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病毒针对什么？”
白钰：“有机物。对非有机物没反应。”
头颅上的黏液掉落在脓液上，脓液迅速沸腾。
二人目光齐齐落在脓液上。
脓液在拼命向四周扩散，仿佛是感受到“流氓”病毒的迫害。
小语拿刀切开脓液，将含有“流氓”病毒的部分单独分开。
但是两块脓液同时向两个方向分离，中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小语将头丢到未沾有“流氓病毒”的另一具尸体脓液中。
这具尸体的脓液也开始剧烈反应。
小语看向白钰。
白钰盯着剧烈反应的脓液，双眼垂眸，“是虫子。这些脓液里包裹着虫子。”
所以才会对“流氓病毒”有这么强的反应。
白钰叮嘱小语，“你之前说的那个医女对病毒没反应，因为她身上有一层非有机物的外衣。你下次对她的皮肉试一试。”
小语点头。
头颅在脓液中快速消融。
因为脓液到处乱跑，人类身体全身上下都在剧烈反应，冒出不少泡泡，已经看不见人形。
往旁边看去，发现本来局限在伤口位置上的脓液也在往周边蔓延。
一个个看四周的尸体，出现的脓液都在扩大、蔓延。
“它在繁殖？”小语疑惑。
白钰盯着未沾有病毒的脓液认真看了两眼，下结论，“不是，是在逃跑。扩大是在寻求出路。”
小语疑惑：“有智商？”
白钰摇头，“不一定。自然界有些生物会对生物的气息、叫声做出反应。叶子被蝴蝶吃光了，周围的灌草会远离这棵植物。猎豹捕食鹿，其他的鹿听到声音会立即散开。羊不会，羊可能还会围上来参观。”
“这些虫子正好是有反应的一波。”
“单细胞生物草履虫也会趋利避害，跑到适合自己的环境中。他们不一定有智商。”
“只是有简单的生物反应。智商是一个更高级的词。”
小语不对这样的说教发表任何言论。看了几眼丧失兴趣，钻管道跑了。
白钰盯着消失的两具尸体和剩下的13具尸体斟酌，该如何处理。
他继续给凌霄打电话。
那边依旧是“中断信号”。
但是很快发来消息。“什么事？”
“这两天学校死的人本该放到你那边，放到了我这里。你快点过来拿走他。”
账面立即出现10万巨款。
“你帮忙处理一下，随便查一查，给个尸检报告就行。”
而后就没有了消息。
白钰：他已经很忙了。哪有时间处理这些？
至于钱，无论是现实中还是游戏中，都有人给他送钱。他已经不缺钱了。
白钰思索着该如何混弄过去时，小语又来了。
通风管道“砰砰”发出声音。
白钰打开悬浮舱，踩进悬浮舱内，设置自动调高，打开风口敲击两下。
“干嘛？”立即传来小语的声音。
“你在干嘛？声音这么大，不怕别的科室的人知道吗？”
“不会。”小语很坦然，“楼下706的实验鼠跑了，他们以为是老鼠。”
706实验鼠的事是白钰的那个糊涂师姐柳灵灵干的。
为这事，王虎老师当着组里师生的面把她痛骂一顿，但没有给任何处罚，只是让她自己出钱把老鼠找回来，并检查楼里所有线路，确保没有被咬断。
不一会儿，小语就从管道跳出来。眼睛四处看，然后打开废水，从包里摸出一个包裹好的东西，伸手放进去。
“你又在忙什么？”
“我在放武器。总是跑回中转站拿武器不方便，在你这儿放点。”小语理所当然，“放心，这个位置是个监测仪，不会有废水出现在上面，你放心倒。”
白钰：“你在所有位置都放了？”
“没有，就你们生物大楼。”小语指指楼下的位置，“我在那个糊涂蛋女生的实验室氟烷（麻药）管道放了一点火药。只要发现被查，我就引爆它。出了事，她顶着。”
想的很好。
“怎么不放别的楼？”
小语理所当然，“你傻啊？就那工程部，管道里有一点动静没查出缘由，整个部门都兴奋了，恨不得把大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拆除一遍。医学院与你们生物大楼挨着，我动生物楼就不用动医学院了。”
