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贾敬的脸色越来越黑。
突然,他想起道观中,那位收过贿赂的道长说,还有西府贾赦的事情。
于是,贾敬手持家法前往荣府的旧园,想要找贾赦讨个说法。
而且说不准,贾珍这逆子,就躲藏在贾赦院子里。
贾敬带着小厮,声势浩荡朝着西府走去。很快,荣国府中就传来了,有关东府敬老爷的消息。
花厅中,贾母正与一众女眷高乐着,突然听到下人传来东府贾敬的消息。
贾母一开始,还以为传来的,是对方的噩耗。
毕竟,贾敬是出了名,喜欢烧丹炼汞的,就算是他突然就没了,都不觉得奇怪。
于是,贾母便差人去东府那边问问,看下需不需要西府这边,帮忙做些什么。
然而,那个来传消息的下人,连忙摆手道:“不不不......”
“不是敬老爷没了,是敬老爷带着人打到了西府这边来。”
“哦?”下人的话,引起了贾母的好奇,她询问道:“这东府的敬大爷。”
“为何会带人来西府?”
小厮气喘吁吁道:“听说......听说是来找珍大爷的。”
东府平日里的一些风风雨雨,贾母也有所耳闻。
可是,这一回,东府的珍哥儿,到底犯下了怎样的弥天大罪?
居然,惹得他那个不问世事,只知求仙问道的老子,都发了如此大的脾气?
本来,贾母是不想去掺和贾敬的家事的,但是,既然他现在来了西府。
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去露一个面,人文关怀下。
毕竟,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场亲戚。
于是,贾母让下人带路,而她带着王熙凤、还有邢夫人往那边赶。
至于王夫人,她说要回佛堂礼佛,就不去了。
自己这个儿媳是什么性子,贾母一清二楚,她也没有强迫对方。
随着消息不断更新,贾母已经带着众人来到了荣府的旧园处。
旧院门口。
贾母非常疑惑,这东府的敬大爷,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大儿子?
难道,这次的事情和自己的大儿子有关?
可是平时,也没听说他和东府的珍哥儿,玩得来呀?
没想那么多,贾母让鸳鸯搀扶着自己进去旧园。
另一边。
本来,贾赦以为东府的贾敬,是来寻找珍哥儿的,谁曾想。
贾敬一进屋子就摆着个臭脸,冷哼一声道:“贾珍呢?”
“快让那个孽畜出来,受死!”
“......”贾赦刚刚还想说什么,贾敬冷冷道:“玄真观那个道长,已经全都招了。”
“你,还想狡辩吗?”
说着,手中的家法,重重的杵在地上,放出厚重的声音。
听到这里,贾赦有些疑惑,心中暗道:“招?他招什么?”
“我们只是让他开盖换药而已,其他的可没告诉他。”
毕竟,是一起扛过枪的同僚,贾赦一咬牙,就自己认了下来,道:
“好吧,我承认。”
“都是,我出的主意。”
贾敬闻言,手中的家法握的更加用力,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贾赦!”
“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要弄出这样的东西,来坏我修行?”
贾赦这时候装傻,道:“蛤?!”
“你,在说什么?”
“我什么时候,坏你修行了?”
“我只不过,是偶然间听到,珍哥儿不知道在哪,花费重金寻摸到一张仙丹药方,准备等你过大寿的时候当寿礼。”
“听他说的天花乱坠的,所以我就想试上一试。”
“这不,本来我都已经打点好关系,托玄真观的那位道长,在开炉的时候,留下一两颗尝尝味道。”
“看下,是不是真有珍哥儿说的,那么好而已。”
听完贾赦的‘狡辩’贾敬的脸没那么黑,就连手中握着的家法也没那么紧了。
此刻,贾敬正处在天人交战中,他都已经分不清贾赦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如果是真,那么自己就没有打贾珍的理由了,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丹药的药性,如何。
如果是假的,那么,此子就其心可诛了!
看着面前的贾赦那百般委屈的模样,贾敬的语气终于没那么冷,毕竟,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害自己。
要知道,弑父是极其严重的犯罪行为。不仅会连累自己,还会连累家族。
要知道,当今社会,是非常注重孝道的。
在贾敬和贾赦有所缓解的时候,鸳鸯搀扶着贾母来了。
看到屋内,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贾母心中解不开的谜团更多了。
见到贾母来了,贾敬起身道了一声:“婶子好。”
贾母点了点头,询问道:“敬哥儿。”
“你这,如此大阵仗,来我西府是......”
如果,是刚刚还没解开误会的时候,贾敬可能会炸毛。
但是,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
贾敬胡诌道:“这家法,摆放在宗祠太久,我怕它腐朽了。”
“所以,特地带出来见见光,透透风。”
“......”贾母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看着贾敬。
可惜,不管她如何观察,都没能从贾敬的脸上,察觉到一点端倪。
既然没事情发生,贾母只能让鸳鸯将自己扶回去。
反正,自己已经看在亲戚一场,露过面了。
本来,贾母还怕自己大儿子做出什么错事,贾敬看在自己的面上不好出手。
她赶来前,都已经准备好,大义灭亲的说辞了。
谁知道,没有她发挥的舞台,只能打道回府。
贾母走后不久,贾敬感觉再继续叨扰下去也不太好。
于是,也拿着家法起身告辞。
送走了贾敬,贾赦去贾珍藏身的地方,准备知会他一声。
然而,等贾赦来到地方时,发现贾珍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此刻。
宁国府正堂。
贾珍已经光着膀子,背着之前精心挑选的柴火,跪在中间。
刚才在荣府旧园的时候,贾珍一听到自己父亲带着家法来时,他就有跑的心思了。
不过,他在准备离开的时候,见识了堂叔的口才。
贾珍猫着腰,在暗处偷听了许久。
等贾母来了,他才借机偷偷跑了回来。
此刻,贾珍心中,是美滋滋的。
毕竟,父亲的火已经消了,自己再祭出负荆请罪的苦肉计,到时候,还不上演一出父子情深的戏码?
就在贾珍做着美梦的时候,贾敬手中提着家法,面无表情的走进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