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繁华热闹的京都也慢慢开始陷入沉静。
当然,也不全都沉静,有些场所昼伏夜出。
此刻,在欢声笑语倾诉着温柔乡的美好。
宁荣街,荣国府。
黑夜的降临,院落中只剩下值夜的婆子和小厮们在走动。
荣府旧园。
贾赦在沉迷玩乐的同时,摇晃了一下清脆的红色瓷瓶。
他将剩余的药丸倒在手掌中数了数,惋惜道:“可惜呀!”
“这么好的药,所剩无几了。”
想到自己一开始,居然赏了一颗给小厮,他当时有多爽快,现在就有多后悔。
这时候,一旁的姬妾看到自家老爷,看着掌中的药丸久久不语,她伸出玉臂搭着对方的肩膀,在耳边轻声道:
“老爷......”
“难道,奴家还没这几粒药丸好看嘛?”
说着,还拉过他空着的手,放在柔软处,继续娇声道:“老爷......”
“您快摸摸看,奴家......奴家这里......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受呀......”
被姬妾扰乱了思绪,贾赦再次吃下一枚药丸,将其余的放回红色瓷瓶,就准备再次上演三打七仙女。
另一边。
碧纱厨内。
今夜,李修缘并未早早睡去。
晚间的时候,他趁着玩游戏的时候,对贾宝玉下了些药。
这个药也没什么副作用,只是会让贾宝玉在睡着的时候梦游一般去到另外一处放有特殊气味的地方。
原来,下午的时候。
贾母拒绝他换房的要求后,李修缘就将有特殊香味的药丸,用以气御针的手法,给送到了贾母的床榻上。
果然,等了没一会,就听到外间传来响动声。
本来,这声响按理来说,是会惊醒睡在小床的袭人的。
但是,袭人先负伤,然后胡思乱想了这么久,所以就睡得比较沉,没注意到声响。
窗边的角落。
李修缘轻手轻脚的将窗户打开指缝大小,看着贾宝玉摇摇晃晃的朝着贾母屋子走去。
因为每个院子都有院门,所以一般都是锁院门,而屋子的门倒是没锁。
看着贾宝玉进去后,李修缘就没太过多关注,回床睡觉了。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直到丑时二刻。
贾母起夜的时候,发现自己身旁居然躺着一个陌生人。
她尖叫道:“来人啊!”
“鸳鸯!”
“鸳鸯!”
听到老太太的呼喊声,睡在旁边小床的鸳鸯,马上披了一件外衣就赶了过来,紧张道:
“老太太。”
“我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鸳鸯话都没说完,就看到老太太床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也是愣了一下。
她赶紧去将贾母给扶了出来,并且端了一碗热茶让老太太压压惊。
镇定下来的贾母本来还想让鸳鸯去喊人的,但是鸳鸯制止道:
“老太太,那人是宝玉。”
“哈?!”
“宝玉?宝玉怎么会在我房里?”
见鸳鸯不出声,贾母沉着脸道:“你去将袭人给我喊来。”
“我想问问她,她是怎么服侍宝玉的?”
“怎么大半夜的,人都跑来我这里了,她都不知道!”
见贾母气急了,鸳鸯只能点头,然后朝着碧纱厨外间走去。
到地方后,鸳鸯唤醒袭人,道:“袭人,袭人。”
“你快醒醒!”
“别睡了,快醒醒!”
等袭人睁开眼看了眼对方,迷糊道:“是鸳鸯啊。”
“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跑来找我干嘛?”
鸳鸯也顾不得什么,着急道:“你闯大祸了!”
“啊?!”
袭人感觉自己也没犯什么事情呀,就睡了个觉而已,怎么就闯下大祸了?
见袭人还不清楚,鸳鸯问道:“宝玉去哪了?”
袭人疑惑道:“宝玉的话,不是就在自己床上睡着么?”
鸳鸯摇了摇头道:“你去大床看看。”
“看看宝玉还在不在!”
等袭人披了件外衣走到大床,只见她惊慌着回来道:“宝玉......”
“宝玉不见了!”
鸳鸯这时候才道:“宝玉没不见。”
听到鸳鸯这么说,袭人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鸳鸯,你知道宝玉去哪了?”
只见鸳鸯点了点头道:“宝玉现在在老太太房间里睡着呢。”
“啊?!”
这时候,鸳鸯才将自己是按照老太太吩咐,过来传话的事情,告诉她。
听到鸳鸯这么说,袭人意识到,这不是一件小事。
她赶紧拉着鸳鸯的胳膊问道:“鸳鸯,这一次,你可得救救我才行。”
“不然,我......”
看着昔日的好姐妹,鸳鸯也只是,叹了一口气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救你。”
“先去老太太那里听候发落吧。”
“迟了,恐怕就更......”
两人匆匆忙忙往贾母的屋子赶去。
一进门,看见老太太一脸平静的喝着热茶,这架势属实是把袭人给吓到了。
因为她明白,这是属于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进门后,没等老太太出声,袭人马上就跪下,低着头道:“袭人......袭人”
“辜负了老太太的信任。”
“还请老太太责罚。”
贾母眯着眼,看了眼跪在下面的袭人,淡淡道:“我当初就是看你为人踏实能干,才把你放到宝玉的身边照顾他。”
“结果,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大半夜的,人都不见了,还自己一个人在那睡觉?”
“袭人啊,袭人。”
“老身,当初真的是被迷了心窍才选了你去宝玉的身边服侍他。”
“万幸,今晚他是来了我房间。”
“要是他去了别的地方,遇到了危险,你到时候要怎么赔我宝玉的损失?”
贾母说的再多,袭人都是低着头流泪不语。
看着身下哭泣的袭人,贾母念及她这些年不辞劳苦的照顾着宝玉,开口道:
“袭人,你走吧。”
“贾府是留不下你了。”
说完,就让鸳鸯将袭人的身契拿来,交还给对方。
最后,袭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碧纱厨的外间。
等她发觉的时候,泪痕已经挂满了脸庞。
看着手中的身契,她明白到,能全身离去已经是贾母对自己的仁慈了。
不然,等待自己的可能就是不知道会被发卖去哪里了。
当袭人收拾完行李的时候,天已经泛起亮光。
本来,她早就收拾完,可以出府的。
但是......但是,不知道为何,在她准备离去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昨夜那暧昧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