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在工厂里上班虽然辛苦,但总算挣到一点钱。在过去的一年里,手里就存了一万元钱。而且,这一万元钱还被小姑借走了,说是她儿子被别人蛊惑涉嫌电信诈骗,要处理事情需要钱。
雷天就把仅存的一万元钱转给小姑,这件事情还是在上一个工厂打工时发生的。
雷天由于刚考焊工证没多久,就去中介的一个培训点练了几天。大概练了八九天,一天也就练三四个小时。当时天气特别的炎热,在很小的铁皮房里练习焊接技术,温度有三四十度高,把人热的真是有些扛不住,汗流浃背的在铁棚子焊铁板。因为是中介的培训点,负责培训的经理一边培训一边向工厂里输送员工。中介公司是把普工培训几天,有些焊工的底子就以焊工的身份向工厂里输送员工。普工的工资是一个小时二十五元,而焊工一个小时是三十五元钱,中介公司和工厂里签订合同时两个岗位的工资是不一样的,中介公司就是为了赚高工价的钱,所以才安置四五台电焊机让招聘到的人去练习。很多人一看到免费学习焊工技术的招聘信息就很愿意来应聘。
招聘到的人也是良莠不齐,有的人是没有焊工证也不会焊,有的是会焊没有焊工证,而雷天是有焊工证不会焊。负责教焊工技术的经理也没有什责任心,每天就开个面包车把五六个学员拉倒地方,把铁皮房的门打开,然后就去河边树林里的吊床上一躺,悠哉悠哉!
雷天和几个半会半懂的学员在铁皮房里练习,焊丝融化的温度有一千多摄氏度。人站在焊工台旁边烟熏火燎的再加上高温,真是热的不行,焊一会就得出去透透气,不然非中暑不可。
雷天当时深深的感觉到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要想讨生活是多么的不容易呀!
焊工本来就是一个比较苦比较累的职业。雷天都三十四五岁了,身上还没有一个傍身的技能,光干普工是不行的,干普工活又累又挣不到钱。
雷天在培训的几天里也去工厂里面试过,每次都是在实操上不合格,导致应聘失败。
实在没有办法,想找一个技术要求不高的厂先干着,边干边练手艺。可是,应聘了十多个厂,都应聘不上。
雷天在中介的介绍下,又回到曾经考焊工证的城市来应聘。中介给雷天说:现在应聘的工厂是做楼梯的,是单道焊,再说你也练那么长时间了,应该没问题。
雷天拉着行李箱,又去做楼梯的厂里应聘,当时,有一对夫妻,男的是在家做铝合金门窗的,女的是帮忙打杂。另外一个子不高,身材微胖的年轻小伙子干焊工十多年了。几个人一起去应聘只有雷天应聘上了,可能是有焊工证的原因吧!
雷天应聘上以后要等体检报告出来以后,看看体检报告,身上没有什么问题才能去上班。在出厂门口的时候,遇到了那对夫妻在打车,可能是住的地方太远,打车的费用很高,夫妻两人也舍不花钱,就在哪里犯难!雷天过去安慰几句,说些宽心的话!
过了几天,雷天去工厂里上班,由于自己的水平不行,焊了几天实在是干不下去,就跑路了。
接着又应聘一个做电动床的厂,干了三个多月工资太低了,就没有干,又跑路了,跳槽到现在的厂。
雷天一路走来也是很不容易的,身上没有钱,要想在社会上立足真的是很难!
在吉亚汽车配件有限公司干了有两个月了,手里有点钱。雷天的心情也没有那么焦虑了!平时在不上班的时候去小区旁边的公园里逛逛。公园里花花草草的,还有各种健身器材和一个不大的篮球场,一到放假就有学生在篮球场上打篮球。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看到一个身材瘦高,头发花白的老人在练太极拳。雷天走近一看,才看清练太极拳的人有六十多岁,长的是心慈面善,眼睛很有光芒。雷天本想上前打个招呼,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两个人彼此有了解,从谈话中得知老人叫秦霄贤,是退休干部。秦霄贤还邀请雷天到家里客,雷天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欣然接受下来。
这天是星期天,雷天老躺在床上睡觉也不是办法,把腰都躺疼了。心里寻思层在公园里打太极的秦伯不是曾邀请去他家的做客吗?不如去他家里坐一下也好。
寻着秦伯给说的地址,还真找到了。秦伯的家住在一片高档别墅区里,每一栋别墅都有五六层那么高,设计师都是按照欧洲宫殿派设计,豪华成度不计成本。雷天来到秦伯的别墅门口,心里有些自行惭秽,犹豫着还要不要进入。
刚巧秦伯在花园里浇花,看到雷天在门口迟疑不决,就大声喊道:
“雷天!站在那里干什么呀?怎么不进来呀?”。
雷天猛地一抬头看到秦伯一手拿着喷壶,一只手摆动着打招呼。
“雷天,你可是来了!我不是早就请你到我家里来玩吗?”。秦霄贤用半抱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
“秦伯,我也想到你家里来玩,只是怕打搅你,就迟迟没有来!”。雷天有点生怯地回答。
“没有的事,以后就把我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来了我给你做好吃的”。秦霄贤心情愉悦的讲,随即沏茶倒水,来到庭院里坐在一棵迎客松下面。
“秦伯,你这棵迎客松是一直都长在这,还是从别的地方移植过来的?”。雷天一边问一边仔细打量着这棵八九米高的迎客松!
