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中计？
因为所谓的敲打声，仅仅是为了吸引目标注意力罢了。
真正目的，是为了影响目标的判断，从而忽视长蛇身上黑毛的细微颤抖。
谁能想到，长蛇身上那些看似无用且丑陋的黑毛，在微微颤抖时竟然会产生一种高频信号？
甚至于，在这些高频信号中，还隐藏着长蛇微弱的法力？
不仅如此。
高频信号还将敲打声产生的震动当成介质，以其为桥梁，将自身传递进入目标体内。
到了这时，高频信号会立即与法力分离。
而直到此时，真正的攻击才开始发动。
高频信号几乎没有力量，但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混淆生灵的感知。
生灵感知被混淆，就不会发现自己体内进入了异种法力。
尽管这种影响很短暂，但已足够。
因为长蛇的法力还有一个特性——复制！
它就像是有着灵智一样，在进入生灵体内后，会立即复制对方的法力，同时转换自身气息。
这已经不仅仅是复制了，还是一种伪装。
到了这时，无论是怪声，还是高频讯号，二者的使命已经结束。
剩下的就看长蛇法力的表演了。
先复制，再伪装。
然后悄悄渗入血肉，进入血管，融入血液。
借助血液的流动循环，悄悄来到五脏六腑。
最后，这些原本分散的法力迅速聚合在一起，撕破伪装，发出最终一击。
法力微薄，伤不到周远的内脏。
但是它们本来也不是为了伤害，而是为了包裹，覆盖，阻隔……
最终，五脏循环受到影响，打破了平衡。
五脏即五行。
打破五脏平衡，就是打破了五行平衡……
周远仔细感应着。
上一次是愤怒。
这一次则是喜悦。
周远略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上一次，他被攻击的应该是肝脏。
肝主疏泄，与木相应，通过调节木气的平衡，可以缓解愤怒情绪。
反之，肝气拥堵，木气失衡……
结果自然是怒火中烧，进而勾起凶戾之气。
这一次，两条长蛇攻击的是心脏。
心主神明，与火相应。
主喜悦。
……
怪声负责佯攻，同时作为传递力量的桥梁。
高频信号负责混淆感知，顺道将负责主攻的法力送入目标体内。
法力先复制，再伪装、渗透、潜伏，将血液当成顺风车，搭乘抵达目的地后，最终爆发。
“真是……佩服啊！”
看似简单的攻击，完全解析后竟然如此复杂，竟然蕴含着如此多的配合。
这谁能想到？
声东击西。
暗渡陈仓。
信息屏蔽。
潜伏渗透。
以逸待劳。
聚众合力。
直捣黄龙。
你以为是神通？
不，人家玩的是兵法。
更可怕的是，周远还看出来，这并非长蛇的主观意识。
特殊的不是长蛇，而是它们的法力。
它们的法力，竟然拥有灵智！
“法有元灵！”
周远心里莫名地涌出一个词汇。
“可能吗？”
周远难以置信。
但他看到的一切，却又都指向这个可能。
“可是，凭什么？”
羡慕之余，周远难免要问一句凭什么。
此时洪荒无仙道，所谓的玄仙、金仙之类的称呼，自然不合适拿来划分境界。
周远闲时，曾按他自己的想法将修行境界大体分为四个层次。
三宝，道种，道果，混元。
后两者暂且不提。
三宝境，专指积累精气神底蕴的阶段。
三宝之上，便是道种境。
周远此时便处于三宝境，还需要积累底蕴，为凝结道种做准备。
长蛇……
在周远眼中，不如自己强大的生灵都是三宝之下，没有划分境界的必要。
“我竟然不如一条长蛇？”
长蛇这么菜，竟然法有元灵？
自己强他那么多，偏偏没这个本事。
周远不理解，不服气，更无法接受。
“是种族天赋吗？”
周远思索片刻，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
如果真是种族天赋，那长蛇一族甚至要远比龙族强大。
可现实却是，后世几乎没有他们的传说。
想到之前所见……
周远隐隐有了猜测，或许是豆腐山的原因。
他还记得之前见过那些长蛇在吸吮玉露，当时还好奇蛇竟然会吃素？
现在再一想，或许那些玉露就是法有元灵的关键。
“玉露……啧，我怕是记错了吧？”
周远皱眉。
在他的记忆中，玉露指的是秋天的露水，也可以用来隐喻美酒。
“除非，那根本不是玉露……”
“难道是玉髓？”
周远有点小兴奋。
在此时的洪荒中，玉髓并不罕见，白玄送给周远的礼物中就有许多。
但一般玉髓，仅有滋补三宝的功效。
于周远而言，无非是味道稍显奇特的饮品罢了。
毕竟他有三宝经，可以通过修行不断增进精气神，自然无须外物滋补。
盘古玉髓除外……
毕竟那可是洪荒穿越众追捧的第一滋补佳品，即便周远不需要，有机会也要去不周山逛一逛。
万一有缘得见，也能尝尝滋味。
虽然大多数玉髓无用，可如果有一种玉髓，能让周远法生灵智，法有元灵……
周远无论如何，都要争上一争！
法有元灵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手段，甚至一般的混沌神魔都感悟不出。
但周远可以肯定，盘古肯定有这个本事。
巫族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就是实证。
后世传说，此阵布成后可以召唤盘古元神。
当然，这在周远看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猜想，这很可能是巫族故意放出的谎言，用来吓唬敌视巫族的圣人们。
试想，若盘古元神真的被召唤出来了……
三清能活？
再者，以盘古的实力……
就算他只剩下一缕元神，可是以盘古对大道的掌握，也绝对不是洪荒众生可以抗衡的。
金乌算什么？
周天星辰大阵又算什么？
就算将满天神佛、洪荒众生全都聚在一起，再把当时已经成圣的鸿钧都算上，也不够盘古元神杀的。
所以，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召唤出来的绝对不可能是盘古元神，更不可能是盘古真灵。
排除这两种可能，再排除巫族可以强悍到从时间长河中捞出盘古的荒谬说法……
唯一可以解释得通的，就只有一种可能。
法有元灵！
不是元神。
不是真灵。
更不是时空烙印，混沌虚影。
是神通！
是盘古在开辟洪荒时，遗留在天地间的最后一道神通。
——开天神通！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
这道神通即便过了无数岁月也依旧存在，只是平时不知是藏在哪里了，可能是被天道镇压了……
最大可能，是作为护道者，潜藏在盘古后裔的血脉中。
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何只有巫族能将其召唤出来，号称盘古正宗的三清则不行。
因为他们继承的是元神，而非血脉。
元神是能量，再生灵智已非前人。
亦如鲸落，从其尸身中孕育出的新生命，能说是那条大鲸复活了吗？
血脉不同。
血脉是后人，是前人的生命延续。
远近亲疏，还用细说吗？
也正因此，才能解释为何盘古留在洪荒的最后一道神通仅仅护佑巫族，而完全不理会三清。
“法有元灵……”
周远兴奋得浑身发抖。
他心里有无数种想法，有无数个脑洞。
在此以前，这些想法和脑洞都像是天方夜谭，根本难以实现。
可如果，周远拥有了法有元灵的手段，他的神通法术都有了神智……
一切都将变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