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闻仲从师兄弟口中得知的,真假不知;
只不过日落时分,那一缕最后的霞光洒在岛上,为整座岛刷上一层金灿灿的落日余晖时,金鳌岛确实形似一只金鳌昂首在吸取日月精华,那时的风景堪称一绝。
他一登岛,立刻就朝那“鳌头”奔去。
通天教主的碧游宫,此时正落在“鳌头”位置的上空。
金鳌岛不是通天教主的道场,碧游宫才是。
而他的师傅金灵圣母身为通天教主四大弟子之一,并没有另外开辟道场,而是随侍在老师通天教主身旁,因此闻仲必须上得碧游宫才能得见。
“这不是,金灵圣母家的小子么?”
闻仲刚一上碧游宫,立刻就被栓在门口的圣人坐骑奎牛发现。
“牛师伯好久不见。”
奎牛和水火童子虽然没有明定是圣人弟子,但都是跟在通天教主跟前的,跟着圣人的年份甚至比绝大部分弟子都要长,所以闻仲一直是以师伯师叔称呼两位。
“你小子好逍遥快活!听说在人间已经是位极人臣,享尽了荣华富贵和人间绝色,叫老牛好生羡慕……”
奎牛正说着,忽然就被走出来的水火童子打断:
“你这尘心未了的老牛,小心叫老爷听着了你抱怨,赏你几鞭子吃……闻仲,你向来是忙于人间俗务的,今日上碧游宫肯定是有事要找金灵圣母吧?今日是多宝在老爷跟前伺候,金灵圣母在后头休息,你且去寻他,莫要听者老牛胡言乱语。”
奎牛将蹄子往身前一搭,趴在地上翻白眼:
“老爷可没有你这么小心眼……好师侄,你且去忙,日后有机会也带俺老牛去感受感受人间的繁华。”
“多谢小师叔。”
闻仲道了谢,往后头走去。
金灵圣母正在后殿打坐,忽然心头有所感,抬头一看,来人正是风尘仆仆的闻仲。
“好徒儿,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见为师?”
闻仲一看这金灵圣母,头戴道冠身着朴素,但气质威严大方,说话又不失亲切,不愧是截教圣人二弟子的风度。
“弟子被凡尘俗世所扰,对师尊疏于问候,实在愧疚。”
“无妨,我知你尘缘未了,所以当年才放你下山,等日后人间羁绊完了,你再上山同为师一起参悟圣人大道,也不失你我师徒情谊。”
只怕日后,你我失了肉身,只能在封神榜上相遇。
闻仲心中暗叹。
金灵圣母不见怪,闻仲也不客气,说话直奔主题:
“老师,弟子前来,确实是有两件事情想劳烦。”
“你说罢。”
“弟子受命征伐北海,本想速战速决,还天下太平。谁知道却被北海袁福通拖住手脚足足十年。也是弟子学艺不精,丢了师门的脸面,居然对一个不知来历的野修都无能为力。今日来,一是想请老师算一算这袁福通的根脚来历,二来,那北海作乱主要是群妖作怪,弟子想请老师传一门雷法,助弟子克制群妖。”
“竟然有此事!”
金灵圣母眉头一皱。
别的事情她都可以保持云淡风轻,唯独是门下弟子和师门脸面她最放在心上。
护犊子和护师门,这是截教弟子最大的软肋,但同时也是最大的优点。
“好,我先替你算一算那袁福通的来历。”
金灵圣母运转法力,一道金光上通云霄,接引满天星斗之力,以天地为基以星辰为筹,施展占卜之法。
“我的老师,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闻仲看着金灵圣母的通天手段,惊得合不拢嘴。封神演义中对金灵圣母的评价是“道德已全,曾历百千之劫”,也就是差一步就能斩尸的高人。
看她今天调动星辰之力的威能,也难怪日后受封坎宫斗姆,为群星之首。
金灵圣母极为擅长占卜之术,当年闻仲下山前,金灵圣母就对他的前途卜了一卦,对他说道:
“你一生逢不得一个绝字。”
果然按原著走,闻仲最后是死在了绝龙岭。
想到这里,闻仲心里暗暗盘算:
“回去我就让人把绝龙岭的名字改了,尤其是那个绝字,把石碣都给他砸烂……“
由此可见,金灵圣母的卜算之力绝不是等闲。
“只要金灵圣母能算到袁福通背后牵扯的因果,就一定能明白,元始天尊那老六已经开始在背后谋划算计了……”
闻仲不能断定袁福通背后就是元始天尊作怪,但猜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要想乱了大商的朝纲,刚正不阿的闻仲定然是不能留在朝中的;
可是太早把闻仲算计死,也容易引起截教众人的注意,从而打草惊蛇乱了大局谋划。
因此,唯有借故施展调虎离山之计,将闻仲调离朝歌;
等闻仲征伐北海十五年才回来,大商的气数已经被纣王败坏干净,已经是亡羊补牢于事无补了。
“埋伏意图久远的暗棋,向来阐教一门的作风……”
看看阐教的三代弟子们,哪个不是从小被拐带、被安排,足足等了十几年就为了封神时候能够推出来应劫数?
由此可见,放长线钓大鱼,这是阐教一门的惯常作风。
但凭借金灵圣母的威能,再加上满天星辰的加持,过了老半天金灵圣母居然都未能算出一个结果来!
无奈之下,金灵圣母只能散去法力,豆大的汗珠顺着雪白的脸颊淌了下来。
像她这样的高人大能,本不应该有汗液这种凡人才有的生理现象。
“怎么会这样……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袁福通,怎么会牵涉如此之广,又是什么人,埋的这么深……”
金灵圣母本以为只是信手拈来的小事,结果她刚才已经将卜算之法推动到了极致,也没能算出袁福通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谁!
虽说如今封神大劫即将兴起,天机紊乱,但凭借她今日的法力和境界,算一个下界之人也不至于如此艰涩!
“背后的高人深不可测,甚至境界手段远胜于我……难道是……”
金灵圣母越想越心惊,向来稳重的她也不免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