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知乾坤

叶箫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方宝鉴,不知作何用途。

他欲将自己的脸庞凑到镜面上,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这传说中有阴阳镜一说,对人一照便可摄魂,他不知此镜深浅,不敢盲目对着自己。

叶箫捧起宝鉴,对着四周岩壁照射,只见淡淡白芒自镜中流转而出,四周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叶箫不由地有些懊恼,他也是听着神话故事长大的孩子。

若按那传说中的故事,他如今拿镜子一照,这石洞就得当场爆出一方通天大道才是。

“这镜子....是做甚的?”

叶箫捧着镜子起身,靠近四周岩壁,他琢磨着是不是相距太远,发挥不了作用。

他一寸寸的经过,不肯放过任何一处可能,镜子就这般兀自流转,镜面如漩涡状,深奥晦涩。

“嗡!”

叶箫环绕半圈后,突然在靠地面的一方顽石前,那静静流转的镜面突然有白芒涌动,照射到那顽石表面。

宝鉴光芒涌动片刻,眨眼间便失去光华,归于暗淡,阴阳两仪转动,闭合了镜面。

叶箫不解其意,摸了摸顽石表面,除了冰冷的青苔,便是坚硬无比的质感。

他心头忖度,这镜子既然对此处产生共鸣,那此处一定是别有玄机。

叶箫蹲下身来,仔细摸索这块顽石,无意间用手指敲了敲顽石表面,却发出怪异的声响。

他心头一动,心知有转机,又敲了敲,确认无虞后转身从草筐中取出铁锤。

叶箫挥起铁锤,猛力一砸顽石,那看似坚硬无比的顽石竟然被敲出一道缝隙!

“果然是空心的!”

叶箫一扫阴霾,奋力挥动铁锤,一连砸了十几下‘砰’的一声将顽石砸出一个大洞。

他朝内一看,里间漆黑湿润,似有水声,竟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山体内部通道!

他原以为这通道是宝鉴开凿的,但四壁一看便知是长年累月侵蚀而成,这宝鉴只是寻出了山体的薄弱处。

叶箫大喜,心道这宝鉴当真是一方奇物,它竟然能从坚不可摧的顽石表面,寻找到一处破绽空门!

这里怪石嶙峋,他肉眼凡胎根本无法寻出哪一处是破口。

更不知那表面坚不可摧的石头,竟然被侵蚀的只剩下一层皮了!

叶箫背起草筐,快速钻入漆黑的通道中,点燃一支火折子,埋头前行。

他穿行半晌,走到一处天然溶洞之处,此处又成了一方断头路。

叶箫如法炮制,再次用长春藤混合自己的血液,涂抹在宝鉴之上。

那宝鉴这回并没有九色光华射出,而是缓缓转动而开,白芒自镜中透出。

叶箫依葫芦画瓢,不过须臾又在暗处寻到一方隐秘的裂缝。

如此这般,叶箫反复了三四回,穿过了山体中无数的天然裂缝,溶洞,最后竟然从一处野猪巢穴中钻出!

野猪崽子们惊慌逃出,叶箫灰头土脸,拍了拍一身泥土,却神采奕奕。

几经生死,却重见天日,让他长出一口气。

“噜噜!”

叶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听得山野不远处一声急躁的野猪吼叫声。

他一转头,见几只小猪仔正跟在一头成年野猪身旁。

那头成年野猪面带不善,拔腿便向他冲来。

这山野老林中,一猪二虎可不是玩笑,叶箫撒腿便逃,一口气跑出去数百步,索性向上爬到苍竹之上,摇曳不止。

那野猪在竹下吼叫半晌,便悻悻离去。

叶箫梭下苍竹,确认了下苍竹镇方向,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去。

..............

苍竹镇。

叶箫一路风尘仆仆,赶回苍竹镇时,已然是将近日落时分了。

镇中正是热闹时刻,人潮汹涌的村民往市集赶去。

叶箫知道他们去做甚,无非是那白鹤真人又在闹市开坛做法,广收信徒。

他不愿凑这热闹,不过白鹤真人每次开坛做法,牛地主都会替他广为布施佳肴鱼肉。

村民总是对这二人感恩戴德,可叶箫却心如明镜,牛地主平日鱼肉乡里,搜刮民脂民膏。

转头来他肚满肠肥后,只是施舍些许皮毛,这些百姓就感恩的一塌糊涂,顷刻便忘了平日是怎么被地主老财剥削的。

如今叶箫赶了一天的路,早已饥肠辘辘,索性便跟着人群朝市集而去,想去捞点吃喝解馋。

采药人自小养成的身手本事让他捞个满怀,总能先人一步。

须臾间,他左右开弓,眼疾手快,一路上捞了两包荷叶肉,半只烧鸡,一壶美酒。

他将两包荷叶肉挂在肩上,双手抓起烧鸡吃得满嘴流油,躲在了人群远处的草垛后,享受起来。

那白鹤真人在上开坛做法,牛地主便在一旁侍立,吩咐家丁们维持秩序。

只见那白鹤真人手持桃木剑,虚指前方,那几根红柱陡然燃起烈焰。

白鹤真人再手诀一掐,双臂一挥,一道火龙骤然而出,惊地众人喟叹。

那火龙显现,白鹤真人双掌挥动,火龙头便追随着他的手掌,如影随形般在半空中闪转腾挪,留下一道道火焰残影。

“诛邪!”

白鹤真人一声怒喝,如怒目金刚般,手中火龙推出,砸向一旁木雕成的瘟神像。

‘砰!’一声巨响,那火龙转瞬席卷瘟神,激起滔天烈焰,火焰之盛溅射而回!

白鹤真人身后的牛府等人纷纷躲避,可唯独白鹤真人不闪不避,只见他面前凭空陡然升起一片火幕,将那溅射回来的烈焰阻挡。

他的发须被热浪吹拂翻飞,仙风道骨一般,缥缈无涯。

“仙长法力无边,寿与天齐!!”台下一人带头呼喊,如星火燎原般,赞美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叶箫躲在草垛后,看着白鹤真人神乎其神的法术,突然想起了那方使他脱困的宝鉴。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宝鉴,左右查看了一番并无旁人,便如法炮制地打开了宝鉴。

宝鉴淡淡白芒透出,叶箫先是对准一旁瘸了腿的大黄照了照,见大黄并没有事,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以观镜面。

只见如漩涡般流转的镜面里,出现了一条瘸了的狗腿,也只有一条狗腿。

叶箫倒吸口气,他明明是将大黄全框入镜中,可是镜中并没有出现大黄的其余部分,而是只显现出大黄的缺陷。

他又将镜子对准自己,镜中显现出肋骨一处弱点。

此处正是他两年前采药时,不慎撞在山壁上的旧疾。这么多年来并未痊愈,已是沉疴。

“这...当真玄妙无穷!”

叶箫暗叹,转而将镜子对准不远处的村民们,这下可让他大开眼界了。

“李大叔原来心肺有郁结凝块,难怪他老是咳嗽不止。”

“这刘大婶竟然少了三根脚趾,难怪说她走路不利索。”

“牛地主....嘶!”叶箫定了定神,嘿嘿笑道:“牛地主竟然有隐疾.....难怪这么多年与自家夫人老争吵,原来是那里出了问题,难怪难怪。”

叶箫通过这方宝鉴,竟然能将在场每个人的隐疾,破绽都看得一清二楚,暴露无遗!

此时那白鹤真人又在施展袖中神通,叶箫胆上心头,便借机用宝鉴去照那白鹤真人!

“这是什么....难道....”

这一照之下,镜中光影流转,叶箫面色阴晴变幻,似乎发现了什么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