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人的部队,前锋离城五里,后卫还没出城门。
伊籍在江陵城门口使劲催促:“弟兄们,油江口休整一年,为的就是这几天,加把劲啊!”
这时候,侦骑报告,有东吴使者进入江陵。
问清是鲁肃后,伊籍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他想想演义里诸葛亮应付鲁肃的套路,觉得有些不妥。
于是,伊籍传令,让关羽、张飞带队前进,他随后赶来。
伊籍回转,先去会鲁肃,正遇到刘备出门迎接鲁肃。
双方见礼,然后进屋分主宾位置坐下。
伊籍用心看鲁肃。
姓名:鲁肃
体力:40
智力:95
武力:39
是个老实人,也是个聪明人,属于大智若愚类型。
还没按照常规寒暄一番,鲁肃就问罪道:
“我主公吴侯,与都督公瑾,教我再三询问皇叔:
“之前,曹操引百万之众,说是下江南,其实就是来杀皇叔你的。
“幸亏东吴杀退了曹兵,救了皇叔你,而荆州九郡,作为战利品,理当归于东吴。
“现在皇叔用诡计,抢夺了荆襄地区。
“江东空费钱粮军马,而皇叔安享其利,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诸葛亮道:“子敬乃是高明之士,怎么会说出这种泼妇才说的话?
“常言道:物归原主。
“荆襄九郡,本来就不是东吴的地盘,乃是刘景升的基业。
“刘景升死了,他儿子还在。我主公是刘景升的弟弟,叔叔辅助侄子,拿回荆州,有什么问题?”
鲁肃道:“如果真是公子刘琦占据,我没话说;但公子在江夏,不在这里,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把荆州还给他?”
诸葛亮道:“子敬想要见公子吗?”
于是,让仆人邀请刘琦出席。
侍从们扶着刘琦出来。
伊籍暗自赞叹,诸葛亮果然智计过人,居然早就准备好了。
他看刘琦面色发灰,眼圈深黑,已经病入膏肓。
刘琦对鲁肃说:“我病得不轻,不能施礼,子敬不要怪罪。”
鲁肃吃了一惊,默然无语。
等刘琦走了,鲁肃道:“公子若不在,便如何?”
诸葛亮道:“公子在一日,守一日;若不在,那就再议。”
鲁肃道:“若公子不在,须将城池还我东吴。”
诸葛亮正要假言答应。
伊籍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于是,大家中止交谈,看向伊籍。
刘备奇怪道:“四弟因何大笑?”
伊籍道:“大家都说子敬忠烈,遇事从来不马虎;怎料今日一见,却是个不讲信誉的老糊涂!”
鲁肃生气了,说:“你什么意思?”
诸葛亮眼睛一亮,知道伊籍肯定有后话,于是假意劝和道:
“机伯,打人不打脸,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但你怎么能当面说出来呢?
“来来来,跟我一起敬子敬一杯,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这哪里是劝说,分明是火上浇油。
鲁肃把酒杯“砰”得砸在条几上,怒道:
“伊籍,今天你不说个清楚,我跟你没完!”
哎呦呦,老实人生气了,不得了。
伊籍却不怕,他冷笑道:“一年前,关于攻打南郡,周都督与我主公有个约定。
“当时我不在场,否则定会阻止这个不公平的约定。
“但协议已经定下,又有孔明兄和子敬在旁作证,我无力回天,只能劝说主公按照约定行事。
“却没想到,今日居然看到证人公然毁约,说什么‘须将城池还我东吴’,真真是不要脸!”
刘备想了想当日的约定,没觉得东吴违约。
倒是自己这方,乘着东吴大战曹军的时候,用计拿下江陵,似乎有点不地道。
他心虚地劝道:“那天机伯不在场,可能他道听途说,听岔了。
“现在南郡已经拿下,我们就不要谈过去的事情了。”
诸葛亮却似乎猜到了伊籍的想法,他说:
“主公,既然有约定,怎么能不遵守呢?
“亮没老糊涂,还记得当日的约定,容我复述。”
鲁肃打断道:“我也没老糊涂,我来说!”
于是,鲁肃把当日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伊籍假装耳背,道:“我似乎听得,周都督说:‘我要是打不下来,就随你去打,打下来归你’,可有这句话?”
诸葛亮和鲁肃同声道:“确有此言。”
随后,鲁肃道:“看在两家结盟的份上,我本来不想提这件事情的。
“现在你既然非要提,那我们就说个清楚。
“之前约定:都督先打江陵,打不下,贵军才能出手。
“现在你们乘我军和曹军交战之际,偷袭江陵。
“你说,这不是违约,是什么?!”
刘备心虚,看看伊籍又看看诸葛亮,不知道该说什么。
诸葛亮摇着羽扇,镇定自若。
“哈哈哈哈”
伊籍笑道:“我们严格遵守约定,是你们违约,现在却颠倒黑白反咬我们,你还知道‘信誉’两个字怎么写吗?”
鲁肃气极了,嘴唇哆嗦着,道:“你们怎么遵守约定了?我们又什么时候违约了?!”
伊籍道:“说好的,周都督打不下,就由我们打,打下了归我们……”
鲁肃打断道:“但是你们插手的时候,我们正在和曹军打!
“而且快要赢了!
“你们凭什么在这个时候插手?!”
伊籍道:“我们出兵,是因为周都督死了!
“自古以来,死人打败活人,只有……”
他差点说出“死诸葛吓退活司马”,赶紧把这话吞回去。
然后继续道:“只有神话故事里有,现实里从来没有听说过!
“所以,周都督死了,就是败了,我们按照约定,就可以出兵了!”
鲁肃气道:“你在乱说什么?都督就在军营里,我来之前还和他说话呢!”
伊籍道:“那我问你,东吴军营里,可曾升起过哀旗?”
鲁肃一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语气缓了下来,道:
“哀旗是举过,但那是都督的计谋,诈死,骗曹军来袭营。”
伊籍踏前一步,道:“都督诈死,可曾派人来告知我们?”
鲁肃智力95,一点就透。
他跌坐在位子上,道:“未,未曾告知。”
伊籍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鲁肃,道:
“既然不曾告知,那你们举起哀旗,就等于通知我们,周都督死了。
“这就满足了约定里的先决条件--‘周都督打不下’。
“那么约定后半段--‘由我们打,打下了归我们’,也就成立了。”
鲁肃默然。
伊籍再次强调道:“军中哀旗是不能随便举起来的。
“我军在哀旗举起前,一直都待在军营里;
“哀旗举起后,我们才出兵。
“所以,我们完全按照约定行事!
“我们没有违约,你来胡搅蛮缠,才是违约!”
鲁肃无话可说,用袖子遮住脸,不敢和伊籍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