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抓住阿敏,就能坐实晋商通敌卖国的铁证。
布置如此周密,要是还让他逃脱,回去骆指挥使很可能剥了自己一等人的皮。
锦衣卫们不得不拼命如影随形,不顾一切追杀。
建奴马术着实了得,转眼间再次跑出奔十余里。
逃跑的队伍冲过一个密林。
前方忽然出现十余骑迎面而来。
打马领头的是一位年龄二十八九岁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
身穿绯色官袍,是个文官。
随从一色家丁打扮。
一副上京述职模样。
大明的武将大多贪生怕死。
文官更不用说,上了战阵,吓得尿裤子的大有人在。
马上的文官远远看到来骑脑后尾巴,却大喝一声:“建奴鞑子,结阵!”
“杀!”十余骑立即组成锋矢阵型准备迎敌。
“找死!”刚转过密林逃跑的阿敏差点气疯。
前方那明狗文官带着十余家丁,竟然敢试图阻拦轻晚能冲散大明千军的大金铁骑?
偏偏官道两边都是密林,避无可避。
既然你要寻死,那就成全你!
阿敏狞笑一声打出手势。
逃跑的残兵迅速组成品字形冲锋战阵。
阿敏身后紧跟着两护卫,带头冲向前方那以弱鸡文官为首的乌合之众。
眨眼间,双方距离接近到三十余步。
对面那骑在马上的文官不慌不忙,抬手从后背抽弓、箭...
挂弦搭矢弯弓一气呵成。
咻...
一箭三矢!
首当其冲的阿敏凭感觉挥动大刀,将迎面而来的箭矢格开。
旁边的两个手下因为跟阿敏距离太近,却没有那么幸运,双双胸口中箭。
咻咻咻!
跟着,家丁射出的十余支利箭先后飞来。
艹...阿敏迅速翻身藏于马侧。
跟在他身后的建奴细作们反应迅速,跟着做出侧身隐蔽动作。
短短一个呼吸间
首当其冲的文官仅来及射出一轮箭矢,双方距离消失。
直接短兵相接。
文官顺手从马侧兵器袋中抽出一把细长倭刀,劈向策马急冲而来的阿敏。
马上对决,速度很重要。
原地挥刀?
就算猛张飞再世,也只能刀下饮恨!
呵呵...
再看清那文官的弱鸡兵器,阿敏差点乐得摔下马!
那玩意儿有点像绣春刀,只是刀身更窄,呃...吓唬吓唬大明那些弱鸡百姓还成。
上了军阵,这玩意儿屁用不顶。
甚至已看到那螳螂挡车的文官被一刀劈成两片儿的血腥场面...
阿敏手中大刀猛地劈下,这一刀借马速,绝对会将弱鸡细刀磕飞,接下来那明官该血溅十步...
说时迟,那时快。
对方似乎害怕了。
身体忽然后仰。
电光火石间,文官大腿处突然抬起一条长矛。
尖锐的矛头直指自信能活劈了对方,疏于防守导致空门大开的阿敏咽喉。
阿敏不得不再次侧翻,以避开长矛。
轰...
一团火光闪过...
麻痹的,这狗官不讲武德,竟然用火统!
太阴险了...
短短几息功夫,那狗官手中先后出现弓箭、柳叶刀、长矛、突火枪...换了四件武器!
大明狗官太卑鄙了...
阿敏感到大腿一阵巨痛,直接从马侧摔落在地。
那文官挥起手中长矛。
准备将自己钉死于地...
阿敏心下大急,顾不得可能被后边坐骑踩踏风险,挣扎着往旁边翻滚。
后边远远传来大吼:“刀下留人!建奴细作,有大用...”
文官收缰勒马,长矛尖始终落在阿敏眉心。
似乎根本没将紧跟阿敏身后的那些建奴放在心上。
也许,他非常相信手下家丁的能力!
别的不说,就这份从容,世所罕见。
两名家丁顺手从马后扯也绳索,翻身下马。
将摔得头晕眼花的阿敏双手反剪五花大绑。
本就已近强弩之末的建奴被箭矢射三人,其他六人也全被抓住。
这效率,倒有点像是大明关宁军精锐斥候。
追击的锦衣卫终于赶到。
领头的锦衣卫对马背上的文官拱手:“锦衣卫指挥佥事李若琏,阁下何人?”
“本官大名府知府山东按察司副使卢象升。”文官拱手答道。
“这厮是建奴细作,要不是你们出手,我们还得多费些力气,”李若链向卢象升拱手称谢。
“举手之劳而已,算不得什么。”卢象升摆摆手:“这几人一直向北跑,我看他们的马力接近极限,如果你们顺道向北追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李若链点头:“此事关联甚大,还请卢大人切勿走漏消息。”
卢象升锦衣卫的印象并不好,也不想与这事扯上瓜葛,拱后后快速离开。
李若琏看着对方那些家丁们正在插回刀鞘的倭刀,若有所思。
这刀身细长,倒是挺适合马战。
“狗细作,我看你这回还往哪逃!”李若链一脚踹在阿敏侧膝处。
阿敏高大身体猛地倒地,正要开口怒骂,却感觉到一阵钻心痛从膝盖处传来:“你干了什么?”
李若链大笑:“打断狗腿,没听说过?”
阿敏面如死灰,断了腿以后还怎么骑马冲阵,直接晕倒。
...
攘外必先安内!
读者老爷们对这句话应该反感。
崇祯跟老爷们一样,对这个词也很反感。
却又不得不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骆养性没有预料中的反抗,被曹化淳押走。
周皇后抱着火枪,从梁上跳下来,将火枪放到旁边。
崇祯上前拉着周皇后的手,感觉到周皇后手心全是汗,小声安慰:“有朕在此,啥也不用担心...”
周皇后摇头:“夫君杀伐果断,但在这件事上却显得优柔寡断...”
“你是说,应该杀了骆养性?”
“他虽然没有亲口说出谋逆的话,但话里话外都透出了这层意思...”周皇后脸色恢复正常:“而且,操控皇权、窥探后宫那一条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有时候,造反的人并不见得是坏人”崇祯想到后世的孙囯父,还有教员。
“好吧,接下来群臣无首,你打算怎么应付...”
“韩首辅忧劳国事,旧疾忽发,太医院紧急抢救,无果...”
“你不怕落人口实?”
“人死灯灭,人走茶凉,这个道理朝官们谁会不懂?”崇祯后世见惯了黑幕,连选票都能作假,自己是皇帝弄死个首辅,多大个事儿?
“可是...”
“文官们不是成天高嚷尊孔尊儒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么有利于朕的口号不用,岂不是傻子...”
“夫君被文官们书写成暴君的...”
“呵呵,他们写?这可由不得他们!”
“我不信你还能堵住满朝文武悠悠之口...”
“当然能!”
“切,骗人...”
“怎么,信不过你夫君?”
“不是信不过,是不相信有谁能做到,秦始皇烧书坑儒都不能!”
“那朕先堵一个给你瞧瞧...”崇祯想:神仙姐的小嘴儿,百尝不厌。
“唔...”周皇后想:夫君比以前变坏了...不过挺喜欢。
大白天呢...王承恩赶紧提起火枪,缩着脖子蹑手蹑脚小心翼翼退出御书房。
吱呀...
不好,万岁爷交待让工部打的榻子,得尽快送进宫。
赶紧挥手让埋伏在御书房的番子们滚蛋。
轰...
榻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