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大雨后,山色更青,雨带来的清凉,让盛夏的燥热暂时缓解,人们的心情也跟着好转。短暂雨季的来临,干涸的河流开始有水流过,逐渐充盈。
乡村的人们开始在田中劳作,耕地耘平,播种,按照古老的方式将希望植入大地。
晴朗两日后,除妖乡团的人都准备妥当,开始到山里去寻找妖怪的巢穴。
阿洛心中比较忐忑,有高兴,又有担忧;高兴的是,有猎犬的帮忙应该会很快找到妖怪巢穴,担忧的是,妖怪具体有多少还不确定。
出发前,准大人对大家说,这次过去,主要是找到妖怪巢穴,找到后,不要声张,若怪物少则动手铲除妖怪;若怪物多则退回待到南城调集充足人马后,再去铲除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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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东捕头和松走在最前面,接下来是枝落牵着猎犬走在他们后面,然后是准大人和斑叔,蒿,拿弓箭拿刀的乡勇,最后是阿平、阿弘背着干粮和锅具。这次还是按照上次的进山路线走,这次走得速度比上次快的多;因为前几天大雨,各种足印比上次明显,梓东辨识起来更加容易。
同样,梓东又是到一处崖壁旁就没有踪迹。
“难道妖怪会飞?”梓东疑惑地道。
众人看看崖壁,亦疑惑不解。
“让猎犬试一试!”枝落道。枝落牵着猎犬,在妖怪足迹下反复嗅一阵后,对着崖壁一直吠不停。
“枝落,猎犬的意思是妖怪沿着崖壁攀爬走了。”准大人问道。
“回大人,猎犬发现崖壁上有妖怪的气息。”枝落答道。
准大人有些犯难,崖壁或许对妖怪来说容易攀爬,可是对于人和犬来说几乎是不能攀爬。在崖壁下看了一阵后,准大人道:“梓东,你带两个人往西探路;松,你带两人往东探路,不论是否找到路,天黑前回到这里。”
梓东带着阿洛和阿兆往西,松带着阿端和尤提往东。
阿洛跟着梓东走了很长一段,因赶路,一路疾走。汗水已将内衣和防蚊蚁的衣服打湿,幸而天气有所降温,不然,人已热倒。三人在一处有瀑布的潭边歇一阵。
“梓东大哥,前面好像有一条裂缝。”阿洛对梓东道。
梓东仔细一看,离瀑布百丈处有一个缺口,缺口处比其他地方明亮许多。
“一起过去看看!”梓东眼神顿时发光对他们两人道。
三人靠近缺口处,缺口是一处坍塌,形成一个类似漏斗状,一直到崖壁顶处。
天色不早,于是三人马不停蹄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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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们找了一处空旷处过夜。半夜靠近悬崖处有一声巨响传来,之后便寂静无声。阿洛被巨响惊醒,坐起来一看,大伙儿都醒了。大家做好防备,过了很长一阵,没有异样。
天高云淡,银白月亮高悬天空,薄纱般的云层笼罩月亮似面纱遮蔽美人的脸庞。良久,没有动静,于是准大人叫大家拿着武器睡觉。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后,准大人带着大家向西而行。
从漏斗状坍塌处,沿着崎岖的兽道爬到山崖之上。山崖上是一片平地,长着一人高的野草平地。
两人拿着柴刀在前面开路。草丛中藏着各种飞虫和雀鸟,被除妖乡团的人一阵惊吓,纷纷飞起逃脱。
前面的人砍累后,换人接着砍草开路。
走了很长一阵,在他们面前出现一条溪流,在溪流旁草地杂乱无章、草随意倒伏。
“这里是野兽搏斗后导致的。”阿泉道。
两条猎犬开始狂吠,似有发现;它们朝着往山里的一片倒伏处吠着。
“那边是妖怪行走留下来的。”枝落道。于是,他牵着猎犬领着大家往前走。
穿越这边草地后,来到高山下。高山上长着稀稀落落的树木,树木下面长着灌木和草丛。
此时,天空逐渐乌云密布,东南风带着厚厚的云层如浪涌一般滚滚而来。随着云层变厚,天色渐暗,一声雷响,暴雨倾盆。
大家忙找避雨处,找了一阵,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岩暂时避雨。
