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六岁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奶奶带着年幼的爸爸两兄弟从银川来到了甘肃,爸爸兄弟姊妹六个人,最小的是妹妹,老大先来到甘肃,老二和老三相继来到甘肃,爸爸排行老四还有个弟弟老五,妹妹老六,听爸爸讲他是和奶奶还有弟弟妹妹相依为命,因为三个哥哥那时候已早早各自有家,懂的都懂,以前很苦,爸爸都是靠给别人打零工挣点零花钱,一个月十块左右,在那个五毛能买十几盒火柴的念头,能顿饱饭已是不易,二十七的时候,爸爸遇到了那个命中的女人,从此进入了婚姻的“殿堂”,妈妈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姥爷是当时所在村庄里为数不多有摩托车的人,爸爸妈妈的婚礼没有彩礼,也没有嫁妆,就连爸爸的婚服都是跟人借的,娶了妈妈之后爸爸更卖力的搬砖了,因为妈妈有天生遗传的“贵族”病哮喘,爸爸最难的时候甚至于要去靠山上的野果来充饥以补充能量,爸爸并不高,一米七的身高,不到百斤的体重,因为医疗条件有限也因为经济原因,意外断裂的右臂因为没有接到位而导致不能举起超过肩膀的位置,每天早出晚归,骑着二八大杠。不是上班就是除草种地,在村里是个老好人,也会经常去帮别人干活,家里二十平米的“豪宅”都是自己以及乡邻帮忙盖起来的,家里只有两亩地,中了小麦,看天吃饭的时代,勉强够吃,雨水好的年份还会有意外的收成,门前有一个不大的菜园子,中一些蔬菜,偶尔也能改善下家里的生活质量,为了能吃上肉,忍痛买了一头小猪,看着小猪仔一天天茁壮的成长,我想爸爸那时候一定每天流这口水吧,傻乐天真的小猪哼哼这只有自己能听懂的音乐每天撒欢,终于,快过年的时候长大了,长成了人们幻想中的模样,也终于走出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以为走出来是想看看外面有多美,外面的世界有多大的小猪全然不知它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贴对联,剪窗花,打扫卫生,放鞭炮成了整个农村的主旋律,终于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小猪躺在了它这辈子唯一坐过的豪车上,架子车。直到这一刻才体会到猪生不易,看着自己两百斤的身体,哪怕用力撑起了一百九十九斤的反骨也没能改变自己成为一道菜的命运,就此结束了自己辉煌的一生,很快年味过去了,饱餐过后生活还得继续,搬砖的生涯得以延续,父亲又开始了与日月赛跑的生活,二十八岁这一年,家里多了一个新成员,在一阵阵啼哭中诞生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也许人间是感受到了人间的疾苦,也许是为自己投胎的时候没有擦亮自己智慧的双眼,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惨不忍睹,初为人父的父亲这一刻是紧张的,憧憬的,欣喜的,惆怅的,从此多了一项开支,奶粉钱。每一个月才能喝到价值两块的奶粉一包来改善下营养,因为妈妈身体不好,爸爸更累了,我那土豪的姥爷不忍女儿跟着父亲这个穷小子受苦,给我们家买了几十只羊,平时爸爸出去的日子妈妈就喂喂羊,后面随着队伍的壮大,爸爸也成了职业的羊倌,从兼职干成了专职,每天不是放羊就是在放羊的路上,也许是天公作美,姐姐很健康,也许是那时候食品都是绿色无害的,长的很结实,胖黑的农村小妞,三岁的时候终于放开了自己的“饭碗”带着不干和悔恨的泪水开始了馍馍和面疙瘩的食品生涯,集宠爱于一身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六年后姐姐听到了熟悉的啼哭声,从此多了一个妹妹,也多了一件要做的事吃饭睡觉揍妹妹,当然我二姐不叫豆豆,因为失宠那时的姐姐为了宣示主权总是偷偷掐一下或者打一下自己小妹的屁股,而二姐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也许那时候她是绝望的吧,苦苦熬了三年,终于二姐会说话了,也学会了告状和反击,也许那时候她还不会说: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么?姐姐也因此感受了不少的父爱如山,后面也许是二姐会来事也许是迫于父母的巨大压力,两姐妹居然相处的很好,妥妥一副姐妹情深,看的让人步步惊心,日子也慢慢好起来,也许命运总爱跟穷人开不起一些玩笑吧,在我即将出生的时候奶奶终于也没能等到自己带“把”的孙儿,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而我出生后只能靠相片去看看我那未曾见过的爷爷奶奶,我出生记事起妈妈就一直在生病,也因为两个姐姐“饭量”太好,我只吃了六个月,妈妈就断了我的“伙食”,好消息是我们家的羊很多,我经常喝羊奶,也许是因为火气太大,我的脾气也不太好,村里的狗看我一眼我都想咬它,就这样平淡的过去,妈妈最常吃的除了饭就是药,也因为病,不能吃辣的东西,为此错过了许多的美味,黑瘦的身体还要给我们洗衣服做饭,我们三个都算不上成才,但是父母确从未责怪过我们,哪怕他们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也未曾把脾气发在我们身上,就连一盘很简单的鸡蛋炒韭菜也要留给我们,而自己确省不得吃,一身衣服缝缝补补的穿了一年又一年,这就是我的爸爸妈妈,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们,而自己吃的穿的都是最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