“你们生物楼的东西齐全，医学院那边我放了一个东西，不敢放别的。”怕引起怀疑。
“材料部太远，五行部太偏，训练场放了点东西。特殊部门奇奇怪怪，出什么事都不意外。所以奇怪的东西放那里。”
“其他的，要么放中转站，要么放地下垃圾场。那里都是我的地盘。”
小语放完东西，从背包里抓出一袋子老鼠，“这是你师姐的老鼠，狠狠宰她一笔。”说完又要跑。
一天到晚不知道忙什么。
“小语。”白钰叫住小语，斟酌着词，“组织……”
“嗷，他找你了是不是？我来处理。”说完转身又要走。
白钰拉住小语，眼睛闪动着不知如何开口。
小语疑惑，眼神询问着。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小语莫名其妙，“什么生活？”
“伪造。”
间谍生活。
“哦。”小语笑起，露出左边的一颗虎牙，“不会啊，很刺激。”说完就跑了。
“诶——”白钰再想拉住就找不着了。
白钰叹气，重新整理手上的工作。
临近中午，老师打电话，“有时间吗？我去，这什么东西？”
王虎的3d影像盯着悬浮舱里冒着绿色脓液的尸体。
此时的绿色脓液已经包裹住整个内部舱，寻求着出路。
“学校最近的“僵尸”群，被运到我这里了。”白钰对王虎点头行礼。
王虎大手一挥，“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专心实验才是最主要的。你左手恢复了吗？”
还会出现不自主颤抖的情况。
“没有问题。”
王虎：“好。你先做另一个简单的实验练练手，找找感觉。忙完之后咱们一块做实验。你灵灵师姐最近没事，让她跟你打下手。”
啊？
柳灵灵？糊涂鬼？
白钰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
“诶。”王虎解释，“你师姐单独实验的本事没有，但她运气很好的。她手里的菌种一个赛一个地猛。我们生物人有时很需要她这样的手气的。再说了，有什么要花钱的，全部找她就行。就这样啊，具体的事你师姐和你说，我去忙了。”
45楼办公室，王虎高兴地拎着两瓶包装精美的白酒，嘴里哼唧着曲子，步伐情况从办公室离开。
白钰盯着实验室的实验，优先处理活人，检测生命体征，并维持大脑低频活动。
死人活，选一些脓液放在显微镜下定向观察，再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做全面解剖。
解剖时间很短，只花了2个小时便生成一份解剖报告。
因为尸体的大部分器官都中空，体液消失70%。
甚至在泌尿系统中找不到尿液，肠子内的分解物也所剩无几，很干净。
被吸食干净。
报告完成，白钰起身去显微镜下看结果。
得到的结果是：脓液里包含了大量的虫卵，这些虫卵都具有很强的活性。
白钰扭头，看到桌上小语给的小白鼠。
他将一只小白鼠丢到实验器皿中，将一小块脓液放到里面。
小白鼠“吱吱”叫唤，盯着透明的器皿打量，绕着器壁到处跑，就是不在脓液的地方转。
甚至以脓液为中心保持距离绕开了。
而脓液则由原本的锥状体化为平摊的液体慢慢扩散本体，逐步侵占小白鼠的活动面积——这个动作非常自然，会以为是重力作用下的流体活动。
而显微镜则显示这些液体中的虫卵全部被激活，拱着身子挪动，并很快均匀地蔓延开整个器皿的底部空间。
小白鼠被逼在角落里，前肢放在一起。
在绿色脓液逼近脚面上，小白鼠跳起来，抓着器皿，又很快落下。
背部落入了脓液中。
“吱吱”。
小白鼠叫唤两声，四肢不断乱动，翻身又爬起来。
