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白钰开口。
他想过很多问题：这到底是游戏还是穿越？如何退出？玩家死亡后能回到真实世界嘛……但比起这些哲学问题，他更关切一个问题。
脑海里想到刚刚言语那个明亮的眼神，白钰脱口而出，“言语是不是我妹妹小语？”心如鼓动。
系统没有过多停留，给出了答案，“是。”
得到准确的回答，白钰的心口涌现暖流。
虽然还有无数多个问题：为什么小语明明填的是个智人，却有了异能？为什么小语并不认识自己？小语的游戏身份到底是什么？
这些都比不上一个信息：小语找到了，她过得很好，比想象中要好很多。
白钰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回到寝室后很快睡着。
这一觉睡了很久，一口气将之前三天的觉弥补回来。
睡醒又是一天晚上了。
白钰睁眼躺在床上，整理接下来的重点：小语找到了，他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带小语离开，然后再也不触碰这个鬼游戏。
离开的方法可能需要再完成一次任务，询问系统才能得到正确答案。
在此之前，他需要一定势力，借助王虎积攒自己的能力与人脉，再徐徐图之。
想明白之后，白钰打开端脑查看自己的权限，脱下衣服去洗漱，不出意外：bb实验室权限几户全开放了，只除了个别重点项目。
白钰想到自己的主要任务：【长生】。
他的游戏身份就是【长生】项目实验员。
如何通关？
游戏关切这样设计的意义是什么？
白钰又想到了江晖，他的异能虽然也能帮实验室找出关键错误，但身份明显是情报员。
白钰换上干净衣服，穿好白大褂，走出门：他的目标是救出小语离开这里，手段是走实验。江晖需要警惕。
这个人来到自己身边，说不准有没有私心。
白钰按照之前的习惯，先去实验室检查实验生物。
进入307，白钰一样样查询标签，只是3天半时间，第一天看到的大多生物已经换过一遍了。
走到【变形】的怪物章鱼面前，看着它八只触角裹在一起，蜷缩在角落里。
“喂。”白钰敲敲舱门。
舱内的章鱼听到动静，慢慢鼓动着身子漂过来，落在白钰面前，变成白钰面前。
白钰笑一笑，“你吃什么？”他看标签，并没有要求这位“怪物”章鱼需要达到什么要求，也就是暂时不做实验，可以用食物养着。
“白钰”盯着白钰看了半天，张大嘴巴，吞下一口蓝色液体。
他们不吃饭，所有的营养都在水里。
白钰已经知道了如何选择食物，并外卖到附近的“食物点”。有学业贷款与江晖的借款，白钰吃饭完全没有问题。
他拿了一大份烤肉，端到材料室内吃饭。
实验室内不能吃饭，但如果不用做实验的材料室要求便不那么严了。
白钰大口吃着肉，补充着体力与能量。
章鱼“白钰”睁大眼睛眼巴巴地盯着白钰手里的肉。“他”的眼睛很纯，不像白钰总是藏满了心事，倒像是小语。
白钰心软，撕下了一块肉，在机器前琢磨半天找到窗口，投进营养液里。
章鱼“白钰”立即抓出肉块往嘴里送。
“姜白！”实验室的门开了。
“白钰”立即变回章鱼，八只触角牢牢包裹住肉块小心翼翼往角落里躲着。
“你回来了。既然你来了，实验室你看着啊。我好久没放松了。”
来人是第一天看到的男生，白钰并不清楚此人姓名与身份，猜测是同学、同事的身份。“你要干什么？要我盯哪些？老师只让我先盯着实验材料。”
此人盯着白钰，眼里有了笑意，玩味地问，“老师让你盯着实验材料？可……这几天新来的实验材料全在隔壁，你要去看？”
他的语气令人不快。
白钰不知道的信息太多，无从判断，干脆放下食物去隔壁看。
来人跑过来，抢下一大块肉塞到嘴里，毫不客气，“正好饿了。你回来了可太好了。这几天忙死我了。”他带着白钰去隔壁实验室。
刷门禁的时候，白钰看到了此人的名字，【金明，cs16745】。
