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房内,陌生人安静地躺着。阿雨抱着阿菜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陌生人,他仍在沉睡,呼吸均匀,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阿雨将门轻合上,抱着阿菜到邻居家去串门。
昨夜安医师开的药已经由阿雨一勺一勺地喂下去了。
今晨安医师过来查看后告诉大家,他已经没有大碍了,再睡一阵就会醒来,只是需要静养多时。
阿洛见陌生人无大碍,吃过早饭后便去商行。阿青吃过饭也不停留,直接出门去米铺。而阿怡带着阿紫阿糕到庙里祈福去了,阿紫带着阿菜感到无聊也到隔壁家找人聊天。此时,家中人竟全部出去,只留陌生人在床静睡。
院中的几只芦花鸡在刨着墙角杂草堆,寻找着虫子和草籽。一只老狗在狗笼里懒洋洋的躺着,这只狗是两个月前,阿雨带着阿青在集市旁的小河边捡的,问了一圈没有人承认是自己的狗,于是,便带回家养着。阿洛在鸡笼侧增加了几块板,与鸡笼连为一体,给老狗安了一个家。老狗性格温顺深得家人喜爱,连芦花鸡也跟着喜欢。夜里在鸡笼中,芦花鸡们都喜欢在靠近狗窝的一侧卧着。
两只喜鹊从光秃的树枝上飞到晒板上,啄食遗落在缝隙中的稞麦。老狗发现喜鹊入院,汪汪两声,将喜鹊惊飞后,又趴下闭上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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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吗?”他在床上睁开眼,细看周围后,他确认自己仍然活着。
他想爬起来,但是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于是,便闭上眼睛继续睡,然而再也睡不着。在他的脑海中,各种往事浮现,心情不由变的沉重,心痛如割。
“阿糕命真好,是个富贵命!”一个女人声音传来。
“是啊!阿糕是我们家命最好的一个!”另一女人高兴地道。
“妹妹!妹妹!”一个幼稚的声音喊着,是个孩子。
“你姑带阿菜去阿宝家了,你到阿宝家找找!”第一个女人声音道。
话音刚落,孩子便往外跑。
门呀的一声开了,门开的不大,一个年老的妇人在半开的门外看着床上的陌生人。陌生人转过头,茫然地看着门口的人。
“你醒了!”老妇人笑着将门打开,走进来。
“您是.......”陌生人道。
“我是阿雨的母亲,昨天,我家阿雨见你病倒在破庙,便将你扶到家里来了!”阿怡来到窗前微笑着说,“安医师说,你需要静养一个月方能痊愈。”
“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岚没齿难忘!”岚道,想挣扎着起身道谢。
“孩子,不用多礼,安心躺着休养。昨夜,安医师已经将你的伤口清理好,敷好药,这几天再喝点清毒汤,你很快便会好起来!”阿怡道。
岚感激地说:“若不是大婶一家相救,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说着,满眼感激地看着阿怡。
“你来后一直昏迷,现在应该饿了吧?我去煮点粥。”阿怡笑道,然后离开,随手合上门。
岚在房中无聊,便闭上眼睛,尽量什么都不想,只因一想到往事便心绪难平。此时,他竟然没有去想往事,在这里他觉得心安,只觉得异常的疲惫,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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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日休养,岚已能坐起。
阿雨对岚的照顾比其他更为上心,也许因为岚是她捡回来的原因。
阿洛全家都适应了岚的存在,阿糕更是喜欢有事没事的来到岚的房间,用稚嫩的话和他讲述学堂里的事。岚问他一些新学的课业情况,阿糕则认真的将先生教的东西一一讲述一遍。阿雨在门口听着有趣,心中的笑意从微翘的嘴角自然流露。
岚与阿雨不经意间对视一眼,阿雨微微一笑,耳腮微红,退到院中找其他的事做。
阿洛与岚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对彼此的奇特经历和见闻感叹不已。由于岚占据阿青的床,阿青搬到米铺去住了,每天夜里过来一阵便返回米铺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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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掌柜已把商行里里外外的事手把手的教给阿洛,坐上他儿子从故乡赶来的马车踏上回程。老掌柜几十年在这里,攒下的各种家当不少,能带走的尽量带走,带不走的都送给商行里的人。众人将老掌柜送至路口,挥手告别。
老掌柜潸然泪下,频频回首,告别生活过几十年的地方,也许这一去再也不会回来。
岚托老掌柜带一封信给家中,向家人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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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近半月调养,岚渐恢复。从刚开始的卧床,到可以自己起身,再到可以在院子里走动,岚背上的伤口也由疼痛变成瘙痒,恢复速度比预想的要好得多。
岚脸上的笑容逐渐增加,不似初到的严肃。初到时的笑容僵硬的如石刻一般,而现在的笑容多了也自然随意,岚整个人都变得亲切许多。
岚告诉阿洛一家,他本是远疆国人,世代从军,他父亲已战死沙场,祖父仍在军中,他与同袍受到陷害而全军覆没,仅有他和另外一名朋友侥幸逃脱。后来,两人在逃亡过程中失散。他本以心如死灰,漫无目的四处流浪;不想在山里遇到野兽,背部被抓伤。来到青伊的破庙养伤,不想伤口越来越严重,幸得阿雨发现施救。经历此事后,心中的郁结想通了,心情也好了。
又过了几日,岚感觉自己完全恢复。于是,晚饭过后,岚向阿洛一家说出准备辞行的想法。
“孩子,你是准备回家?”阿怡问道。
岚摇摇头道:“不是,是我感觉现在已经恢复,在恩人家中打扰已久,不能再劳烦你们了,是时候告辞了!”岚如实道出原委。
阿洛笑道:“岚兄弟,不用多心,我家没有人感到不便,请放心再多休养一阵。目前,你的伤势从外看是好了,而内里还需调养。”
岚道:“洛兄好客仁善,小弟铭记在心。只是,我现在已恢复,四肢健全,却终日无所事事,不是大丈夫所为。”
阿洛听后,了解岚的想法,于是道:“岚兄弟不用急,我明日托人在青伊打听一番,看谁家缺人,我好推荐你过去做活计!”
接着,其他人一同劝慰岚,最后,岚决定在阿洛打探消息后再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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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
阿洛回到家中,对岚道:“岚兄弟,我打听到豆腐坊,玉爷老伴重病,现在作坊正缺人,需要人打下手。不知你是否合你心意?”
岚道:“有劳洛兄费心,我有的是力气,就怕我不懂如何制作豆腐,玉爷他不看不上。”
阿洛笑笑,让岚不用多虑。
接着两人来到玉爷的豆腐坊,玉爷一见岚便让岚留下来。后来,岚问玉爷为什么当初看一眼就把他留下来,是不是很有眼缘。玉爷实诚的道,当时,他想一个壮小伙不论怎么样,总不至于比一个老太婆要差,于是考虑都没有考虑就让岚留下来了。不想,此举竟是这辈子最好的决定之一。
岚在玉爷那边帮工后,便搬到豆腐坊去住了。
剩下几副药,阿怡熬好后,便让阿雨送过去,直至最后一副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