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见状，则是一副欲哭无泪，嘴角一撇，说道，“我不知道是说你傻比较好，还是说你拘谨比较好。”
“向我出剑”
杨云听到第二句话，顿时不再腹诽第一句话，面容微变，连连躬身说道，“晚辈不敢”
向结丹真人出剑，他，真的，没那个勇气。
他的实力只是在练气期不错，对于结丹真人来说，什么都不算，他不担心会伤到对方。
但万一对方生气了，结丹真人的怒火，哪怕只是那么一丝，也不是练气修士能够抵挡的。
杨云说罢，黑衣女子的声音就响起，“不要废话，站好，出剑。”
不同于之前，这次的声音充满了厚重与威严。
此外，还有一种魔力，让杨云挺起胸膛。
但看到对方那深不可测的气息，杨云还是有些怯弱。
好在对方的眼神中带着一抹鼓励，杨云思索几息，微微躬身，恭敬道，“既然如此，那么晚辈得罪了，请前辈不要怪罪。”
随即，他收起六柄飞剑，只是祭出流星剑。
剑光划过天空，宛如流星坠地，美丽且凶险。
但凶不凶险也是要分人的，黑衣女子眉头微皱，玉指一点，一道灵力划过，剑光在空中破碎，瞬间消失。
“再来”
杨云并不意外，听到对方的话，点点头，再次挥剑。
黑衣女子的玉指又是一点，剑光继续破灭，随即她眉头紧皱，严厉地声音响起，“你是灵力消耗太多，拿不起剑了吗？”
“就这点力量，是在耍什么把戏”
“再来”
被人嘲笑，还是女人，还是漂亮的女人。
泥人尚有三分火。
杨云心中闪过一抹怒火，一时之间两人那如天堑般的差距也被愤怒填平一些。
“是”杨云大声说道，流星剑再次划过。
“这次倒是有点力量，但很勉强。”黑衣女子轻描淡写地毁灭剑光，淡淡地说道，语气不再像之前那般僵硬。
“再来”
“是”杨云恭敬地说一声，随即再一次挥动流星剑。
一次又一次，一剑又一剑。
在十数剑之后，黑衣女子的面上闪过一丝丝不耐，神情也变得越来越严厉。
“小家伙，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不能让我满意，那我就走了。”
十数剑都不能让对方满意，对方那轻飘飘的话语和神态，加之偶尔道来严厉的话语，使得杨云心中怒火中烧，愤怒值加满。
再看黑衣女子一眼，他甚至从中看到怒其不争的意思。
一瞬间，对方的那种失望穿过他的身体。
而到这里，他又明白对方是在指点他。
这么一想，这颗失望的种子开始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杨云微闭双眼，脑海里拂过一张张面容，他们的神情或有不一，但都带有失望。
那是前世亲人朋友的面容。
那些人，有些他不在意，有些他不怎么在意，但有两位，他是很在意的。
于是，杨云的心开始跳动，他双手握成拳，眼眶发红，忍不住要怒吼。
“我不是废物”不过，对面是一位前辈，是一位不熟的前辈，哪怕她带有一定的善意，但杨云还是忍住了。
随即，杨云睁开双眼，双手松开，下压，深呼吸。
数息后，见到对方始终没说话，一直在看着他，杨云拱拱手，说道，“前辈，这一次我会让你满意的。”
“不仅你满意，我也会满意。”
接着，他动了。
只见他的手轻轻上扬，流星剑划过天空，轻柔、缓慢，看似无力，但又带着某种意志。
黑衣女子看到眼前的剑光，尤其是剑尖上跳动地三尺白光，美目微动，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杨云呆呆地看着前方，眼珠睁大，同样注意到剑尖上的三尺白光，眼珠睁大。
一时间，他楞在那里，满脸喜色。
黑衣女子玉手一动，一股暖流掠过，剑光再次破碎。
“小家伙，恭喜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杨云的注意力放下剑尖上的白色光芒，它带着一丝锋锐的气息，正是剑芒，就是他辛辛苦苦追寻的剑芒。
听到黑衣女子的恭喜声，杨云才收回目光。
想到剑芒，他已经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已迈入剑道第二境。
于是，杨云对着前方黑衣女子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敬道，“多谢前辈指点，让晚辈踏入剑道第二境，晚辈感激不尽。”
女子微微点头，爽朗一笑，感慨道，“果然如我所想，你很不错，但缺一些争雄的意思。”
“此番向我出剑，正是补了那一环。”
“是，多谢前辈指点。”杨云琢磨一下，知道对方说得部分正确。
其实他是把前世的愤怒找一个发泄口，而这个发泄口，当然不能是弱者，结丹真人自然够格。
当然，杨云不敢这么说，不然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一巴掌拍死他，再给他一次人生感悟，朝闻道，夕死。
感慨之后，女子又是无奈一笑，说道，“不过，你可真够笨的，才想明白。
要是你再没决定，我就离开了，你可能还要寻找一段时间，琢磨一段时间。”
对此，杨云能说什么，于是他苦笑一声，只能连口感谢着。
黑衣女子见状，又看杨云一眼，说道，“行了，既然你已感悟，那我就走了。”
“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晚辈日后必有所报。”见到女子脚步微动，杨云连忙说道。
“你不是散修，不是黑山仙城的人，那知道我，没有必要。”
“至于你感悟剑道第二境，和我有关系，但也没太大的关系，无非是你在某些事上想通了。
你该说得感激你已经说了，我也收到了，其余的不必挂念在心上。”
杨云摆摆手，又是躬身说道，“前辈之恩，晚辈不敢忘。”
黑衣女子微微摇头，浑不在意，“今天我心情好，多说两句，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若你日后真有机缘，达到我的境界，且和我成为对手，我也不会留情。”
黑衣女子回过头，看着杨云，说完就离开了。
杨云看到对方潇洒的身影，一时间嘴巴张大，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