门开，充足的冷气扑面而来。视野被雾似的寒气遮挡，隐约看见几具人类尸体。
进入之后，白钰看见一排排单薄的玻璃“棺材”里躺着一个个人，有的人身上挂着霜，眼珠子还在动，手脚蜷缩成一团。
“这……”
“人太多了。没办法。正好悬浮移动舱数量最多，就先拿来顶着了。”金明嘴里嚼着肉，毫不在意地说。
白钰不明所以，“这些是……”人太多了，而且多数是活人。
悬浮移动舱主要是做运输用，运输，满足生物氧气需要，或者真空保存，完全没问题，但没有营养舱的营养功能。
人在悬浮移动舱里面基本与躺在漏口的棺材没什么不同。
“是这几天觉醒失败精神失常的人。怀疑是异教徒作祟，导致大批的精神失常的人，在网上闹着说这个世界是游戏，要怎么杀人练经验呢。”
白钰：“……”
白钰不敢确信，“这些……都是自称玩家的人？”都是玩家？
金明“嗯”一声，跑回隔壁寝室把白钰的肉一盘端了。“这些我带走了，你好好看着这些材料，做好准备。我明天过来。”
“诶！”白钰连忙追出去。
偏这小子以为抢肉，抱着肉跑得飞快。
“什么要求？什么时候要人？”白钰喊。
“老师没说，你自己看着办。少死几个就行了！”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人影消失在拐角。
白钰汗颜，回到满是玩家的实验室里，看着玻璃棺材里的玩家们，眼神交替间对方流露出哀求。
白钰一排排检查，心里默默数着数，记着脸与基本信息。
大多玩家身有创伤，显然进来前被捕捉时都用了武力手段。
有些在玻璃舱内已经没有呼吸了。
白钰驻留在过于苍白的尸体前，这是一具浓艳的尸体，五官端正眉眼带媚，看资料，只是简单的一行字，“零月，男，异能不详。”
男生女相。
模样很俊，年纪轻轻就死了。
白钰移开步子，走向下一个。
全程走下来，43个人，死了8人。
角落里还有空的移动舱，挂着之前的标签，是之前躺过的人。
白钰看一眼制冷设备：为了降低这些人的生存机能，故意温度放得很低，使他们处于失眠状态。
很多人的伤口被寒霜冻住，已经生了冻疮。
这些人不是发烧昏迷，便是意识迷离，基本都是濒死挣扎。
都是玩家。
白钰打开端脑查找着信息，上面还挂着一个置顶热点【玩家】。
点进去，上面写着欢迎词：【亲爱的玩家们，这里是我们的信息集中点。我们聚在一起，可以交流更多信息。我们建了一个帮派，凡是有志之途全部欢迎。】
下面有很多人探讨，说着游戏的事。
【我是大玩家】：首个帮派建立了！走过不能错过啊！一个人总是摸黑儿，但你有了帮派就不一样了！我是早期进入的玩家。不进去，我都不知道是不需要杀人刷经验值，只需要找异能对应的事刷经验值。进了帮派，我才知道“黑暗森林”才有丰厚野怪。个人不建议自己刷怪，因为光是出去就要交一大笔税，不划算。加入帮派，帮派组队一块出去，更安全！早进去，早享受！还有高位等着你！之后来的都是你的手下！快来呀！
【开心刷野怪】：楼上你话太多了啦！好东西不应该爆出来！自己享受就好了。
【又升一级】：二楼不能这么说，读乐乐不如众乐乐！本身帮派就是共享信息、资源！大家快点去！现场注册或者网上登记信息，都可以！现场去基地会议大门就是了。网上点击网页登记个人信息就行了。
【圭圭】：？？什么玩意？
……
白钰换个地方再次寻找网上的玩家信息，基本没有。只有这个置顶页面。
关闭消息后，白钰看着这一群等死的玩家，他不敢有什么表现。也不愿意沾惹事情。
白钰去隔壁喂其他生物，这些玩家他就当做不知道是玩家：只要无关于小语，白钰不沾染任何事。
“凌霄申请与你3 D视频？”
白钰盯着面前待死的尸体，选择出门再接视频，“何事？”
