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338号被攻击了控制室!据我们所知,威尔X系列144号的力量能达到30万牛,是目前市面上最恐怖的重量型与力量型机甲,可以轻松击毁2.3吨的轻量型机甲338号!”
机甲腹部中,小语的脑袋受到晃动,不适感袭来。
机甲直接攻击控制室,就是直接要机甲师死亡,是擂台赛的禁忌,但在黑赛里是习以为常的事。
在这里,没有人在乎你的死亡。
死亡,是人们欢呼的理由。
小语盯着屏幕里的情况,下达命令,“卸了它的钳子,毁了它!”
【338号】并没有进行防御,而是抬起手自下而上打开左臂上的“大钳子”,白色金属与黑色锯齿的摩擦声刺耳,花火迸溅。
【338号】机甲脚步往前伸,不退反前,贴身靠着虫型机甲,肘部卡住虫爪连接处,用力使劲——“滋滋”的声音传来,机甲内部的电缆扯断,冒出烟与火。
虫型机甲受惊,左爪子立即往回收,试图用带有锯齿的手臂卡住白色机甲338的脖颈。
白色机甲338号却忽然向下一滑,擦着地面从虫型机甲下方滑出去,手上抓着的虫型钳子也彻底从主体脱落。
虫型机甲因为向下的力量身体失衡,向地面倒去,身子恰好倒在自己长满锯齿的左手臂上。
“漂亮!338号近身进攻,彻底扭转了局势!我们甚至怀疑它一直被威尔X144号攻击,只是为了游戏玩得更刺激而已!现在,让我们等待最经典的时刻吧!”
控制室内,小语抬起下巴,桀骜地看着地上的虫型机甲,轻蔑地说一声,“屎壳郎。”
声音通过传播器传到地下赌场的每个角落。
赌场彻底沸腾,喊着“常胜将军!常胜将军!”
【蛇】:“为何要说一句废话?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说废话。”
小语:“这可不是废话!这叫节奏!”
“常胜将军!”
“常胜将军!”
观众整齐划一地喊着口号。
“直观的打斗能引起兴奋,低劣的言语同样能刺激神经,让比赛更加好看。你应对的是人的神经,而不是你机器人的神经。”小语语重心长地对【蛇】教育。
白色机甲忽然暴起,跳在虫型机甲背上,自身2.3吨的重量加上冲击的力量,爆发的力量瞬间达到恐怖️50万牛,压着虫型机甲,手里抓着虫型机甲的“大钳子”犹如一把大锯子,直接开始锯了机甲的头部——以最原始的状态进行着机甲的分尸。
“哦!”全场沸腾。
“出现了!338号经典的分割场面!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对手!自3年前第一次战斗开始,338号拆卸每一个对战机甲!没有一个机甲能从338号手下完整地走出这片场地!这就是338号!”主持人的尖声欢呼将全场的气氛推到了最高潮。
地下暗黑的黑色世界瞬间爆发洪亮的欢呼声,犹如炸开的水。
台上的白色机甲在欢呼声中将虫型机甲直接肢解,仿佛碎尸一般的残忍场面让观众们站起来欢呼,声浪层层叠起。
直到最后,机甲才一拳毁了胸部的控制室。
片刻,白色机甲打开控制室,小语从里面出来,扬起笑脸接受着所有的欢呼。有机械臂帮忙运送着虫型机甲的残骸跟在小语身后。
【蛇】:“最后的分解机甲是你设计的表演吗?越是具有冲击性的画面,越令人兴奋上瘾。”
小语笑,“对。”
小语走到幕后,点击端脑查看最新一笔余额,眉毛微微皱起:数额只有13000元,与约定好的数额不一样。
她的费用包括场务费10000元+提成。
比赛前预支一半场务费。
现在到手13000,意味着提成只有8000。
赢得次数多了之后,赔率小了,她拿到得提成点也少了。
但小语知道观看她人数也指数式暴涨,总金额不可能不长。
小语找到对接的兔女郎。
兔女郎笑着解释:“老板说,您今天打得太假了,没有真实性。不好把控赔率。后一场必须输一把,拉大赔率。”
小语:……这么明显?
