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树枝碳含量并不高,硬度很强。耐火,燃点很高。”眼镜男给出答案。
“而且这些烟的空气湿度大,呈弱酸性,在这里烤的食物依附着酸烟,对身体并不好。”白大褂女给出医学建议。
言语置若罔闻,从包里找出一枚炸弹。
挖个坑,把四只鹰鸪都扔进去。
敲击炸弹,倒出大半的炸药,再给炸弹接一条长长的引线,再将炸弹扔坑里。
点燃引线,“砰”一声闷响。
肉熟了。
言语抓着混杂着泥土、火药掺杂的毛撕下皮,露出白里泛红的肉。
一口咬下去,“呕!”难吃。
“以腐食为主的动物肉类都不好吃。黑暗森林里就没有肉类鲜美的动物。”刘潇淡淡点评。
“你这两只鹰鸪也没有放血,是被你踩断骨头弄死的,血液积攒着血管,肉腥、苦。你吃被你刺伤后背与拧断脖子的,会好一些。”
言语总算抬头看一眼这个神人之子。
“你懂吃?”
“我接触过食物派与狩猎派的高层,他们对吃食讲究,我见过听过也就知道了。”刘潇继续回复。
言语丢下手里是肉,去抓另外两只。这次确实好一些。肉依旧很柴没有味,但能吞入腹中。
“你说你是食物派,但你对食物并不了解。”刘潇给出怀疑。
言语快速进食,风卷云涌将两只大鸟吃完。
她瞥视着刘潇,心情很好,“我喜欢吃,但不会自己做。都是厨子做好了再给我。你还有什么疑问?”
或者说怀疑什么?
刘潇不再多言,带着大家再次前进。
走了三公里,遇到了障碍:前面堆满了垃圾,生活用品与工业用品混杂,高度比树高,至少五六十米。
刘潇爬上树观察,垃圾山绵延数公里,直接走是不可能是。这些垃圾并不安稳,一脚踩空之后再上来,身上不知道沾染什么病菌。
即使基地严厉打击吸毒,瘾君子也屡禁不止地出现。低下医疗市场混乱。
“黑暗森林是反动派的集中地,这些垃圾山如果是他们的掩护,我们进去很难出来。保险一点,我们从森林外围绕一段路。”刘潇建议。
他打开端脑,查看附近地图。
言语上前,“你有黑暗森林的地图?”
“只有外围的一点。里面的森林不被卫星捕捉,能人进去基本就是死,哪怕是神人进去,也只是窥探一二,见识不全。”刘潇解释。
言语挤开他的位置看地图,上面显示附近地势低洼,有一片水域。再过去就无法显示,是未知区域。
如果绕行,就必然是经过这片水域。
“你准备让我们过水绕过去?”
水源地是生物聚集的地方。黑暗森林一直以怪物闻名压制基地。里面的怪物超脱寻常见识,野性难寻。
从这里过去有危险,但未知领域风险更大。
言语看向面前这座垃圾山,比较而言,这里风险与水域差不多。
刘潇见到言语目光定在垃圾山上,手掌向上,积累几支细枝细的白色交流电,食指一指,电流分出主流飞向垃圾山。
山上立即传来几秒“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是“砰”“砰”“砰”的闷雷声,连绵不断,声源追着远方而去,但音量越不变。
“噼里啪啦”是明火,但“砰”“砰”“砰”闷雷声只能是垃圾山里包裹着的东西被细微的电流引导炸开了。
闷雷声经久不绝,意味着里面的风险更大。电器一类的物品还好,如果是化工、医、兽用品,将难以及时救治。
人类垃圾隐藏的风险是无法被估量的。
而森林外围的怪物则显得微不足了。
言语不再异议,退出位置。