“小白！好小白！我听说你又回实验室啦。哈哈恭喜。”凌霄的眼珠子四处转，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白钰面无表情：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听说你们实验室来了一大批实验用材。那其中……是不是……”凌霄笑着明示，“总有一些死了的。”
白钰断口回绝：“没有！”
“诶！你别这样啊！我马上来你们实验室！不需要你动手！尸体丢给怪物也是浪费。不如交给我，为科学做奉献！”凌霄的背景是隔壁的医学楼，已经往这边赶了。
“咚咚咚！”
白钰猛然回头，看到江晖。
好家伙，不想见的家伙都来了。
江晖提着一个箱子爬窗户进来，外面的悬浮板还在运作。
白钰将人拉进来。
“啊？还有人？”
屏幕里话音刚落，走廊那边也传来叠音。
白钰走过去，看到3楼平台上停着一辆飞行器，凌霄从飞行器上下来。
白钰：这一个个怎么都这么有钱呢？
江晖抱着盒子，叫了一声，“凌大公子。正好，一块玩“拓扑大小王”游戏啊。谁先翻到大小王，谁先赢啊。“
拓扑是数学的一门学科，主要是翻转后能得到不同的图案，是与空间与材质紧密结合的学科。
游戏公司利用此做成一项有意思的游戏，放出表面一样的牌，玩家们选择不同的翻转与重组，最快翻到大王、小王的玩家就是第一与第二。
凌霄见到江晖，有些疑惑。
江晖伸手，“王军，是冒险部的特聘专家。闲来无事，找人玩牌。”
凌霄客套一二，“啊，之前的梦中杀人案，就是您帮忙破解的啊。幸会幸会。我还有实验，就不玩了。”他眼神暗示白钰。
白钰关闭端脑，不想多沾惹一点事，“我没答应给尸体。”
“小白！大白！你不能这样啊！”凌霄抓着江晖晃悠，“你忘了年纪被一个赶出实验室，是谁收留你？是我！是谁给你工作？是我！是谁给你钱？是我！”
白钰推开人，一脸嫌弃。一个胡子拉碴到处的大老爷们晃悠人撒娇，恶不恶心？
“小白！大白！就一具！一具就好！”
江晖悄悄问白钰，“怎么了？”
白钰同样不想让这人看见那一屋子的玩家。“没事。”
“这也是你的实验！我答应给你三作（第三梯位作者）了！”
白钰不为所动：“你不差这一具尸体。”
凌霄：“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之前还让我找政府要犄角尸体！现在他就躺在你实验室里！”
江晖的目光立即转向白钰，挑眉：你有情况。
白钰头疼，打开实验室，一瞬间，眼角捕捉到有情况：似乎进来人了。
凌霄推开白钰冲进去，“哇哦！都是我的啦！哈哈！”
江晖插话，“别乱来。”进门之时，白钰眼疾手快关上了门。
下一秒，凌霄也被白钰掐着脖子拎出去。
关闭大门，白钰背靠门紧紧盯着架子上的尸体，默默数一遍：42具。
少了一具。
白钰回想刚才的画面，举起双手，“小语，我是哥哥。”
他看到了小语，但不敢确定。
2秒后，一个身影落在白钰面前，速度很快，身姿很轻巧。
白钰见到小语，再次强调，“我是哥哥，还记得吗？”
小语的目光在白钰身上转，清纯阳光的脸庞含着一抹笑，“你，也能叫做我哥？”
话落，一把掐住白钰的喉咙，“你应该记住自己什么身份，不要僭越，更不要妨碍我。”
重重的力道箍着脖子，疼痛难忍。
片刻，小语放手，轻快地说，“这人，我带走了。”
白钰看过去，是之前看到的美男子，零月，这人不知为何活了，站了起来。
白钰不假思索，“我去引开人，你们自己离开。”
他出去，关上门，对凌霄说，“我送你一具尸体，人我挑，待会送给你。”扭头对江晖说，“我们先玩两盘拓扑，活动活动。”
他带着二人去隔壁材料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有人瞒天过海地出去。
事后，白钰调节空气装置，在空气内加入过量的氟烷（麻药），让这帮人陷入昏睡中。
他不希望有人事后嚼舌根，把他们暴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