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歆，这样真的可以吗？”
宋雨佳转过身躯，面对着张雪歆，握住她的双手，置于胸前。
询问的神情彰明较著，还有几分期待，几分柔情。
宋雨佳瞧着张雪歆的眸子。
这一刻，四目相对。
“可以呀，怎么不可以，你都已经工作三年了。”
张雪歆给予肯定的回应，并且拽着宋雨佳，走到了前台。
“这三件衣服我们买下了，旧衣服帮我们打包。”
叮嘱一句，再拿出手机，将账单结算，然后拎着旧衣物，走出了这家店铺。
“雪歆，我还是不太确定，新买的衣服和我的气质身材很搭吗？”
“很搭。”
心忽然悸动了一次，眼前有一团墨色，额头稍微有些疼。
脚步放缓，慢慢的在启隆商业中心内闲逛着。
那个雪夜里，曾经听到的言辞，出现在记忆里。
“雪歆，我们两个很搭。”
“怎么会作此感想。”
张雪歆伸出手指，弹了一下，一片雪花，瞬间破碎。
它从天空中飘落，不疾不徐。
似是留恋这份飘摇的状态。
它是舞者。
冰清玉洁，并且技艺卓绝。
它特意落入凡尘，不是早上，不是中午，更不是晚饭时间。
因为只有此刻，才能在这里与张雪歆相逢。
相逢多么美好，尤其是女孩子之间。
两双柔情似水的脸，不断的靠近时，心会变得沉静。
宋雨佳已经靠的很近了，她的脖颈弯向张雪歆的脸颊，发丝也轻触那张略带知性的脸。
当时的张雪歆，学生气还很浓。
其实宋雨佳也一样。
变得漂亮是时间打磨的结果。
时间打磨，磨成了坠崖而亡。
这是否因为，与宋雨佳的缘分，已经修到了生与死的地步。
这是情根深重的结果吗？
不，目前并不能确认，宋雨佳就是凶手。
只是想对她好一点，因为念想实在强烈，强烈到能引动悲伤。
其它的店铺，也随意闲逛了一段时间，纯白的灯光照在脸颊上，有些刺眼。
这刺眼落入心中，是舒服的，舒服于纠结在和宋雨佳相伴同行的时光里，倍感温馨。
怎么这么矛盾？
对，就是这样，因为坠崖而亡的真相，始终悬在头顶。
“雪歆，我们休息一会。”
“累了吗？”
“嗯。”
宋雨佳柔声回应，身体更是依偎在张雪歆的臂膀上。
这一刻，真的变成了亲密无间。
然后一同落座在了走廊内侧的凳子上。
这些凳子是一家鲜榨果汁店的，服务生立刻走了过来，将菜单放置在她们两个眼前。
“两杯奇异果西瓜。”
张雪歆抢先开口，宋雨佳柔柔一笑，右臂绕到她的身躯侧面，再次挽住她的胳膊。
无言！
气氛有些冷峻。
冷峻的是张雪歆，宋雨佳是温柔的。
眉目含情，温温软软，羊脂玉一般的女孩子。
这一刻，宋雨佳似乎变的稚嫩了一些。
是少女心泛滥。
并且笑靥如花。
张雪歆瞧见的，就是这幅神情。
哀叹声暗自回响在心中，也有一些不知所措。
像是忽然间，怜惜和冷漠相互交融在一起。
怎么会这样，右手绕到身前，轻覆在宋雨佳的手背上，然后嗤笑声，收拢不住般的将身躯包裹。
张雪歆笑了，笑的很开心。
那场雪夜同行的结局，浮现在记忆里。
沿着校园的水泥路，一直走到操场。大片纯白的色泽，反射出冰冷的光线，落入眼中。
眼前宽广的空间里，除了纯白，再无其它。
寂寥将天地占据。
没有人来到这处地方，也没有动物喜欢这里。除了张雪歆和宋雨佳之外，再无其它生灵。
这是独属于她们两个的隐秘角落。
宋雨佳往右前方挪出一步，然后转身，双手轻抚张雪歆的脸颊，一双眸子，泛着柔光。
张雪歆也做出同样的动作，然后与天地融为一体。
静！
无风也无声！
只有纯白的雪作陪。
或许还有夜空覆在身躯上。
天地为被，然后时空静止，直到三十分钟之后，才相伴着一同回到宿舍。
那一夜，记住了一句话：“我们两个很搭。”
并且至今不忘。
鲜榨果汁被放置在餐桌上，宋雨佳轻抿一口，柔声说道：“好喝。”
“我也尝一尝！”
张雪歆也抿了一口。宋雨佳的胳膊，碰了一下她的小臂，似调笑一般的询问道：“雪歆，你今天没遇到什么事吧？”
“没有，怎么会有此一问。”
“我觉得今天下午的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不一样吗？
确实如此。
当再度相伴时，冷清的晨曦出现在记忆里。
今天早上，真的好冷。
可是为什么此刻才感觉到。
商场内明明很温暖。
最终还是柔柔的瞧了宋雨佳一眼，并且手指轻触她的鼻尖。
很滑。
她的肌肤此刻已经变得很紧致。
似乎还有一些湿漉漉的东西，不知道它们是什么。
鲜红色的，并且越聚越多。
眼眸轻眨一下，它们又消失了，一张冷白皮，重新出现在眼前。
之前看见的是血吗？
宋雨佳怎么会成了血人。
“算了，不聊这个话题了，这杯鲜榨果汁，我请你。”
“不，我买单，今天的所有消费，都包在我身上。”
“雪歆——”
宋雨佳的声音有些疑惑，张雪歆再次笑了笑，并且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秀发。
“没关系的，我升职了，应该破费一次。”
“算上这杯鲜榨果汁，已经是两次了。”
“一次只是一个概数。”
张雪歆的语气稍微洪亮了一些，像是在厉声厉语。
宋雨佳伸出手指头，面露不解的瞧着。
她的手指头即细且长，并没有丝毫粗糙感。
蒋林说的没错，宋雨佳是楚楚动人的美人儿。
或许做一个冬青树确实适合她。
可是瞧向她的眸子里，却带着强烈的情绪，这情绪有些直愣愣的。
能刺痛人的肌肤。
宋雨佳似乎真的被刺痛了，再次抱住张雪歆的臂膀。
亲密无间。
鼻息间能闻到香味。
是宋雨佳的体香。
是清香，淡淡的，不太浓。
鲜榨果汁喝完，张雪歆照例站起来，走向收银台，结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