兔女郎:“原话是——”秒变脸色,模仿训人的模样,“你在干什么?让你演,没让你演的这么明显?这是小孩打架吗?小孩打架都知道弹鸡鸡扯重点,你在干什么?躺着送分啊?”
“你那些又蹦又跳又死的招术是在干嘛?是招魂驱鬼还是你的脑瓜被尿崩了?”
“能不能有点职业精神?”
“演的像一点。”
兔女郎脸上立即展现笑容,甩出一张蓝色的电子支票,支票悬浮在空中,有着鹰与蛇的缠斗花纹。
“这是老板给你的,希望你能见他一面,亲自指导你的表演。”
小语痛快收下支票,里面有5万元。她高兴了,扬扬手,“下次再说。”带着白色机甲离开。
小语带着白色机甲338号与智能机械臂走到空旷的场地。
“萝卜。”
白色机甲338号重组、变更,身体变小,腹部胸腔的位置更加明显。
“萝卜”机器人转身,对准那堆报废机甲,自动识别贵重金属,压缩塞入腹部。
“我等你好久了。”空旷的废区里一个声音出现。
小语回头,看见5个人从巷子口走出来,为首的正是本该死亡的虫型机甲的主人。
机甲师捂着胸腔看到正在分拣金属的机器人一愣,“你居然这么快就让垃圾机器人清理我的机甲……”
现在的“萝卜”只是一个垃圾机器人的形象,控制室的位置成了装垃圾的地方。
小语打量着对方,很意外对方能在机甲的暴击下存活。
男人左右观瞧,没看到小语的机甲,露出了笑容,“没有了机甲,我看你还怎么嘚瑟。”挥手让身边的人上前。
小语面无表情盯着5人,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5人动作,在对方攻击过来时立即出手,抓着头一个的手顺势往身后带去,弯腰躲过挥过来的大刀,抬脚踢向第三个冲过来的下巴——一人暂时脱离围殴队伍。
小语接着抓住挥刀人的手,三两下卸了对方胳膊,挥刀割了脖子,在下一个人冲上来之前率先冲上去发招,余光扫过身后继续分拣贵重物品的机器人与前面巷子口里的机甲师。
在她挥刀砍人的一瞬间,一道闪电忽然从机甲师的手中发出,击向小语手里的刀——小语立即甩手丢刀,身在空中无法借力,直接拧身远离雷击范围。
落地之后,连续三个翻身躲过雷击,与机甲师保持距离。
又是雷电异能。
这年头雷电异能是烂大街了吗?
小语哼笑,激怒机甲师,“怪不得能活下来,原来是给自己做了心肺复苏啊。”
机甲师手中立即给了更多的电,追着小语而去。
小语左右滕移,快速闪躲,嘴里不忘奚落,“基因组合不会是人与鳗鱼吧?怪不得能当我案板上的鱼,哈哈!”
铃铛似得笑声极具穿透力,在废墟中显得格格不入。
“现在你是鱼肉!”机甲师恼羞成怒,声音是咬牙切齿后的重音。
雷电更加密集。
小语眼神快速在废墟中寻找,从泥石中扯出一块较大金属板,合金材质包裹真空,是电阻器件。
也是因为合金不值钱,真空部分太多,才没被人捡走。
小语心想:万一躲不及,挡一下,电压小不少,身体也能撑得住。那之后,再开始攻击。
在她躲闪不及,下意识抬手拿起电阻板时,眼角瞥见直直的光线穿透机甲师。
视线追到光线源头,看到熟悉的人影,原本奔跑的身体立即收了力,就着举牌的动作蹲下身,嘴里念叨一句,“不要打我……”
她现在是个演员。
动作太快,三人还未反应过来,只是回头的功夫,皆是身中粒子枪,命丧当场。
人倒地,小语将板“随手”丢在自己杀死之人的头上,挡住他的伤口,大步奔向来人,“小白!”
