，他自己和他的部队仿佛被彻底孤立了一样，成为在这片尸横遍野的荒原上的孤岛。

“把法警们换下来，让第七连顶上，通知工程班，在损坏的坦克和装甲车完成修理之后立刻送到前线。同时增派巡逻人数。”

“遵命大人。”

“再给巢都方面发送一次增援请求，我不管后方的那些该死的兽人怎么闹腾，如果维苏里安大桥沦陷，那一切就全完了！至少让他们再派一个连的坦克过来！”

在艾泽克副官回答之前，他突然从屏幕上瞥见了一个圆形的，黑色的东西。

“那是什么？”图利斯指着那个在维苏里安大桥只剩尸体和废墟的桥头正前方的黑色圆洞问道。

通讯器突然响起，艾泽克副官立刻接了起来，他递给了图利斯。

当图利斯把通讯器放到耳朵旁边时，他只听到了一阵嘶哑的噪音，里面的人的话语早已被扭曲。

于此同时，那屏幕上的黑洞骤然扩大，瞬间吞噬了屏幕中被污染的天空和褐黄色的大地。在所有人能做出反应之前，巨大的黑洞中喷出无数流窜的火焰，这些颜色不能被人的眼睛所识别的火焰像一条条钩索一样勾住那些未能被及时清理的残骸与尸体，它们被烈焰撕碎重组，无数肉体与钢铁在一起被熔化，重铸，它们挤压着黑色的洞口，让其重新塑形，火焰与秽物杂糅在一起包裹着被重新塑形的黑洞，无数非物质能量的表象，血液，脓液，这些被物质世界赋予形体的能量流从中喷出，一同组成了一扇通向地狱的大门。

在黑洞开始变化的第一刻，图利斯明白了自己眼前正在发生着什么，他立刻粉碎了在心中露出苗头的恐惧，咆哮着向通讯器下令，但里面只是传来诡异的乐曲和嗜血的嘶吼，接着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从周围通讯员的电台中传出。

那些因为灵能十分微弱导致未被筛查到的人，或者躲藏起来的灵能者突然发狂，他们的身体开始迅速肿胀，在数秒内某种邪恶的存在破体而出，整个人变成了像是装东西太多导致四处开裂的袋子一样的怪物，更有甚者他们的脑浆被煮沸，接着身体迅速爆炸。他们的灵魂和肉体在尖叫声中被吸入黑洞内部。

一些守军突然开始相互攻击，许多人目睹这一切后心智崩溃，或是满地打滚胡言乱语，或是用各种残忍的方式自残，自尽，更多的人逃离自己的岗位，那些想阻拦的军官不是被杀就是也早就陷入疯狂。

图利斯一下将通讯器砸在地上摔成了零件，他掏出自己的动力剑和爆弹手枪冲出指挥室的大门，一剑砍倒了一个乱吼乱叫，已经陷入疯狂的士兵。接着强制命令那些心智还算正常的人跟着他。同时命令那些在他身后背着电台气喘吁吁的通讯员给所有部队传达他的一系列命令。

当他们一路冲倒指挥所外，图利斯准备迅速找一个高地收拢溃军指挥战斗的时候，他发现情况已经无法挽回了。在守军陷入混乱与崩溃的时候，混沌叛军再一次发起了进攻，那扇地狱大门已经完全开启，无数畸形的恶魔从中涌出，它们和混沌大军像海啸一样吞没着眼前的一切，甚至是它们自己。

图利斯知道，就目前而言，他唯一的选择只剩下了撤退。

当新加入恶魔的混沌大军屠杀桥上守军的时候，图利斯向后方炮兵阵地下达了最后一道指令，将维苏里安大桥炸毁，随后立刻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