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像一张破碎的脸
难以开口道再见 就让一切走远……
梅琳停下手上的口红,愣愣地瞪着公厕镜子里的自己,“恰似你的温柔”,自厕所其中一个夹间里幽幽传来,低沉哀怨地让她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回事?一整个早上好像一直听到这首歌?刚刚在车上的广播也在播放。
重点是,这间设在顶楼的女厕,除了她和她的副秘书会使用,平时不会有其他人。这么低沉哀怨的嗓音也不可能是她副秘书唱的,因为那家伙是个音痴。
女厕里只有两个隔间,其中最靠近她的一间,门微微开启,梅琳好奇地慢慢将它推开到底,里面没人,旁边隔间的门则紧闭着,栓子显示红色有人,梅琳将耳朵贴在门上聆听,“恰似你的温柔”戛然而止。
声音没了!
谁在我公司里装神弄鬼?梅琳不耐烦地敲起门:“有人在里面吗?给我出来——”
她不客气地敲了两声,里面却一点回应都没有,她可没耐心陪人玩躲猫猫,便用力再敲时,门却依歪自己敞开,梅琳愣住,两眼瞪着打开的隔间。
里面没人!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像一张 破碎的脸……
突然唱起歌的手机,差点没自梅琳的手上飞出去。她举起它,惊愕地盯着画面,蔡琴正哀伤地唱着那首歌,影片已老旧泛黄,然后一个宛如旁白的男声蓦地在她耳边说:“我来了,我就在转角的咖啡店。”
鸡皮四起,梅琳单手捂住被吹气的耳朵转身四处张望,厕所顿时又一片死寂。
该死,是谁在恶作剧?手机怎么会突然跳出这样奇怪古老的影片?她将屏幕按掉,走向洗手台……
就像一张 破碎的……破……破掉的脸……破掉的脸……
“我来了,我在你梅氏集团楼下了。”低沉的男嗓音依然在她耳边,手机又亮起来。
梅琳气得按下关机,但却怎么也关不了,而且还持续在“破碎的脸”那句跳针,她咒骂:“我的手机是被骇了吗?”但她无法解释那男人近在耳边的说话声。
“我来了,我坐上直达总裁办公楼层的电梯了。”
梅琳手如触电的将手机砰地掉到地上,外面的电梯在寂静中发出响亮的一声“当”,她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究竟是谁来了?
“我来了,我在往厕所的走廊上。”
梅琳真的听到皮鞋叩叩叩拖在走廊上的声音,冷意自背脊直蹿头顶。这是她史上遇过最牛逼的恶作剧,但不知是昏暗灯光的关系,她始终都没看到走廊上有任何人影。
“我已经在厕所外面。”
蓦地,一双男人的皮鞋亮在厕所的栅栏外,那两道对门是半腰的,但门的正上方,却没有那双脚的上半身!
梅琳歇斯底里的发出惊声尖叫,七手八脚的弯下身捡起地上的手机想求救时,画面上却霍地冒出一张发着绿光、残缺不全的鬼脸,水龙头也突然哗啦啦的流出水,出水口的栓盖也被莫名拉紧,一道庞大的力量猛地抓住梅琳的头就往洗手台里压,她死命地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只强压住她的手。
咕噜咕噜……不能呼吸……救命……
“梅琳!梅琳——”白瑾汉不断摇晃歇斯底里大叫的梅琳,试图将她叫醒。
梅琳两眼瞠得睁开,呼吸急促地瞪着白瑾汉。
“你怎么全身湿透躺在厕所?”
她两眼茫然的一阵张望后,才歇斯底里再度大叫:“有鬼,这里有鬼,它想要淹死我!”
白瑾汉一愣,被她的模样给吓住。
“没有鬼……”他不舍地将她抱入怀里:“琳,这里没有鬼,只有你和我啊。”
她在丈夫的怀里全身颤抖,双眼依然惊恐不安的扫视着四周。
“但我真的看到了,瑾汉……”她害怕的爪子都陷入他的手臂里了。
“嘘……琳,你压力太大了,不如今天休息一天如何?”她怯懦的一面,只有他才看得到,所以他才心疼她总是伪装自己。
“什么?休息?”想起今天要做的事,梅琳头不禁一阵抽痛:“不行,今天有很重要的董事会,我不能休息。”
她推开白瑾汉,敛起严肃的面容,就算那个鬼再跳出来想淹死她,也别想阻止她开会。
“梅琳,没必要这样勉强自己……况且你的部属都很出色,你可以放手……”
“所以你也跟那些董事们一样,觉得这个公司有没有我,都无所谓是吗?”
“梅……”他温柔地抚上她的臂膀:“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都没看到你自己刚刚昏倒在地上的模样有多吓人?”
“你明明知道今天我若是不出席董事会后果会如何。”
“我只是希望你能休息一天。”
“够了闭嘴——”梅琳冷冷地瞪着丈夫,她最痛恨没有上进心的人,尤其是男人。“你只要做好你的活招牌就好。”
白瑾汉把还想说的话全吞了回去,羞怯地低下头,她的那些话已把他的心割得支离破碎。
梅琳挣开白瑾汉站起,脚步不稳的蹬着五寸高跟鞋,歪歪斜斜地走出厕所,白瑾汉愣愣地望着她倔强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隔间厕所的门砰地突然被用力关上,他错愕地望向那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