刘潇解释,“我们的目的除了规定时间内要安全抵达通行点,还需要将森林所见所闻告知上去。所以,森林之行必定要走一趟。大家原地休息十分钟,之后我们可能不会再休息。”
“大家小心。黑暗森林里主要是反动派的聚集地,不在基地的保护区范围内。”
四人各自立在一处,原地休息,调整状态。
待时间一到,各自拿出武器,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森林里烟雾缭绕,可见度从十几米到0米在1秒内随时切换,视野辨别方向非常困难。
睁大眼睛去看,不到一分钟,眼睛酸涩难忍。
“我这里有眼药水,可以防护弱酸烟。”白大褂徐佳一拿出几个药瓶子递给三人。
三人都不接受,各自拿出家伙事应对。
神人之子戴上帽子,开启异能在周身形成一层细密的电网。
电分离烟雾中的离子,防止弱酸近身,也能对随时冒出来的生物进行防御。
眼镜男换一副眼镜,严实地盖上自己的眼睛,拿一个小的氧气罩兜住脸。
白大褂挑了一支眼药水,收起多余的眼药水,滴入眼药水,眼睛多了一层液体,隐约间泛起紫色的光。
言语干脆戴着眼罩,闭上眼睛,世界以灰白色呈现在视野中——这是她的能力,不是她。的异能。
树枝与从草在烟雾中缠绕,手脚时不时传来骚痒感——言语仔细盯着这些蔓延出的树枝,这些玩意儿竟然能像蛇一样爬行,时不时触碰人的手脚。
在树枝靠近时,“咔嚓”一声,言语砍断树枝,确认周围的树枝没靠近,缓缓弯腰捡起来。
与普通树枝一个样,深灰色死去的外树皮与浅灰色树芯(真实的颜色不一定是浅灰色),唯一不同的是树枝里流出浅浅的汁水。
再看周围的树枝,又在烟雾的掩盖下缓缓移动——这些玩意儿还会伪装。
言语低头,再看手上的树枝,意外发现原本流淌的“汁水”竟然翘起了一角。
仔细再看,这如同烟雾般浅薄的“汁水”真的有自我行动的能力。
这是虫子。
这些烟雾都是虫子。
身体上轻微的触碰不是假的,这是大家都能感受到的。
只是这种触碰很容易被混淆成枯枝从草与身体的触碰。
言语并没有将这个发现告诉他人。她观察三人的表现。
眼镜男从始至终包裹全身,衣服,氧气罩,眼镜,帽子,几乎将全身包裹,虫子无法触碰。
白大褂女虽然没有动作,但是这些虫子去碰她时又缩了回去,显然是忌惮她身上的某些东西。
如果不是她白大褂上涂了药水,便是她那个眼药水有其他的作用。
神人之子更不用提,他的静电网没有给任何虫子可乘之机。
显然三人都有所防备,真正不知道的反而是言语自己。
四人在满是隐形虫子的烟雾中缓缓前行,视野一直局限在方圆十几米。除了白色便是挺立的黑色树干。
一路行走四五个小时,直到天色黑了。
森林的光界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树冠挪到了林草地,森林彻底黑了。
三分钟时间,世界变成黑色。
言语的视野不被干扰,依旧的灰白色,世界的黑白与她无关。
“你还能走吗?滴上我的眼药水,不用防备这些酸烟。”白大褂走到言语身边说。
言语没有说话,但这次接过了眼药水。
她并没有马上滴入。
“你戴着眼罩视野不便,我们可以停下来等你。”刘潇说。
他们认为言语是睁着眼睛走路。戴着的眼罩具备一些可视性,但需要努力睁大眼睛。
言语微笑,随口扯谎,“我可以听声辩位,你们走起来,我就知道该怎么走了。”
三人不再说什么,继续赶路。
言语低头前进,听见声音里有些杂音。
有人在故意干扰,测试?还是残害?
