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3.真正的开端

红色的巨大龙爪自黑暗中穿出,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萨麦尔的身形轻颤,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这片虚空之中,转瞬间就已然出现在了数百米外,巨爪的轰击自然落空。但萨麦尔甚至来不及进一步动作,那巨爪于去势未竭之时,同样消失了,之后再次出现在了萨麦尔的前方,似乎是撕裂空间追随而至。

见躲避无效,萨麦尔也迅速改变策略,他所处的那片空间一瞬间变得扭曲,十数道同样的身形自那片虚空中再现,分成十几个不同的方位进行躲避。龙爪的进势不停,依旧执着的朝着一个方向,然后不可思议的,扭曲的空间之力被另一股更庞大的力量重新梳理,分散成十数道身影的萨麦尔的身形那一股浩瀚的力量强行重新压到了一起。

巨爪进势不歇,然而这一次萨麦尔并未再次选择退避,看着那突然出现的同样可以驾驭空间之力的巨大龙爪,眼中出现了难以抑制的狂热。魔力高速运转,以一种出奇精密的规律编织着,用空间之力顷刻间在他身周创造出了一片奇异的绝对领域,完全封禁了他身周的整片空间。

另一边,似是对萨麦尔的手段全然不屑,巨爪的主人并未因为萨麦尔的动作而产生迟疑,红色巨爪依旧势不可挡的砸在了他的身上。于是,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

按理说,萨麦尔封锁了身周的空间,无论怎样的攻击都永远无法抵达,但结果显然不是这样。

红色的巨大龙爪在和萨麦尔身周的空间壁垒碰撞之时,并没有被割裂的空间撕碎,龙爪上瞬间便凝聚起了和萨麦尔相似的魔力。于是乎,能够切开一切的空间之刃,碰上了可以阻隔一切的空间之盾。

回顾前情,萨麦尔看着墙壁上那一幅幅图画,心悸的感觉让他甚至产生了立刻逃离的冲动。但是,脑中却又渐渐清明,他能清晰的感应到,那道由父神布下的禁制已然从坚不可摧逐渐变得薄弱易碎。只要再一步,再前行一步,他所丢失的那些东西就会回来。可是,那股仿佛来自灵魂身处的巨大恐惧,却也不断的在给他示警,找回那些或许并非是一件好事,甚至可能让他万劫不复。

萨麦尔心性坚韧,确定的目标绝不会轻易更改。可是,他会堕入炼狱,恰也是因为他心中在乎的东西太多。前进那一步,他会更接近自己的目标,但许多他在乎的会消失。

终究会有抉择之日。

再次睁开双眼的一刻,萨麦尔就来到了那好似万物未生前的混沌黑暗之中。于此虚无之地时间失去了意义,仿佛已然历经几次沧海桑田,又似乎仅仅只是短短一瞬,那黑暗的空间中逐渐多了点点星光。

那逐渐多起的星光,其中无不蕴藏着巨大到令人想要膜拜的磅礴力量。渐渐的,他甚至可以在部分的光点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有的似乎和他有着不浅的羁绊,有的或许只是他漫长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但是,这些光点中,无论他熟悉与否,都是毋庸置疑的强大。

于是乎,萨麦尔尽力的探出神识,去谨慎的接触那些光点,同时见证着这片虚无空间的进一步变化。也就是在这时,那只巨大的红色龙爪出现了,紧接着漫天星光消散。

两股同质的磅礴魔力,碰撞、厮杀,却又并非产生多么剧烈的反应。相反,在两股力量交缠到极致的那一刻,仿如水乳交融,逐渐凝为一体。空间之盾和空间之刃,都成了摆设。但两股庞大力量的碰撞,终究是抵消了巨爪带来的轰然一击。萨麦尔也借着这股力量,轻巧的退后了一段距离顺势和虚空中的敌人拉开了距离。

巨爪一击即退,之后也没有继续发起攻击,虚空中未知存在的攻击虽然凶猛,但似乎仅仅是阻止他去触及那些星光,却并没有带有真正的杀意。甚至,不知为何,灵魂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红色巨爪的主人并非想伤他,而是在保护他。

萨麦尔轻轻抬起左手,恍惚间眼中的左手仿佛化成一只巨大的红色龙爪,那是血脉相连之感。

短暂的思虑之后,萨麦尔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看向那又渐渐显现的细碎星光,神识不留丝毫余地的漾开,迅速且不留余地的侵向了那些星光中有着最熟悉气味的那一颗。

高亢的龙吟响起,让这片无声的领域第一次有了生命的震鸣,一股比萨麦尔更为强大且精纯的精神力张扬的迎向了萨麦尔,将他的神识彻底阻隔开来。这一次,虚空中的存在没有如之前那般一触即分。

巨大的震动逐渐蔓延至整个虚空,似乎有一位擎天巨人即将自虚空中破封而出。倏然,震动止歇,这片只有黑暗的虚无好像再次归于平静。

但这份寂静也仅维持了片刻,如同玻璃破碎的噼啪声中,红龙突破虚空的屏障降临于这片世界。

金色龙曈中带有某种人性化的东西,仔细感受似乎能从中读出一丝丝嘲弄,让人第一时间就能分辨这对龙曈的主人并非什么单纯遵循本能的野兽。两对斜长的淡蓝色龙角似金似玉,其中是肉眼可见的汹涌流转的庞大魔力,毋庸置疑的这对龙角绝非单纯的装饰之物,至于到底是容纳魔力的独特器官,还是用以攻击的武器尚不可知。似长蛇般的龙身上披覆着坚硬的火红色鳞片,却又和常见的龙鳞不同,龙鳞中完全感受不到魔力,亦或是说,这些鳞片似乎可以阻隔魔力,直接的魔力攻击恐怕对其效果微乎其微。十数对大小不一的鳞翼分布在龙躯身周,龙翼轻颤之时能清楚的感受到点点空间波动四溢,使得红龙和周围的空间表现出某种奇异的不协调感,让它的存在呈现于实与虚之间。龙爪巨大,可四只龙爪分布长蛇似的龙身之上就显得有那么一丝丝滑稽了,可是想起刚刚龙爪上携带的割裂空间之力,很显然这有些滑稽的龙爪所蕴有的力量并不如它们的外在一般那么滑稽。

巨龙和人躯遥遥相望,而在那对金色竖曈的映照下,萨麦尔的眸子也逐渐呈现出同样的形态,那是一双一般无二的金色龙曈.。

“起点么?”萨麦尔的语气中有些自嘲,两双龙曈仿如对镜自照,其中同样透着丝丝嘲讽之意,这时的他们更加相似了,虽然外表全然不同,人和龙的躯体形态差异巨大,但就是不可思议的那般相似。

“我……,还是想见一下。”呢喃般的轻语说出时好像那般艰难,但终究只能做出抉择。于是,人和龙真正的战争开始了。