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化的性子还是拧,面对黄飞虎的父子温情也不回应,用力甩开被抓住的膀子扭头就走。
哪吒等人看他走了,也息了怒火,跟着追上去。
闻仲一指这几个阐教弟子的背影,对姜子牙问道:
“这就是阐教几位师叔的高足?不是说阐教最重礼法,怎么这几位这么没规矩,不仅父子不相认,看到本太师连话也不会说?”
姜子牙能说什么,也只能是尴尬地笑了笑。
这几个半大的孩子,本事又高,就连姜子牙平时也都得哄着。
闻仲不依不饶:
“不是我想说道德真君这位师叔的坏话,他想收徒自然是无可厚非,但也好歹跟人家里说一声,你看黄家这么多年,因为这个大儿子的失踪牵肠挂肚,受了多少的委屈?”
“依我看,道德真君的这道德两个字,有些名不副实,他这行径在大商可是能算做拐带儿童的。”
“在大商,只这一项罪名就足以判处极刑。”
姜子牙听闻仲说话越来越离谱,赶紧上前说和:
“道德师兄做事确实有些鲁莽,但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修仙之人,岂能用人间的法度去衡量……”
“怎么,我大商的法就保护不到我大商的孩童了么?就是仙人也不能是法外狂徒,你不懂没关系,不信你去问问我军中的杨任杨司马,他可是精通大商律法的朝中大夫。”
眼看两边这就要继续呛火,引起这一切事端源头的黄飞虎也站出来打圆场:
“太师,咱们还是进帐商量如何救援崇黑虎的事情吧,至于小儿,末将知道他还活着,这就已经足够了。”
闻仲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只能叹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闻仲拍了拍黄飞虎的肩膀:
“这算是什么事!也罢,无论如何总归是找到人了,至于父子感情,等以后你们慢慢弥补吧,来日方长。”
黄家的几人跟着闻仲进了军帐。
闻仲对战局早有想法,等众人围上来以后,他指着行军图:
“黑虎那边的救援应该不难,但我更担心的是袁洪。”
黄飞虎点点头:
“太师明鉴。末将一开始碰到袁洪时,只是袁洪那几只妖怪作乱,这也就罢了;只是后来,越来越多的妖怪从北境以北南下;如今的北境,俨然已经快要成了妖国!”
“北境来不及跑的百姓,恐怕已经……”
黄飞虎摇摇头,这一路南撤所见的惨状,残忍得让他说不出话来。
闻仲一拳打在桌案上:
“崇侯虎纵妖害民,罪该万死!”
闻仲还有话没说出来,背后怂恿妖族南下的人,更是罪恶滔天。
他无比愤恨。
为了把他拖在北方,那些人居然能这么无视北境无数百姓的姓名,做出这样的行径来。
说他们草菅人命,都已经算是轻的了。
“太师,这仗,该怎么打下去?”
黄飞虎打了一辈子仗,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更何况已经在袁洪手里败过一回,他此时心中已经没有了主意,只能仰仗闻仲。
何止是他,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闻仲。
满地的妖怪,这仗,该怎么打下去?
闻仲感觉到了,所有人寄予厚望的目光,此刻够聚焦在他身上。
但他,从不退缩。
“怕什么!有本太师在,妖怪敢在大商境内作乱,来一只杀一只,来一群屠一群!”
“以本太师之名,传遍全军!”
“北境,无妖!”
闻仲一句话,振奋了在场所有人的军心!
众将士心中就是有再多的顾虑,只要闻太师说能打能赢,那他们就有信心有决心,能把这一场仗打下去!
众将将拳头放在心口位置,齐声高呼:
“太师无敌!北境无妖!”
“太师无敌!北境无妖!”
军心可用!
“飞虎,我看过附近的地势了,这黄芽岭地势不错,易守难攻,我要你再此地建立要塞,一来可以转运前线军需,二来也能收容前线退下来的伤兵。这里可是本太师在前方作战的生命线,我就交给你了。咱们,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黄飞虎面对闻仲的再次信任,重重地一抱拳:
“飞虎一定戴罪立功,此地还在,飞虎就在;此地若失,飞虎必定以身殉国!”
君子一诺,可抵千金!
闻仲拍拍他的肩膀:
“你的黄家将和魔将四将还没修整好,我就都留给你,你们一边修建要塞一边养伤;庞弘、刘甫二将及所部也留给你,防备可能的敌袭。”
“你趁这段时间也要勤加练习道法,与妖怪作战,总还是要有道法傍身才好。”
黄飞虎身为闻仲的弟子,从前只教军法武艺,但现在可不能只是做一个普通武将,因此闻仲也传了道法给他。
毕竟黄飞虎也是封神榜上有名之人,要想躲过杀劫肉身上天,还是要有更多护身的手段才好。
闻仲交给黄飞虎的是上清道法,而不是雷部众天君的神霄雷法;一来黄飞虎不是雷部神祗,练习神霄雷法对他并没有修行加持,二来他将来是东岳大帝,要掌管阴阳两界,不宜偏学一门雷法。
闻仲交代完黄芽岭的防务,再送走先行杀向崇城的西岐军,转眼就跟出发救援的余庆岔开了一天的时间。
姜子牙和姬发临行前的眼神像是要吃人,显然,姬发已经在姜子牙的提点之下,明白自己已经中了闻仲的圈套。
但闻仲并不理会。
早晚要敌对的两方,何必互相留什么脸面?
“吉立、余化,清点军资;苟章、毕环,点齐人马,随本太师一起去看看,余庆这一仗打得怎么样,有没有丢了我这个老师的面子!”
“末将,领命!”
闻仲骑着墨麒麟,稳坐中军!
所有人都以他为中心,围绕着闻仲昂首行军;
即便是这些士兵中的很多人,这辈子连妖怪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但只要是闻太师领军,上天下地杀神屠魔,他们又有何不敢!?
大军前行,七首将军余化做前锋在前开道,逢山铺路遇水搭桥;
苟章手提驼龙枪,身骑黄骠马,护卫左军;
毕环双持银装锏,身骑皂乌马,护卫右军;
吉立则殿后压阵,并且随时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