言语懒得圆自己的谎,直接走。
五人团队,各有异心。
又走了2小时,天色暗得更加彻底。
刘潇身上的电流圈成了一个照明工具,但也引来了不少的虫子。
三人与刘潇保持一定距离,可以看得到光亮,但不足以被虫子干扰。
行走时,言语注意到这三人都没有被树枝绊倒过。明明能见度不足一米,身体不慌不动——这几天与她一样,都隐瞒了真实水平。
这场行动有意思了,所有有趣的人都凑到一块了。
见到前面有块裸露的砂石地,言语微笑着翻出“姜白”给的毒液,将一半液体弹入草丛里。她飞奔着离开这片是否之地,等着大家的反应。
三人受惊,看着言语的反应,也立即赶往砂石地,转身盯着森林,全身戒备应付着接下来的风险。
言语兴致勃勃,等着燃烧起来的绿色火焰将一切燃烧。
然而夜晚非常安静,月白光面撒在小片砂石地上,与森林的黑暗形成强烈的冲突。
三人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动静。
“你怎么了?”刘潇转身询问。
言语一脸无辜,“没事啊,我累了,要休息。”伸展臂膀,躺在砂石地上休息,“你们要赶路自己赶吧。”挥挥手做告别。
言语内心:回去后把“小白三号”宰了!
刘潇看一眼其他二人,“你们什么意思?”
白大褂女目光幽幽盯着森林里的某个角落,“我也需要休息。”
眼镜男直接放下背包。
刘潇不再说什么,原地休息。
白大褂女原路返回森林。
言语听到动静,立即起身坐下,瞥了一眼进去查找的白大褂女。从兜里取出“白大褂”给的眼药水,打开眼药水,倒出一半洒在地上仔细看。
灰白的视野里,地上洒出的水上飘出一股轻柔的“柔雾”,这股“柔雾”像虫子一样扭动。
言语睁开眼睛,扯开眼罩恢复正常视觉,地上只有一点水渍,看不到任何的虫影。
就像她现在看不到烟雾里的虫影。
森林里传来细微的动静。
神人之子第一时间冲过去了。
言语继续撑着下巴看水渍。
头的影子逐渐靠近,向水渍靠近。
人一靠近,言语横脚,遮盖住水渍,抬头冷漠地看着眼镜男。自下而上看眼镜男,隐约看见一抹蓝色的光。
“看什么看!”言语语气不善。
眼镜男静静盯着言语,像在看一块石头。
“我从未见过运气类异能。”眼镜男直言不讳,“特殊系异能大多是无法被测评的能力,有没有异能都是个未知数。”
言语翻着白眼瞧他,忽然抬脚踢他一下,脚上传来的“硬度”比常人软一些。
眼镜男摔倒在地上。
言语玩味地打量眼镜男,直接摘了眼镜男的眼镜,不意外地看到一双散瞳,在月光的反射下有一圈蓝光沿着散开的瞳丝散开,像一朵蓝色菊花绽放。
有意思。
“你的基因里不会都是海参、章鱼吧?现在已经复制出一个或者好几个去监视其他人了?“言语看向两人进入森林的方向。
眼镜男手撑着地面直直盯着言语,脸如石头般冷硬。
言语嘲弄般笑笑,并不打算较真下去。踢开男生,“走开,我要睡觉了。”
眼镜男爬起来,从言语手中拽下眼镜,重新戴上。
月光在云层中飘荡中若隐若现。
月影似有似无。
言语从包里撑起一件大伞,伞面流光溢彩,具有金属色彩。将伞放在地上,抓着伞柄,全身蜷缩着缩进伞面中。
森林里传出脚步声。
言语微微抬起伞面,地面与伞面的小小视野里,白大褂的衣摆有两点新鲜的血迹,凹凸的鞋底有一滴绿色的荧光液。
真是奇怪。
如果这病毒会侵扰一切活物,这位医女是怎么活下来的?
言语闭眼、开眼,透过伞面没有看到什么情况,只是感觉这人的气息不比常人活跃。
察觉到有人看自己,言语转头看向右边方向。
有厚厚的伞面遮挡,不存在对视的问题。
但是大脑神经就是接收到了视觉信号:他们二人“对视”上了。
后脑勺绷紧的某根神经无一不在提醒着她:这位眼镜男穿透伞面与她对视了,她感受到了危险。
放下伞面,言语转头继续睡。
半夜,“滴滴哒哒”的雨声传来。
言语紧紧蜷缩着身子,抱紧了雨伞,继续睡去。
“笃笃”。有人在敲伞面。
言语呼吸重了。
手中传来力道,有人在拿她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