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艇泊坞遭袭立刻惊动了坐镇王府的平叛都元帅贾鲁,他当即率手下将领赶来,遥见三艘飞艇起飞,其中俄斯日格号偏转航线,往城外飞去,贾鲁哪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全力施展身法朝自己的座驾阿穆尔号(蒙语:太平,安逸之意)掠去。
阿穆尔号和另一艘飞艇乌力罕号(蒙语:和煦之意)分别降下绳索,贾鲁一马当先,借着掠势冲天而起,抓住绳索攀上阿穆尔号,其他诸将纷纷效仿,回到各自的飞艇上,惟有俄斯日格号的主将千户阿米回不了自己的飞艇,只能跟着贾鲁攀上了阿穆尔号。
徐达听闻贾鲁追来,着急的对李善长道:“就不能快一点?”
李善长无奈道:“飞艇自加速到全速,需一炷香时间,即使全速,贾鲁的阿穆尔号比俄斯日格号要先进,也很快会追上来!”
这时,一名晶器师大喊道:“他们调转了炮台,正在瞄准我们!”
正如徐达所说,一是艇毁人亡,一是逃出生天,已无第三种可能,事已至此,李善长不再纠结,他恢复冷静,大声下令:“启动防护罩,炮台准备!”
晶器师按动防护罩按钮,但是启动炮台时陷入犹豫,这按钮按下去,便是叛逆!
李善长见那晶器师犹豫不决,大喝道:“莫再犹豫,我们已被瞄准,若不反击便是坐以待毙,不如拼得一线生机!”
那晶器师哭出声来,颤抖的手指按下炮台按钮。
阿穆尔号上,晶器师回头向贾鲁汇报道:“元帅,俄斯日格号启动了炮台!”
贾鲁今年四十五岁,任工部尚书时,长年组织采晶工作使得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但依旧十分沉稳,目中精光闪烁,冷然道:“俄斯日格号已被挟持,飞艇乃朝廷最高机密,不得落入叛军之手,给我将它打下去!”
身边的俄斯日格号指挥使阿米听了,露出肉痛的表情。
晶器师一声领命,操控炮台,通知一旁的乌力罕号,两架飞艇,八座炮台同时冒出光焰,拖着长长的光带,轰击在俄斯日格号的晶源护罩上,火光四溢。
贾鲁继续下令道:“全速追击!”
晶炮虽未击穿俄斯日格号的护罩,但巨大的波动使整架飞艇剧烈晃震,飞艇操控室内,除了功力高的陆惊云及徐达外,其他晶器师都被震的歪七倒八。
李善长勉力站起来,求助的望向陆惊云和徐达,他只是个读书人,不是战士,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陆惊云和徐达同样有些慌,他们虽然是战士,却没想过贾鲁会如此当机立断,说开炮就开炮。
这时,一名蒙人模样的晶器师连跪带爬来到李善长身边,将他推开,粗鲁道:“让开,我可不想死!”
李善长被推了一个踉跄,望着那中年蒙古汉子,喃喃道:“巴图尔,你?”
徐达剑眉一竖,准备上前动刀子,却被陆惊云拦住道:“且看他想干什么!”
那巴图尔掌舵后,连串下令道:“晶炮反击,除了护罩及飞艇动力外,关闭所有非必要设备!”
兴许是这巴图尔的镇定感染了众人,众晶器师从慌乱中回过神来,按照巴图尔的指示行动。
巴图尔又喝问道:“还有多久达到最高速度?”
一晶器师答道:“已达到最高!”
徐达透过舷窗外望,四周一篇漆黑,从风的流动可感受到飞艇正在极速飞行。
别看飞艇体型庞大,略显笨重,其速度却是极快,三架飞艇一前两后如流星般在空中划过。
三艘飞艇均达到最高速度,晶炮的命中率便开始下降,晶炮喷发的光焰不停在空中划过,煞为壮观。
在陆惊云的思感中,元军那两架飞艇同样达到最高速度,其中贾鲁的座驾比俄斯日格号速度还要快上不少,从右侧慢慢追赶上来。
李善长来到陆惊云和徐达身边,低声道:“他是俄斯日格号,操艇技术一流!”
“贾鲁逼近我们了!”陆惊云大声提醒道。
“我们的飞艇跑不过阿穆尔号,他想要接舷作战!”巴图尔一边操控飞艇,一边冷静分析。
“让他们来!”徐达晃了晃手中长刀。
巴图尔摇头冷笑道:“贾鲁麾下高手众多,若让他们攻上来,我们必无幸免,看我的!抓稳!”
他猛拉操纵杆,飞艇倾斜起来,往上升进云层中。
“熄灭所有灯火!”李善长大声下令,被逼无奈的晶器师开始操控按钮,整艘飞艇顿时漆黑一片。
与此同时,巴图尔关闭了飞艇的动力系统,飞艇在云层中做无声滑翔。
阿穆尔号和乌力罕号显然没料到俄斯日格号会突然没入云层,紧跟着它改变航向冲进厚重的云层中。
“元帅,云层太厚,看不见俄斯日格号!”阿穆尔号观察员大声禀报。
贾鲁皱了皱眉,大元称霸中原以来,飞艇一直被牢牢掌控,每每平叛,均是大元飞艇单方面碾压,即使他这种身经百战的将领,也不曾有过飞艇空战的经验。
“派人去甲板上观察,务必将之找出!”贾鲁当机立断下令。
几名武艺高强的将领钻出艇舱,飞艇身处高空云层之中,空气稀薄,狂风肆虐,即使他们功力深厚,依然被吹得无法站稳,呼吸困难,只能勉强睁开眼睛四面环顾,四周都是厚重的云雾,目不及远。
俄斯日格号上,巴图尔示意所有人噤声,侧耳倾听,陆惊云和徐达同样运功倾听,片刻之后,巨大的破风声和轰鸣声从他们脚下划过。
巴图尔突然怒目圆瞪,大喝道:“动力启动,东南方向,全力冲撞,抓稳!”
手中打舵,飞艇极速下降,突破隐蔽的云层,晶源动力全力喷射,飞艇直接朝右下方的乌力罕号撞了过去。
巴图尔这一招不可谓不狠辣,作为飞艇老兵,他深知晶炮一时半会绝攻不破乌力罕号的护罩,遂直接用飞艇坚硬的艇首拦腰撞向乌力罕号。
这一招果然有奇效,乌力罕号猝不及防,笨重的艇身无法及时避让,眼睁睁看着俄斯日格号拦腰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