迎客松主干遒劲有力,枝干蜿蜒曲折,松针如云霞一样,围绕着整个迎客松,给人一种仙气弥漫的感觉。
“这棵树一直都长在这个小院里!”。秦霄贤也眼瞅着迎客松回应道,神情里尽是欣赏的目光。
迎客松下干净整洁,摆有古色古香的桌椅板凳。
“最近厂里忙吗?”秦霄贤把茶杯放到雷天的面前,和蔼可亲地问。
“还行,就是有点累!”。雷天一说出口,紧接着的无奈的情绪油然而生。
“年轻人嘛!总归是要做点事情,不做事情人就容易空虚!”。秦霄贤开导道。
“秦伯说的是!我今年都三十七岁了,再过七八年到四十五岁以后工厂里都不要了,还是得做一个长远打算才好,没有远虑必有近忧嘛。”雷天说完露出一脸惆怅的表情。
秦霄贤赞同地点点头,:“那你有什么规划没有?”。
“先挣点钱,身上存点钱,然后再做规划!”。雷天一时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秦霄贤看着雷天一脸茫然的表情,深沉的笑了笑。
“你之前都做过什么工作呀?”。秦霄贤有意想了解一下雷天的经历就随即问道。
“我呀!之前是当兵的!”。雷天正色回答。
“当兵!”,秦霄贤眉头一皱,惊讶的看着雷天。
“是的,我之前是当兵的!”。雷天加重语气讲。
“当了多少年兵?”。秦霄贤继续追问。
“当了十二年兵!”。雷天轻描淡写地回答。
“当了十二年兵!”。秦霄贤更是惊讶!“那你为什么不要工作呢?”。
“我们县的经济发展水平低,工资不高。如果我要工作的话,安家费就少,就算买个小产权的房子,连装修都专修不起来!”。雷天解释道。
“那你父母呢?你父母不管你吗?”。秦霄贤更加想知道雷天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条件不要个工作,反而跑到工厂里受这份罪。
“我妈去世的早,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因为脑溢血去世了!”。雷天伤感的回应。
“那你爸呢?你爸就不操心你的事情吗?”。秦霄贤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和我爸的关系不好,在我小的时候父母两个人爱生气,我爸经常打我妈,所以,我和我爸的父子关系不好!再加上,我爸想让我在部队里继续干,可是部队里转士官名额有限,我又不想做些违规违纪的事情,就瞒着我爸退伍!等回到地方后我才告诉他退伍的消息,他大发雷霆,不任我这个儿子!我自己把安家费买了套房子,他又想分我的安家费,我不给他,两人发生了肢体语言!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更差了!”雷天无可奈何的回忆道。
“看来你的命运也挺悲惨的呀!”。秦霄贤心生怜悯地。
“那到不至于!我从小就比较自立自强,独来独往惯了!有没有人照顾我都无所谓,我会堂堂正正做人,本本分分做事!”雷天边说边用坚毅的目光看着秦霄贤,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片刻。
“嗯!好样的!”。秦霄贤认同地点点头,“那你父亲又找了没有?”。秦霄贤接着问。
“找没找我不知道,再说我妈已经走了那么多年,如果他再找我也不会反对,反而会支持他。如果他老了有个伴,我还会轻松一点!”雷天边说边解释。
“嗯,不错!说的很对!来……来……来……,喝茶,今年的雨前茶!”。秦霄贤说话的同时把精致的陶瓷茶杯递到雷天的手上。
“那你结婚了没有?”。秦霄贤猛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道。
“没有!还没有结婚呢!在部队里谈过没有成,回到地方也接触几个女的,也没有成。一是因为我家庭条件不好,二是我自己把安家费都压在房子上了,手里也没有什么钱?”。雷天感觉和秦霄贤聊天挺投缘,心里也没有之前那么拘束了,畅所欲言。
“嗯!好的!我知道了!正所谓先胖不是胖,后胖压倒炕!你这么优秀,婚姻的事情一定能解决的!”。秦霄贤安慰雷天。
“嘿嘿……嘿嘿……!秦伯,你说话还挺幽默呢!还先胖不是胖,后胖压倒炕!”。雷天心情愉悦地笑看着秦霄贤讲。
“雷天!说心里话,摆在你面前的情况是:岁数很大了、手里没有积蓄、工作不稳定、家庭条件不好,这几样问题想一时间都解决掉也是很困难的!你只能是分层分步骤的解决!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悲观丧气!因为,这些情绪对你而言都没有好处!你要做的就是永远保持昂扬向上的精神状态,时刻准备着好好努力拼搏!”。秦霄贤语重心长地对雷天讲,又设身处地的规劝。
秦霄贤喝口茶,示意雷天喝茶,雷天点头谢过好意把茶杯放到嘴边小抿了一口。
“老打工肯定不行,工字打出头就成土了!所以,你还得趁着年轻还要努力向上走走!”。秦霄贤启示道。
“可能是贫穷限制了我的理想,我也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雷天说话间眉宇间流露出忧愁的神色。
“没有想过经商吗?”。秦霄贤语气和缓地问。
“经商?没有!现在的生意不好做,弄不好就血本无归!再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经商,最主要的是我不会经商!”。雷天对经商全无所知。
“刚好,我对经商有一点心得体会,就好好的和你聊聊,说不定哪一句话你听懂了记在心里,将来有朝一日你能派上用场!”秦霄贤语重心长地讲。
“那就谢谢秦伯了,其实在我内心深处也感觉到要想改变命运唯一的方法就是经商!”。
“你现在就是一张白纸,对经商是很陌生的,要想成长为一位成功的商人或者是一位优秀的企业家,没有大智慧是不行的!现在的公司董事长、总经理、财务总监等等一些职位上的人,那可都是人中精英呀!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平平常常的样子!”
“秦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愿闻其详!”。雷天坐在松树下很任真的听秦霄贤传经商处世之道。
“我说的也不一定对,也是很片面的,说的不对的地方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只是代表我个人的愚人之见而已!”秦霄贤谦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