此人是从包厢离开的白钰,一路打听、尾随,找到了这里。
小白清淡的目光看向小语,小语装无辜,扮演一个无知的女孩,“我只是带着【蛇】过来捡垃圾,他们非要抢劫。”不忘直直看着小白,露出自己小鹿一般的眼睛,扮做懵懂的模样。
小白目光看向一开始就倒下的人。
“他是摔死的!我幸运吧?”小语露出大大的笑容,“小白怎么来了?”
小白瞥她一眼,“我看了你打假拳的比赛。我不反对你打假拳,只要没有危险,我都支持。”
呀。
那多不好意思啊。
被拆除了,小语“嘿嘿”笑两声。“我也要养团队嘛。不能总是问哥哥要钱。”
比赛的浮夸与实战是两个路子。
但是浮夸表演钱多啊,小语也没办法。
小白看一眼周围环境,强调,“这附近都是赌鬼,痞子和瘾君子的地盘,鱼龙混杂,”视线落在地上,尸体被光粒子强压分解细胞结构,融化成血水后又因高压自燃,地面只剩一层淡淡的黑碳。“以后不要过来。”
小白看着小语,视线略重,表达自己的不认同。
小语立即转移话题,“那还有一个尸体。”
小白给电阻板下躺着的尸体补一枪。打开端脑,黑入附近的电网,凡是有监视功能的设备,包括电眼,机器人,安装过义眼的人都被替换了最近五分钟的内容。
除了地面黑色的浅浅印记与上面的碳灰,不再有痕迹显示5人的存在。碳灰不会显示DNA信息,也就不怕追查。
帮小语解决完麻烦之后,小白看一眼小语,抬脚离开。
小语立即跟上,喊一声“蛇”,【蛇】作为垃圾机器人自动跟在小语身后,缓缓移动。
大厦投下的黑色影子里,两人与一机器人缓缓走离废墟。
“咦,生气了?”女生特有的活气在黑暗中传递。
“没有。”男生声音很冷淡。
“哦,生气了。”小语抓着小白的手,头杵在胳膊上弯着腰走路,“哎呀,我就是出来透透气,才带着萝卜出来捡垃圾。我知道错了。”
小白伸手抓着小语肩膀,带着人站直,二人齐平,才开口继续说道,“没有生气。”
“那就好。”小语立即跨步离开小白身边,笑嘻嘻踢起了路上的酒罐子。
走出暗巷,来到正常的大街,这里是平时的街区形象:干净整洁,大楼林立,望眼而去是光芒一片。
百层高的楼栋如参天大树一般伫立,下午的阳光在城市楼栋间切割出一条分明的光影线。
扫地机器人寻找着路边的垃圾进行分拣,嘴里还念叨着,“垃圾垃圾,消灭垃圾。”
两人行到半路,前方被大批人堵住了。大家都探头探脑往前看。
“怎么了?”小语抬头问。
“安保队封路了。”小白收集着消息,迅速判断事情。
兄妹两个子高,能从脑袋上方看到前面几个身穿安保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安保机器人配合下将这条街的路给封死了。
抬头看,上方同样也禁止了低空飞行。想要坐飞行器过去也不太可能。
打开端脑,已经屏蔽了信号。拍照都有高闪,不可能获取信息。
“听说是前方有人盗窃了什么重要东西。”旁边有人热心八卦,“我是早就到这了,看着他们封路得。就是那儿。”路人指着两栋高楼之间的大路口。
小语顺着方向看过去,一瞬间,视线飞速略过大楼与布满人车的道路,追到目标空间。大脑恍惚间,她看见一个人被枪正中脑门。头颅因弹道力度后仰的片刻,面容清晰可见:竟与自己一般无二!
小语呆住了,大脑仿佛同样被子弹打中,处于宕机状态。
小白发现异样,“怎么了?”
小语失神抬头,目光惊惧不定,“我好像……看到了那个人,和我一样。”
不是像,而是感觉就是她。
可她站在这里啊。
那么,那里的是谁?
为何会觉着是她自己?
路人听闻,嗤笑,“吹吧你,案发地点可是在拐角后的道路,这里是视觉死角!中间隔着一整栋大楼呢!怎么可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