枝落顾不上自己身上淋湿,忙给爱犬擦干,然后用干布给爱犬裹上。他收拾爱犬后,然后才将自己淋湿的衣物脱下,拧干;接着又穿上。阿弘在岩石下找到几根干枝,点起火来,让大家可以一起烤干身上的湿衣。
众人烤着火,同时吃点干粮,讨论着接下来该怎么走。
“雨一下,气味是冲刷的一干二净;接下来要找妖怪可是难上加难。”尤提道。
“不论怎么样,还是要找到!”阿兆道,“今晚过后,估计就有线索了。”
准大人看看四周,雨仍然在下着,树木枝叶上全是雨水,地面没有一处干的,看着众人在等待着他的发话,于是道:“要是没有踪迹可循,等会儿我们就分两路走,一路往山上走,一路在山下找。查看后,夜里便在此处夜宿。”
大家都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纷纷赞同。
雨停后,分成两批人,阿洛跟着准大人往山上走。一路踩着泥泞,艰难的在岩石与烂泥之间寻找。走了良久,来到一处断崖,断崖下面是河谷,从断崖处到河面有近百丈高,陡峭异常。风呼呼地从谷中吹来,大家都不敢靠近断崖边缘。
阿洛站在断崖旁的一块平坦的石头上,认真地查看着河谷内的情形。
在河谷对岸,一群猿猴一般的野兽正在攀爬,母猴抱着自己的孩子如履平地般行走在崖壁上,其他无负担的猿猴更是灵敏,它们时而在岩石间跳跃,时而连续跳跃,时而在峭壁上的树上摇荡。阿洛看了一阵,心中赞叹那些猿猴们身手灵活。
准大人一行人,沿着断崖往山上走了一阵。眼前突然一亮,在两山之间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湖的四周环绕着三座山,从断崖处正好有一缺口可以一览湖面全景。幽蓝发黑的湖面泛起阵阵浪涛,一层又一层的浪拍打着岸边的树根。飞鸟从水面掠过,时不时的有鸟儿冲入衔起捕获的鱼再次飞翔天空。
大伙不由一阵赞叹,想不到木神山深处还有如此壮阔的湖泊。
这边的断崖一直延伸到山上,远处崖壁更加陡峭。若要到湖边去,需要先下到谷底,穿过小河,再爬到对岸,沿着对岸的断崖先前才能到达。
准大人一行人又探索了一阵,便原路返回至约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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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背靠着岩石,头枕在手臂上,看着夜空。他的思绪已经飞到遥远的地方,某处低矮的房屋,他的妻子正在等待着他,而他也在寻找着自己的妻子,然而却偏偏不能相见。不知不觉中,他渐渐睡去,直到有人将他拍醒。
阿洛坐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坐到一块高大的石头上放哨。
四周静悄悄,细听却又有很多细小的声音,山鸟的叫声,野兽攀爬的声音,虫鸣的声音,交织在这安静的夜里。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惊起几只山鸟,然后复归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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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家沿着准大人昨日的路线前行。
经反复商议,众人沿着一条稍缓的路下河谷,经由一棵巨大的树木倒下后横亘在河面上形成天然的桥。在桥上猎犬开始吠叫,似发现了妖怪踪迹。于是跟着猎犬走了一阵,发现崖壁甚是难行。众人折回后,沿着在对岸看好的路上崖壁。
当大家都上去后,每人都湿透衣衫。幸而,没有意外,否则,非伤即残。坐在树下休息一阵后,大家朝着湖泊方向行去。
猎犬忽然对着前方吠着。只见近处密林有一条路,路只有一人宽。
“那条道应该是兽道!”阿泉道。
梓东查看地上的足迹和旁边的灌木,确信地道:“这条路是妖怪行走过的路。”
大家心里一阵喜悦,看样子离找到妖怪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大家准备好武器,小心往里面走。”准大人道。大家开始按照安排好的站位行走,小心翼翼地进入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