小白鼠四肢粘连着黏液，顺利挂在器皿壁上。
“吱吱吱。”
不一会儿，小白鼠掉下来。开始撞击器皿。
“吱！”
用身体用力地撞，能听到撞击声。
“咚”、“咚”、“咚”，持续不断地撞击，动作非常的暴躁。
“吱吱吱。”叫声也急躁。
器皿被撞击推移了两公分。
“吱吱吱。”
“咚咚咚。”
小老鼠化身成为拳击手，毛发上透出血液也没有停止疯狂行动。
白钰用钳子掐住小老鼠，在它的脑部脑液、背部脊髓、口腔唾液、身体血液、肠子粪便中分别抽取定量液体进行分装，并将小老鼠单独放在一个密闭环境。
抓出5只老鼠，依旧分别提取脑液、脊髓、唾液、血液、粪便，再与受感染老鼠分别放在单独、能看着的透明罩中。
受感染老鼠看到其他老鼠，嘴里“吱吱”叫着，眼睛死死盯着同伴。
同伴也会“吱吱”叫着，盯着受感染老鼠，站的位置却是离受感染老鼠最远的位置。
5只老鼠站位全是保持距离。
有的不会回应，猫着身子躲在角落。
有的会“吱吱”回应，但也立在角落。
白钰打开隔门，将6只老鼠全部放在一个空间中。
受感染老鼠立即冲上去咬住最近的3号老鼠。
3号老鼠来不及躲避，被咬住前肢的肉，“吱”一声发出惨叫。
器皿上方有一层暗格，可以打开，露出带有空洞的器壁。
白钰拿出针从空洞中对准3号老鼠抽上一针血，做好标记继续观察。
受感染老鼠转头继续对准5号追。
4只小白鼠疯狂乱窜，发出“吱吱”声。
受感染老鼠扭头咬住1号的尾巴，1号也中标了。
针管下来，抽取1号尾部的血液。
受感染老鼠盯着针管不动，腮帮子动啊动，眼睛充红。
针管不见，受感染老鼠很快对准目标咬住4号。4号的脖子被直接扭动。
剩下最灵活的2号被撵着跑，却在奔跑中被最开始的3号抓伤了背部。
短短1分半，5只老鼠全部感染。
他们不再攻击同伴，而是开始齐心协力撞击器壁。
6只老鼠撞一面器壁，方向是桌子边缘——它们要利用重力摔开器皿。
白钰盯着1米2高的桌面，不怀疑这个方案的可信性。
他要收回自己的话，这些东西确实有智商。
白钰再次抽取脑液、脊髓、唾液、血液、粪便。
准备拿针剂处死小白鼠时顿住了，改换成麻醉气体——相比针剂，见效更慢。
但白钰怀疑，这些虫的反应可能会给他更多的惊喜。
白钰将麻醉气体对准器皿气孔放进去。
“吱吱吱吱”。
里面的老鼠更加暴躁，疯狂撞击器皿。
白钰不得不出手将器皿推回去。
过了十秒，麻醉气体开始起效，暴躁老鼠的动作开始慢了下来。
白钰盯着老鼠，它们不再推器皿，而是靠在一起拉屎。
这个动作过于出奇，白钰盯准时机，立即抽血。
短时间内，老鼠们开始咳嗽，挖自己的皮肉，拉屎滋尿放屁。
如果是咳嗽、挖皮肉，白钰理解为生病。
拉屎滋尿，就是独特的点了。
白钰明白这是虫子们在想尽办法出去，但他更需要数据说话。
白钰抓紧时间对6只老鼠尽可能地收集更多血液。
20秒，老鼠躺在地上不动，只剩下胸口呼吸。
狭小的器皿中被源源不断地灌入麻醉气体，老鼠出现死亡特征。
白钰快速再收集一轮。这一轮完毕，6只老鼠也彻底死亡了。
白钰确信自己收集到有意思的东西，马不停蹄开始实验。
他全身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通风气体也是内部循环，不会被带到外面去污染气体。
穿戴好两层手套的手托着试剂盒去冷藏室固定温度保存，取出最早的第一排试剂查看。
这是受感染气体后的脑液、脊髓、血液、唾液、粪便。里面滋生了打量的虫卵，并且能看到破壳的虫卵和蠕动的线虫。
接下来是开始受感染的5只老鼠血液。
几乎都一样：血红蛋白中混杂着打量的虫卵和线虫。
这些线虫到了身体内会大量开始繁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